一边两只老狐狸尔虞我诈争论不休,另一边说房间里面李折颜和雪於菟也是聊的火热。
“师姐,按你所说说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雨是须天葵妖体尚未凝聚而溃散的妖力,这样的说的话是不是也能行的通?”李折颜在捋清须天葵和十方山的关系后,智商正式开始上线了。
“是,但也不全是。你要知道你们所谓的天地感应其实本来就不区分什么妖魔神仙,也就是说只要是灵气,它本身就会和天地融合,这一点是有共性的。而至于这雨,恐怕应该是溃散的妖力加上天地感应而增幅的结果,毕竟就算是大妖这么不计后果的扩散自己的妖气,还是会有很多弊端的。”雪於菟在李折颜怀里伸了伸懒腰道。它倒是对现在的李折颜十分赞赏。
“那这么说来,像是天地灵气把须天葵的妖力给解析之后再扩散了?”李折颜想了想回道。
“对。可以这么说,像须天魁那种等级的大妖自身的妖力太过强大,只会引起周围小妖们的排斥,不可能吸收的那么顺利,而被天地灵气解析后妖气就没那么强大了反而对普通山精鬼怪来说算是极好的补品,因为这种情况下的妖气不会被妖类排斥,这一点你要知道。妖和妖之间可是没有人与人之间那么共融的,所以这种妖气对吸收天地灵气而生长的草木精灵就没那么幸运了。”雪於菟点了点头帮李折颜把知识点补全。
“可是这可是方圆几百里的解析,就算是完全体的须天葵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是无忌惮长时间的释放妖力吧?”李折颜问道。
“这要看它是怎么想的。”雪於菟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师弟,头脑用来背书什么的确实好用,毕竟他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整个十方山上没人可以比肩,但是要说到实际见闻这种刚下山的人确实还没办法做到登堂入室。
“啥意思?”李折颜被雪於菟的话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你在山上喂过蚂蚁吗?”雪於菟反问的。
“喂过呀。”李折颜回道。
“天天喂吗?”雪於菟又问。
“偶尔……闲着没事会逗蚂蚁玩。”李折颜回道。
“那你喂过的蚂蚁会怎么样?”雪於菟又问。
“我明白了,师姐的意思是说须天葵可以按照范围远近去调整妖气的浓度,这样得到好处的妖兽就会往浓度更深的地方去,渐渐的这些长时间吸收强浓度妖气的妖兽就会聚集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小范围区域!”听完李折颜终于上道的回答雪於菟欣慰的点了点头。“可是。”李折颜没想到接下来他抛出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样做对须天葵有什么好处?”
“好处吗?”雪於菟看着李折颜一脸玩味的表情说道:“你在山上的时候,可能确实只是为了消遣而逗蚂蚁玩,那你总见过别人有为了吃点野味而故意设陷阱捕猎的时候吧?”
“它是为了吃?不对,如果是吃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它是同化!”得到了真相的李折颜就想被雷劈过一样,整个人顿时醍醐灌顶他自言自语道:“书上说如果是正常的妖兽身体结构不同习惯不同灵气之间也会有排斥的现象,而阴雨里的这些不一样。这些是须天葵用自己妖力去同化过的,距离它越近被同化的强度就会越高。而且因为对方妖力强大所以作为食物也更合适。这就可以充分的解释了为什么须天葵凝聚肉身前会释放这么大区域的妖气,这样得到的回报不但是等它肉身成型后有了适合它居住的环境,更何况大规模的妖兽被吞噬会更容易加速它的肉身重塑。师姐我说的对吗?”
“对,不枉我对你那么高的期望。”雪於菟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伸了伸懒腰,然后跳到李折颜的肩上:“其实,这种方式在妖界还是其实并常见的,毕竟没有哪个妖怪愿意干这么吃力不太好的事情。”
“那师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莫非你也会吗?”李折颜反问道。
“我会呀。”雪於菟一副一所应当的表情,波澜不惊的回道。
“可是,师姐不是才修行300年吗?”李折颜又问道。
“啥?”雪於菟先是被李折颜的问题给问愣了,然后笑道:“傻师弟,你不会以为你师姐我修行300年是没变成人前吧?”
“师父说师姐和我同一天上的山,我在山上也才修了20年。师姐的修行300年不是就是在没上山之前吗?”李折颜说着自己跟着捋了捋思绪:“没错呀。”
“有人给你说,我是上山后才能化成人型的吗?”雪於菟眯着眼睛看着李折颜。
“啊?师姐比师父年纪都大?”李折颜一时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这只同自己朝夕相伴的碧瞳霞目雪於菟只是比自己多了30年道行。
“要知道妖修10年才几乎等同于普通人修行1年。照你这样我就不用下山了,我连一个修道50年的老和尚都打不过我还怎么护你周全?”雪於菟自我调侃道。
“那师姐你是……”李折颜有点匪夷所思的看着雪於菟。如果照师姐所说的话,它现在化成人形后至少修行了320年,哪为啥还是能被三师父带上山?
“你这个脑子,我有的时候真的就是想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雪於菟说着从李折颜的肩膀跳到桌子上又道:“我刚说了,《十方修行论》里你们老祖宗说妖修十年几同常人修一年。你们十方老祖宗都说了是常人,常人!你们十方山上十席里有一个常人吗?!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法器这种东西了?别的不说,就算我进十方前进阶大妖,你们十方最擅长啥你忘了?号称修道界的‘大妖刽子手’那是道上是白叫的?一席几代人穷其一生研究一只大妖的弱点想方设法的寻找除魔之道,这我吃过亏,我都不愿意讲。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我明白。”李折颜虽然被雪於菟披头盖脸的教育了一顿,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他把雪於菟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小声说道:“师姐,他们来了。”
不一会就见孔令带着燕烟台走近房间。
“仙人,这位是本乡乡巡燕烟台”一进门孔老爷子便把身后燕烟台的职位名号介绍给了李折颜。
李折颜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孔令,这让孔令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燕烟台倒是头脑灵活见状便赶紧接话道:“小的蟠龙乡乡巡燕烟台,见过神仙。”
李折颜依旧没有回话,还是静静的看着孔令。
“仙人莫怪,这三个月前发生的事,老朽确实不敢以片面之词耽误仙人,所以便和乡巡一同梳理了一遍,现在老朽把故事其中缘由和来龙去脉一一说个清楚。”孔令说着自然而然的向前走了一步站:“刚刚老朽和乡巡一同查阅了三个月前的乡志。唉,实不相瞒三月发生的事正是周大人的结发妻子周魏氏突遇不测被山匪迫害后杀人灭口的事情。”孔令说到这停了停,两只眼睛用余光漂了漂李折颜,至于后者有没有真的在听他也丝毫没法曲确认,只是见到对方在原地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孔令便只能继续说道:“说到山匪,仙人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这蟠龙山的各位乡亲可是最是了解的,他们为害乡里、作威作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都是做打家劫舍的勾当,那天不知怎么就起了杀人的心思,想必是周魏氏那贞洁烈女的性子惹恼了哪个不开眼的山匪。好在老天开眼,被燕乡巡寻得尸骨这才能风光下葬不做那深山野林里的孤魂野鬼。”
“卑职也是职责所在,那日乡巡时偶然发现,想必是周夫人在天有灵不愿客死他乡。”燕烟台见缝插针说道。
“你们说了乡志?那直接拿给我看就不简单明了了?”李折颜打蛇打七寸,直截了当的说道。
“仙人勿怪,乡志里面所写太过简单,连老朽都不能一窥究竟。故而不敢拿出乡志请仙人阅览也是恐怕仙人震怒。”孔令直接把话说死,反正两个人只要同仇敌忾量仙人也没啥办法。
李折颜和雪於菟相互看了一眼。
师姐,他说的这么信口开河你信吗?
我不信!你信吗?
我也不信!
要不等会我吓吓他。
师姐先别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讲的没。
孔令和燕烟台真傻站着等自己面前的神仙给点反馈,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可是谁想那束发男子不但没有反馈反而还逗起自己怀里的小白猫来(在外人看来,通体白色的碧瞳霞目雪於菟和小白猫并无差异。)
“周夫人可是我背妇人的楷模呀。”孔令感慨道。
“是啊是啊。“燕烟台附和道。
“三个月前就这一件事吗?”李折颜又问道。
“嗯……周大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伤心过度卧床不起的。县里派人来安顿好周夫人的丧事之后,想缓解周大人相思之苦,便重新给周大人续了一房。原本这算是喜事一件,可谁曾想到,那女子竟然是只成精的狐狸,就在周大人和那女子新婚当夜,那女子和突然出现的周夫人的冤魂扭打在一起,最后周夫人拼了个魂魄散尽将那妖狐打成重伤,之后才有了这雨……”
“对,周大人可是咱们蟠龙乡除了名的痴情人呀,得知自己的夫人被害后伤心过度导致心力交瘁到现在都是卧床不起。“燕烟台见缝插针到。
“你是做你们周大人后续了一只妖?”李折颜一字一顿的问道。
“仙人息怒,我等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只妖怪呀。”孔令见李折颜面露不悦,立刻跪倒在地。一旁燕烟台被示意以后也连忙跪倒在地,两人双头贴地不敢再多说一句。
“既然这样,能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位周大人吗?“李折颜知道自己在这里听他俩信口开河,倒还不如实际去见见躺着的那位。
“这……”孔令哑然。
“有什么不妥吗?”李折颜问道。
“没,没……说不定仙人还有医治的法子能治好我们周大人呢,神仙请随我来。”孔令还没张口,燕烟台已经准备弃暗投明了,他的主动更像是在告诉李折颜自己和孔令还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自己想再多跳几天。
而这边,孔令见燕烟台接过引导权把自己凉在一边。这种不管明里暗里都能看出拆台的行为都在赤裸裸的表达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和解的矛盾。
燕烟台当着孔令的面把李折颜领出屋外,引到周大人的住所。
要说这个周大人也是个造福一方的父母官,就是在他的治理下蟠龙乡的乡众才能单单靠贸易一项就能家家户户成为蟠龙山地区的富庶。周大人自己居住的地方那自然也是十分的精致——一个三进的院子,光管家和婢女加在一起就 7、8 人之多。
李折颜在刚进院子之时就见到门内屏风上残留到红纸。他和他怀里的雪於菟明显嗅到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妖气的残留。
师姐。
我就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师姐准备怎么办?
你先陪他们玩玩,我到处转转。
好。
“神仙请。”刚一进院子,孔令便不顾自己年迈体弱快步走到李折颜身前做了个引进的手势,而燕烟台着飞快的跑向院内招呼丫环奉茶。
李折颜笑着点了点头,趁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将雪於菟放到一旁让它单独去查找线索。
卧房内一位面色枯黄嘴唇发白的中年男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只见他气息出多进少明显一副将死之态。
“仙人,这就是我们周大人。”孔令将卧床不起的男子给李折颜引见道。
“气若游丝,面无生机。此人可能命不久矣呀~”李折颜只是瞄了拿床上男子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仔细打量起了房间格局。
说来也怪,这房屋之内无论是床上的被褥,还是房内的摆件无一不透露一个喜庆之色,李折颜就算是再不染凡尘也不可能不知道红白之间的分寸,而再看这家哪像送人明显是要接人。
“神仙可有法子救救我家大人?”见束发男子都未曾仔细端详打量,燕烟台便连忙问道。
“法子有,就是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