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內容

查爾斯·達爾文

本頁使用了標題或全文手工轉換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查爾斯·達爾文
Charles Darwin
FRS FRGS FLS FZS
達爾文60歲時,攝於1869年
出生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
Charles Robert Darwin

(1809-02-12)1809年2月12日
 英國施洛普郡舒茲伯利
逝世1882年4月19日(1882歲—04—19)(73歲)
 英國肯特郡唐恩英語Downe達爾文故居(今屬倫敦布倫來區
墓地西敏寺
國籍 大不列顛暨愛爾蘭聯合王國
知名於小獵犬號航海記
物種起源
人類的由來
自然選擇共同起源下的演化論
配偶艾瑪·達爾文(1839年成婚)
兒女參見子女
獎項皇家獎章(1853)
沃拉斯頓獎章(1859)
科普利獎章(1864)
科學生涯
研究領域博物學地質學發明家
機構高等教育:
愛丁堡大學醫學院
劍橋大學
專業機構:
倫敦地質學社
學術指導者約翰·史蒂文斯·亨斯洛
亞當·塞吉克
受影響自亞歷山大·馮·洪堡
約翰·赫雪爾
查爾斯·立爾
施影響於約瑟夫·道爾頓·胡克
湯瑪斯·亨利·赫胥黎
恩斯特·海克爾
簽名

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 FRS FRGS FLS FZS(英語:Charles Robert Darwin/ˈdɑːrwɪn/;1809年2月12日—1882年4月19日)又譯達爾溫英國博物學家地質學家生物學家,其最著名的研究成果是天擇演化(物種起源的解釋),解釋了適應 (自然選擇,適者生存的原理),並指出他認為所有物種都是從少數共同祖先演化而來的[1]。到了19世紀30年代,達爾文的理論成為對演化機制的主要詮釋[1],並成為現代演化思想的基礎,在科學上可對生物多樣性進行一致且合理的解釋,是現今生物學的基石[2]

達爾文並不是第一個提出演化思想的人,在達爾文出生之前許久,就已有人有生物會演變的想法了,例如在古希臘時代,前蘇格拉底哲學家阿那克西曼德恩培多克勒就已認為一種生物可以源於另一種生物[3],一些古代神話中也有人起源於動物的說法,像是西藏一些地區的神話傳說中,就有獼猴逐漸變成人類、人類起源自獼猴的說法[4][5];然而達爾文關於物種演化的理論是現代演化思想的基礎。

愛丁堡大學研讀醫學期間,達爾文對自然史逐漸產生興趣。而他後來又到劍橋大學學習神學[6]。達爾文在參與小獵犬號的五年航行後,成為一位地質學家。他進行觀察並提出理論來支持查爾斯·立爾均變思想。回英國後所出版的《小獵犬號航行之旅》,使其成為著名作家。由於在航行期間對所見生物與化石的地理分佈感到困惑,觀察到不同地區的生物彼此之間具有明顯的相似性和差異性,而且這些特徵與當地的環境息息相關,便開始對物種轉變進行研究,並且在1838年得出了他的自然選擇理論。由於這類思想在當時被視為異端,因此達爾文剛開始只對親近的朋友透露這些想法,並持續進行進一步的研究,以應付可能遭遇的反對[7]。到了1858年,華萊士寄給他一篇含有相似理論的論文,促使達爾文決定與其共同發表這項理論[8]

1859年出版的《物種起源》,使起源於共同祖先的演化,成為對自然界多樣性的一項重要科學解釋。四百多頁的《物種起源》比達爾文計劃要寫的篇幅短得多,但仍然不失為一本內容充實的巨著。之後達爾文《人類與動物的情感表達》以及《人類由來與性擇》中,闡釋人類的演化性擇演化的作用。他也針對植物研究發表了一系列的書籍,在最後一本著作中,達爾文討論了蚯蚓對土壤的影響[9]。為了表彰他傑出成就,達爾文死後安葬於牛頓約翰·赫雪爾的墓旁,地點就在英國倫敦西敏寺[10]

目前達爾文的演化論已經獲得壓倒性的事實做支持,也是唯一能滿足各領域中所觀察到的現象的理論,作為物種起源和人類起源解釋的科學性,也成了學界共識[11][12][13][14][15];然而達爾文的演化論與宗教觀點相悖,甚至引發法律問題;近年來更有智慧設計論者試圖挑戰演化論,然而以失敗告終。

達爾文和物種起源

[編輯]

人們自古以來,就一直好奇,生命是怎麼來的, 人類是怎麼產生的。在當時的歐洲和美洲,大多數人都相信是上帝用了六天時間創造出了世界和世界上的各種生物,就像聖經中說的那樣。生物從它們被創造出來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用它豐富翔實的觀察和記錄,大量無可辨駁的證據,證明了生物是不停發展變化以適應生存環境的。《物種起源》發表後,其遭到了大量的攻擊,但也顛覆了很多人的認知,開啟了現代科學崛起的進程。達爾文和他的《物種起源》發動了一場思想的革命,徹底改變了歷史的進程。

達爾文從小就對自然界非常好奇。達爾文小時候和父母家人住的芒特莊園有個大花園。達爾文會在花園裡面呆幾個小時,觀察各種生物,採集各種石頭,鳥蛋(他每次只從鳥窩裡取一個鳥蛋)等。不在花園的時候,就不停的看書。

達爾文小時候是個普通的孩子。那時候的英國很多男孩去的是寄宿學校。達爾文也不例外。他九歲的時候去了舒茲伯利學校學習,他非常痛恨那個學校。他記憶力不好,背過的詩歌,過兩天就忘了。在家裡,達爾文和他的哥哥伊拉斯謨斯有一個化學實驗室,是花園裡的一個工具屋。達爾文花非常喜歡做實驗,花了大量的時間,以致於同學們叫他「Gas」。有一天,他的老師發現了這個實驗室,老師告訴達爾文他在浪費他的時間,做實驗毫無用處。

達爾文的父親羅伯特·達爾文希望孩子們有體面的職業,比如醫生,就像他自己一樣。達爾文的哥哥伊拉斯謨斯被送到了蘇格蘭愛丁堡。因為達爾文非常不喜歡舒茲伯利,所以父親於1825年讓他提前離開,一同去了蘇格蘭愛丁堡。1826年,達爾文開始修愛丁堡大學的課程。那時候的手術沒有麻醉藥。為了止痛,醫生只能用酒精海洛因,甚至把病人打暈,但效果都不好。達爾文觀摩了兩次手術後,確信自己不想成為醫生。但是他仍然修完了醫學醫藥的課程,部分原因是因為父親的期望。達爾文暑假回家時,不敢告訴父親他不想當醫生,而是整天遊山玩水和打獵。到了第二學期結束,他終於告訴父親,他不想學醫。父親非常生氣,同時為達爾文的出路發愁。

父親隨後送他去劍橋大學基督學院學習,以後可以在英國的教會牧師。牧師也是一個非常受尊敬的職業,而且那個時候很多牧師也研究大自然,所以對達爾文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他仍然非常喜歡科學和自然,還有了搜集甲蟲的愛好。在劍橋大學,他最喜歡的老師是教植物學約翰·史蒂文斯·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教授。 二人結成深交,常常一起散步。這段友誼改變了達爾文的一生。1831年,達爾文從劍橋畢業,準備成為牧師。八月份的時候,他收到亨斯洛教授的來信,問他願不願意環球旅行。原來,海軍正為羅伯特·菲茨羅伊船長尋求一個夥伴,來開展對南美洲海岸的考察。菲茨羅伊船長喜歡科學和自然,希望有個自然學家同行,可以聊天分享。亨斯洛認為,達爾文就是他們要尋找的人,他不僅年輕禮貌,而且也具備基本的自然學家的素養。8月30日,當達爾文興沖沖的告訴父親時,父親堅決反對。沮喪的達爾文投奔了喬賽亞舅舅,結果得到了他們全家的支持。舅舅給達爾文的父親送去了回信,信里說博物學「非常適合牧師」,而且也是「見識世界」的機會, 說服了達爾文的父親[16]。達爾文於同年十月到達普利茅斯,等待出航。由於種種原因,比如小獵犬號需要維修,後來天氣也不做美,一直等到12月27日才出發。離開英國等待的時間裡,菲茨羅伊船長送給他一本查爾斯·立爾的《地質學原理》。 當時的人們相信是上帝創造了山川、大陸、海洋。但查爾斯·立爾認為地貌是通過自然過程,比如火山地震等,經歷了漫長的時間後形成的。達爾文對這種大膽的觀點感到非常新奇。預期兩年的航行,實際進行了五年。達爾文並不適應海上生活, 航海的過程中他暈船嚴重。所幸的是達爾文在海上的時間大約只有18個月,達爾文上陸的時候,小獵犬號就在附近海面遊蕩。

在南美洲,達爾文騎馬進行了7次長途考察和多次短途考察。他在小本子上寫筆記,回到船上後再整理出來。他收集各種植物和動物,做成標本,並用顯微鏡觀察小的生物。他還做了個網子,捕撈海里的生物。他看到菲茨羅伊船長的詳細的日誌,也開始非常詳細的記錄他的觀察。

1832年9月在阿根廷沿海,他有了第一個重要發現, 幾個巨大的動物的化石。他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動物,但是這些骨頭的形狀又和現代的體型小很多的犰狳 (armadillos)很相似。達爾文懷疑這是已經滅絕了的動物。這些化石被小心地運到船上。

1834年,船來到智利瓦爾帕萊索。因為需要整修,停留時間要長些。達爾文第一次看到了火山爆發,經歷了地震,看到地貌是怎樣被大自然的力量所改變。他相信查爾斯·立爾的觀點是正確的。他在山頂看到了海洋貝殼的碎片,開始思考它們是怎麼到山頂的。

1835年9月15日,船來到加拉巴哥群島。島上有很多獨特的植物和動物,比如會游泳到海里吃東西的鬣蜥。達爾文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開始思考「為什麼這裡的生物和其他地方的這麼不同?它們是怎麼跑到這裡生活的?」

1836年10月2日,船在英國靠岸,結束了航行。三天後,達爾文回到家裡。他告訴父親,他決定成為一個科學家,而不是牧師。父親同意了。

達爾文開始把他的航行日記寫成書。他搜集的很多東西送給了博物館。博物館和其他的生物科學家幫助他確認生物的種類。鳥類學家約翰·古爾德幫他確認了從加拉巴哥群島上搜集的雀類,雖然看起來很相似,但通過嘴形,骨頭的長度等,他們發現每個島上的雀種類都不一樣,和南美雀品種也不一樣。他們還發現一些巨大的化石,開始猜測是否與島上的犰狳有關係。

達爾文開始做大量的筆記,不停的思考,和科學家,動物飼養員討論,請教問題。達爾文意識到,許多生物(比如鳥類)可以產生大量後代。但這些後代並不是一模一樣的,總是有些微小的差別。不是所有的後代都能生存下去,產生自己的後代。更適應環境的個體會繼續有自己的後代。自然選擇的理論逐漸形成。這時候的達爾文因為小獵犬號的航行而成為知名的博物學家,但他不敢和其他人分享他的想法,而是保存了一個秘密筆記。

從1842年開始,他一點一點把和自然選擇相關的一些想法發表在雜誌上,這些文章都有堅實的證據做後盾。他花了8年的時間研究海洋貝類藤壺,幫他進一步理解了自然選擇。他確信他的物種起源和演變的理論(自然選擇,適者生存)是正確的,他仍然不敢公開。他已經和地質學家查爾斯·立爾,植物學家約瑟夫·道爾頓·胡克生物學家湯瑪斯·亨利·赫胥黎 ( 他後來堅定支持達爾文的理論,並展示了鳥類起源於恐龍)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但達爾文從來沒有給他們展示過他的手稿。他不停的改進他的手稿,加強他的論證

1858年,達爾文收到另一位科學家阿爾弗雷德·羅素·華萊士的來稿,請他幫助發表。令達爾文震驚的是,文章的內容和他的自然選擇的理論完全一樣。這促使他終於與其他科學家分享他的工作。之後他加速手稿整理,於1859年4月發表了《物種起源》。

書一出版後即掀起軒然大波。1860年6月,許多科學家在劍橋開會。會議很快演變成了《物種起源》的大論戰。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部分科學家開始接受了達爾文的理論。

但這個時候,還沒有關於人類起源的學說。1869年,華萊士再次激發了達爾文的行動。他告訴達爾文他認為自然選擇不適用於人類。1871年,達爾文發表了《人類起源》。這本書觸怒了很多人。達爾文被畫成猴子單臂掛在生命之樹上,成了諷刺演化論的象徵。

達爾文沒有停止他的研究的腳步。他隨後研究了蘭花和吃昆蟲的植物,還寫了一本自傳,最後出版的一本書是關於蚯蚓的。

達爾文於1882年4月19號去世。

生平

[編輯]

家世和童年

[編輯]

1809年2月12日,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出生於英國施洛普郡舒茲伯利鎮的芒特莊園英語The Mount, Shrewsbury,他恰逢與第16任美國總統亞伯拉罕·林肯同日出生。其教名採用了伯父查爾斯的名字,中名來自父親,家人顯然希望他繼承家族的職業。生下他時,母親蘇珊娜已有44歲。[17]父親羅伯特·達爾文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醫生,在達爾文出世時已育有四個孩子:女兒瑪麗安妮、卡羅琳、伊莉莎白,大兒子伊拉斯謨·阿爾維英語Erasmus Alvey Darwin。羅伯特原本準備給蘇珊娜做流產手術放棄這個孩子,怕妻子經受不起這才作罷。[18]祖父伊拉斯謨·達爾文是英國醫學界權威,曾寫有《生命學》、《植物學》等著作。伊拉斯謨認為有機體內有讓生物向高級階段發展的內在力量,並推測生命起源於海洋,對日後的達爾文產生了重要影響。[19]外祖父喬賽亞·韋奇伍德工業革命時代美術瓷器的創始者,與老伊拉斯謨是好朋友。[18]

7歲的達爾文

1809年11月17日,達爾文在聖嘉德聖公會教堂受了洗禮。當時英國與法國仍處於戰爭狀態,羅伯特私底下雖然是個自由思想者,但也不敢過於張揚。星期日的時候,蘇珊娜會按照家庭傳統帶孩子去一神教小教堂做禮拜,她還同鎮裡的宗教領袖請喬治·凱斯來此布道,凱斯在當地建立了一所私立學校。查爾斯最早在家中接受教育,由姐姐卡羅琳管教。他常常與小他15個月的妹妹凱薩琳爭寵,希望受到關注,而卡羅琳往往是嚴厲的。獨自一人時他常常流連於父親的圖書館,熱衷於觀察周圍的動植物,有時也去河邊垂釣。[17]8歲生日後不久,蘇珊娜送他去凱斯所辦的學校上學,學校里的許多同學都比他大。他常常編故事,比如說自己能夠改變花朵的顏色。7月,蘇珊娜的腫瘤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查爾斯卻不被獲准去看她,直到7月15日她離開人世。[20]

蘇珊娜死後查爾斯的幾個姐妹接管了家中事務,而羅伯特出診歸來後更是對莊園實行嚴厲的統治。1818年9月,查爾斯和哥哥伊拉斯謨進入了舒茲伯利學校英語Shrewsbury School,那裡的校長山繆·巴特勒英語Samuel Butler (schoolmaster)在當地名望頗高。[21] 古典文化是學校的主要教學內容,查爾斯厭惡拉丁語古希臘語,但還是能夠應付那些死記硬背的學習,對喬叟莎士比亞彌爾頓的作品也很是欣賞。快畢業時,查爾斯受哥哥影響迷上了化學,閱讀了威廉·亨利的《化學問答》等化學書籍。他們在自家花園裡做化學實驗,同學們還給達爾文取了個「瓦斯」的綽號。[22]15歲的達爾文愛上了狩獵,常常參與韋奇伍德家的射擊活動。羅伯特終於無法忍受,於1825年讓達爾文提前離開學校。他為兒子安排了未來——讓他成為一名醫生。[23]

大學生涯

[編輯]

愛丁堡大學

[編輯]

1825年夏天開始,達爾文跟著父親做了學徒,記錄一些患者的狀況。哥哥伊拉斯謨已於3年前進了劍橋大學基督學院,查爾斯聽說他被安排了一些盜屍的工作,覺得無法適應。羅伯特安排他去愛丁堡大學,當時愛丁堡的醫學院無論設施、師資均是英國最強,超過牛津大學劍橋大學,而且不排斥非國教信徒。伊拉斯謨從劍橋歸來後,準備赴愛丁堡校外醫院學習,租用了一套有兩個臥室、一間起居室的房子。[24]達爾文在這裡參加了大量社交活動,認識了不少輝格黨上層人物,包括教育家倫納德·霍納英語Leonard Horner、作家華特·司各特、博物學家約翰·詹姆士·奧杜邦等人。[25]入學以後,達爾文報了醫學解剖學化學臨床課外科學等課程,但並不喜歡大學課程。講授醫學的鄧肯(英語:Andrew Duncan secundus)、講授人體解剖學亞歷山大·門羅三世英語Alexander Monro (tertius)尤其令他反感,霍普英語Thomas Charles Hope的化學課是他唯一有興趣的內容。[26]

第一個暑假裡,他與朋友一起徒步遊覽了威爾斯山區,開始在日記里記錄下對當地鳥類的觀察。[27]大二的時候他報了產科學物理實驗自然史。當時的自然史教授是羅伯特·詹姆森英語Robert Jameson,他在地質學方面堅持水成論,達爾文當時曾下決心「不再讀一本地質方面的書」。[28]1826年11月21日,達爾文申請加入普林尼學會英語Plinian Society,該會會長之一威廉·布朗英語William Alexander Francis Browne是其介紹人,第二個星期與威廉·格里格一起正式入會。布朗和格里格等人不但抱激進的科學主義反教權主義觀點,還認為低等動物與人類的大腦官能並無本質區別。12月5日,達爾文進入了學會的理事會。[29]他經常光顧博物館,認識了兩位在那裡工作的博物學家,格蘭特維利亞姆·馬克-吉利弗雷英語William MacGillivray[30]吉利弗雷則堅定的支持達爾文對鳥類的興趣,這時期達爾文還向一位黑人英語John Edmonstone學習過鳥類標本的製作。[31]

格蘭特福斯灣捕獲海綿藻苔蟲海筆水手珊瑚,在愛丁堡的期刊上發表了不少研究它們的論文,並告訴達爾文如何搜尋它們。1827年3月和4月,達爾文的筆記中寫滿了關於這些海洋無脊椎動物的觀察,其首篇觀察記錄於維爾納自然史學會英語Wernerian Natural History Society發表。3月27日,他在普林尼學會的會議上發表了演說,宣布自己發現藻苔蟲的幼蟲能夠游動,牡蠣殼上的黑色物體是水蛭的卵。接下來布朗發表了激進的論文,聲稱心智和意識只是大腦活動的副產品,引起了很大爭議。[32]格蘭特經常向達爾文表達對拉馬克的推崇,認為動物在結構都互相聯繫,動植物的起源應能追溯到藻類水螅[33]

詹姆森一星期在博物館給學生上3次實踐課,講解包括礦物在內的各種展品,達爾文在課上學到了岩層排序的知識。他經常出入博物館,瀏覽和製作鳥類標本。鄧肯的醫學課介紹了瑞士植物學家奧古斯丁·彼拉姆斯·德堪多的「自然體系」,它強調物種之間的競爭。[34]達爾文對醫學的厭惡不斷增長,他不斷給家裡寫信詢問情況,最終於1827年4月24日離開了學校,沒有獲得學位。[35]5月他到了倫敦探望他的姐姐卡羅琳,之後又與喬賽亞英語Josiah Wedgwood II舅舅一道去了法國巴黎,7月時回到了家鄉。[36]

劍橋大學

[編輯]

9月1日,狩獵季節開始了,查爾斯開始和威廉·莫斯廷·歐文家的女兒范妮交往。在梅爾莊園,他還認識了國會議員詹姆士·麥金托什爵士。他對於職業規劃仍然沒有什麼概念,父親已經為他選好了去處——英國國教會。因此,這期間他也研讀了皮爾森主教英語John Pearson (bishop)的《信仰說明英語Exposition of the Creed》、約翰·伯德·薩姆納英語John Bird Sumner牧師的《基督教之證》和其他一些宗教著作。[37]10月15日,他被錄取為基督學院的自費生。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投身於對古典文化的溫習之中,1828年伊始才與哥哥結伴奔赴劍橋。[38]

學期開始後,在基督學院已沒有住處,他只好寄宿在雪梨街英語Sidney Street, Cambridge一個菸草商的家中。他與一些刻苦攻讀的人為伍,一開始便以立下了誓言:「遵守所有的法令習俗,堅定地熱愛這所大學,在任何條件下都要保衛它」。那裡的高級學監亞當·賽奇威克倫敦地質學會副會長,從事沉積岩的研究。[39]這個學期中,查爾斯和范妮仍時有書信往來,然而劍橋大學的社交活動十分頻繁,到了復活節,范妮在他心中的地位已沒那麼高了。[40]他培養了聽音樂、逛博物館等業餘愛好,還參加了一個叫「貪吃者俱樂部」的團體。這個團體熱衷於將老鷹鷺鷥貓頭鷹等列入菜譜,還有大量遊樂活動,讓達爾文虛擲了不少光陰。[41]搜尋甲蟲的浪潮席捲了全國,查爾斯與姑表兄威廉·達爾文·福克斯也加入其中。他每年都去伍德豪斯和梅爾獵捕小動物,並依據拉馬克和喬治·薩姆耶爾的著作鑑別了一些珍稀昆蟲。另外,他還能向一些知名的博物學家請教,比如約翰·史蒂文斯·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威廉·休厄爾[42]

達爾文回家過了暑假,並在6月末與范妮重逢。本來他打算隨私人導師念3個月數學,但他的代數在兩個學期後仍無起色。7月他把時間花在登山划船釣魚上。8月末離開了威爾斯,與福克斯一起去打獵,歐文老爺還送給他一隻鼻煙壺。到了萬聖節達爾文搬進了威廉·帕利牧師住過的房間,晚到了3周,還隨身帶了不少甲蟲標本。[43]新年是在范妮的莊園裡渡過的,歐文的兒子做手術,讓害怕見血的達爾文受到驚嚇,他還因嘴唇發炎臥床了幾周。1829年2月,他去了倫敦,加入了一個昆蟲學俱樂部,還在伊拉斯謨引導下遊歷了好幾個學會所在地。[44]2月19日拜訪了倫敦大學昆蟲學教授弗雷德里克·威廉·霍普,獲贈160個甲蟲標本,之後會見了昆蟲學家史提芬。[45]回到劍橋後,他對聖靈和學業都失了興趣,和舒茲伯利的同學、劍橋的指導老師「老普萊斯」經常來往,普萊斯精準辨認植物的能力令達爾文很是欽佩。僱傭來搜集甲蟲的當地人經常把他惹火,和福克斯的聯繫也日益淡漠。達爾文參加了一些狂歡派對,酒醉之餘閱讀了愛德華·吉本的《羅馬帝國衰亡史》。4月9日,學校還發生了反對學監的暴亂,達爾文曾為暴亂的學生們歡呼。[46]5月,亨斯洛教授帶領學生們在旅行中採集植物,達爾文也繼續忙於捕獵昆蟲。13日,激進分子理查·卡立爾羅伯特·泰勒發表了一封挑戰書,邀請劍橋的行政人員和牧師討論基督教的功過。據他們說,大約50名年輕大學生的信仰發生動搖。達爾文就在其中,但準備悔過,後來他將泰勒稱作「魔鬼的牧師」。[47]

暑假的時候他在家鄉及附近搜集甲蟲,6月中旬的時候病了半個月。史提芬的《應該昆蟲血圖鑑》印好了,達爾文被列入捕獲者致謝名單。短暫拜訪了福克斯後,他投奔了哥哥伊拉斯謨。二人於10月慶祝後者定居倫敦的計劃,聽了伯明罕音樂節的幾場音樂會,之後返回了劍橋。[48]到了學校以後,他大力補習古典文化,成了亨斯洛教授周五晚會的固定成員。聖誕節是和哥哥一起度過的,他抽空速讀了山繆·理查森的小說《克拉麗莎》。詹姆士·麥金托什告訴他,大腦的功能可以被教育改變。因而並非天生,不可能被腦袋形狀所反映。達爾文表示贊同,並放棄了對顱相學的信仰。[49]元旦再次回到學校以後,他投入考前的準備。范妮寫給他一封抱怨的信,希望他能回去,可他不為所動。考試的內容來自古典著作、《新約》和威廉·帕利的《基督教的證據》。在帕利的論述中,存在「獎懲分明的未來國度」的這樣一種觀念,「把秩序賦予混亂,讓道德世界與自然世界融為一體」。1830年3月24日,他參加了考試,雖然考官很嚴格,但還是得到了通過。[50]達爾文與亨斯洛教授結成深交,二人常常一起散步。5月中旬他與其他一些學生前往甘姆林蓋、博蒂舍姆等地採集動植物,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很快發現他是個可造之材。夏天,他在芒特莊園與福克斯重逢,詢問他應該攻讀什麼才能通過聖職授予考試。9月10日他收到范妮的信件,原來她已與約翰·希爾牧師訂了婚。3周後他回到了學校。[51]

從9月到12月,劍橋附近爆發了一系列工人騷亂。1831年1月末,他通過了考試,成績名列第十。西德尼學院的亨利·馬修、鄉村教區長之子因感情問題聲明狼藉,還有個私生子,達爾文給了他一筆錢幫他渡過難關。住宿期一直持續到當年6月,他有空就進行捉甲蟲的消遣,並經常與,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交流。[52]夏天的時候,他研讀了亞歷山大·馮·洪堡的《南美洲旅行記》和威廉·赫雪爾的《自然哲學研究入門》,立志「在對於建築高貴的自然科學之宮方面,盡力提供自己一份最微薄的貢獻」。他想像洪堡一樣探訪特內里費島,詢問了去加那利群島的船期和票價。[53]8月4日,亞當·賽奇威克來到芒特莊園,帶達爾文去威爾斯北部山區探險。這次旅途中達爾文學到不少地質學知識,6月時買到的第一個測角儀也派上了用場。一行人在埃爾維河沿岸洞穴找到不少動物骨骼,然而之後前往海岸的路途中對化石的搜尋卻無結果。途中賽奇威克曾無根據的指控侍者盜竊,達爾文與其起了衝突,便開始了獨自一人的探索。回到家鄉後,他於8月29日接到了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和皮科克寄來的信,裡面是一張環球旅行的船票。[54]

小獵犬號之旅

[編輯]
小獵犬號的旅程

原來,海軍正為羅伯特·菲茨羅伊船長尋求一個夥伴,來開展對南美洲海岸的考察。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認為,達爾文就是他們要尋找的人,他不僅是個年輕紳士,而且也具備基本的博物學素養。8月30日,這件事傳到了羅伯特·達爾文醫生的耳中,他表示堅決拒絕,幾個姐妹也支持父親。31日,沮喪的達爾文投奔了喬賽亞舅舅,結果得到了他們全家的支持。次日早晨他們給達爾文醫生送去了回信,信里說博物學「非常適合牧師」,而且也是「見識世界」的機會。這一回,達爾文醫生被說服了。[16]查爾斯匆忙奔赴劍橋,然而菲茨羅伊卻告知他那個位置已給了一個朋友,當他去不了時達爾文便是第一人選。失望的達爾文於9月5日去了倫敦,在海軍部大樓會見了菲茨羅伊,後者告訴他航行要持續近3年,和航行中可能遇到的困難。查爾斯就在海軍部附近住下,附近閒逛,9月11日在菲茨羅伊的帶領下去看了他們的船。[55]菲茨羅伊指導達爾文置辦必須的物品,一方面勸他節約,另一方面又告訴他必須花60英鎊購買槍械。達爾文一開始不願意,但後來還是購買了背槍手槍望遠鏡指南針[56]他回劍橋辭別了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教授,亨斯洛英語John Stevens Henslow送給他洪堡的《個人手札》,並推薦達爾文帶上查爾斯·立爾的《地質學原理》。9月底的時候他回到舒茲伯利,得知希爾牧師毀約,拋棄了范妮。在芒特莊園短暫歇腳後,他於10月2日回到倫敦,和風景畫家奧古斯塔斯·厄爾呆在一塊兒,他將為此次航行提供繪畫記錄。[57]

小獵犬號在第一次航行歸來後需要整修,上層甲板被抬高,船底也被加固,因而起航的日期一再延期。10月24日,他再次到達普利茅斯,等待最後的起航。[58]他和菲茨羅伊、斯托克斯一起住在碼頭,並認識了船上的一些海軍軍官,以及小獵犬號的官方博物學家羅伯特·麥考密克。他學習了儀表知識,並做了一兩次短途地質考察。亨斯洛、惠斯利、范妮都給他寄去了信件。[59]12月10日,小獵犬號正式起航。達爾文並不適應,暈船的反應十分強烈。傍晚又遇上風暴,菲茨羅伊被迫下令返航。達爾文回到海港準備他的航海日記,並學習了數學西班牙語德語,閱讀博物學書籍。12月21日再次出海,但在退潮時擱淺,半小時後才進入公海,次日由於風向改變而返航,行程又一次延期。[60]12月27日,小獵犬號才再次起錨,駛向外海。出海次日,就有四名船員因為聖誕節犯的錯誤受到鞭刑[61]到達馬德拉群島後,達爾文嘔吐得很嚴重,沒有上岸。1月6日他們到達聖克魯斯,一名官員跑來告知他們需要接受12天檢疫。[62]他們沒能登陸,只得繼續往南,兩天後離開了特內里費島。1月16日,小獵犬號抵達培亞,達爾文和菲茨羅伊一起見了維德角群島葡萄牙總督美國領事。菲茨羅伊開始他的測量,達爾文則和馬斯特斯、麥考密克一起去遠足。他發現了海平面上方約30英尺處的岩石中夾雜的由貝殼珊瑚構成的帶狀物,這表明有些地方發生過沉陷過,是立爾觀點的有力證明。[63]他們在維德角一直待到2月7日,16日越過了赤道,達爾文受了刮臉禮——臉用油漆、柏油擦過後刮乾淨,再按在注滿海水的帆中,這是新船員必須接受的儀式。[64]

一陣信風將小獵犬號送至巴西,停泊在巴伊亞,達爾文於2月28日在薩爾瓦多登陸。他漫步於森林之間,為這裡的美景所陶醉,印證了洪堡的描寫。他在3月1日的日記寫道:「沒有人能夠想得出像巴伊亞古鎮那樣美麗的景色,它完全被一片美麗樹木所構成的茂密森林擁抱著,它位在懸崖海岸上,俯瞰著寬闊的眾聖灣中的靜靜的海水……它是巴西最美麗的風景之一。但是,除了經歷過的人以外,別人不能領會在這樣的花和這樣的樹間散步時所感到的那種極度歡欣。」[65]回到城裡時狂歡節正在舉行。所有苦工都是黑人完成,托利黨人菲茨羅伊認為這很合理,他說曾問過一個奴隸主,此人問他的奴隸們是否不滿於現狀,是否要求自由,結果奴隸們回答「不」。傾向輝格黨的達爾文卻看不慣,認為應該解放奴隸,那些奴隸們當著奴隸主所說的話毫無意義,船長被激怒了,拂袖而去。數小時後菲茨羅伊向達爾文道了歉,二人和解。達爾文與菲茨羅伊在艦長室吃了飯,得到了旅伴們的尊重,年輕人們開始稱其為「先生」,軍官們稱他為「親愛的老哲學家」、「我們的捕蠅人」。[66]3月18日小獵犬號再次起航,沿岸南下,在阿布羅柳斯群島附近測量後,於4月5日抵達里約熱內盧。家人給他來信,他得知姐姐夏洛特嫁給了一位教區牧師,從前的女友范妮也於3月嫁給了一個有錢人。達爾文為范妮而感慨哀傷,投入了內陸之旅。其中一位旅伴是奴隸主,雖然他對達爾文很友好,但準備拆散30個奴隸家庭,將他們拍賣,這種行為讓達爾文又一次義憤填膺。[67]4月25日,他來到博塔弗戈,上岸時發現由於海浪,自己的書籍、儀器和槍械全被泡在水裡,只好花了一天時間來處理。小獵犬號去巴伊亞核查經度去了,幾個星期沒有音信,達爾文滯留當地忙於捕捉獵物、製作標本,晚上則給亨斯洛、福克斯等人寫信。當小獵犬號再次歸航,船上裝起了新大炮,包括馬斯特斯在內的三名船員染病死去,麥考密克也辭職歸國。7月1日,他參加了惡戰號軍艦上的禮拜[68]

7月5日,小獵犬號離開熱帶地區繼續向南,7月25日駛進拉普拉塔海灣,次日達爾文在蒙特維多登陸。他將在遠郊搜集的一些甲蟲製成標本,一些寄回家中,最重要的一些寄給了亨斯洛。9天後,小獵犬號駛離拉普拉塔,以觀測海岸,結果遇到了風暴天氣,也曾兩次折斷。他們的船最後駛進了布蘭卡港,菲茨羅伊在那兒結識了不海報的帆船船主哈里遜,後者將小獵犬號引到一個安全的停泊處。達爾文逆流而上,第一次遇見了加烏喬人[69]9月是在打獵中渡過的,他嘗到了美洲鴕犰狳刺豚鼠等新奇美味。9月22日起,在阿爾塔高原的搜索中,他找到了一些龐大的已滅絕哺乳動物的化石。10月8日又帶回一塊下顎骨,他認為這屬於前洪積世地獺。10月19日小獵犬號再次回到蒙特維多,菲茨羅伊準備派3個火地島人和1個英國人上火地島傳教。[70]

海軍勘探船小獵犬號(Beagle,又譯為「貝格爾號」)進行了為期五年(1831年-1836年)的勘探活動,這期間達爾文將三分之二的時間花在了陸地上。他仔細地記錄了大量地理現象、化石、和生物體,並且系統地收集了許多標本,它們中的許多是科學上的新物種。[1]每隔一段時間,他將這些航行中收集的標本與記錄這些發現的信件寄予劍橋大學,很快他就成為了一個富有盛譽博物學家。達爾文的這些詳盡的勘探記錄顯現了一個理論開創者的驚人天賦,並成為了他後期作品的理論基礎。他最初為家庭所寫的遊記,後以《小獵犬號之旅》一書出版,詳盡地從社會學、政治學、和人類學的視角描述與總結了航行所及的土著與殖民地的風土人情。[71]

航行旅途之中,達爾文飽受疾病痛苦困擾。[72]1833年10月,他在阿根廷患上重燒。1834年7月,從安地斯山脈返回瓦爾帕萊索的途中,他再次倒下,並在病榻上度過一個月。[73]

聖克魯斯島加拉巴哥象龜加拉巴哥群島當地的特有動物品種。當年達爾文就是透過觀察包括聖克魯斯島在內、各島上的象龜亞種,啟發他之後提出演化概念的靈感。

在他們出發之前,羅伯特·菲茨羅伊送給了達爾文一卷查爾斯·賴爾所著《地質學原理》(在南美他得到第二卷)。該書將地形地貌解釋為漫長歷史時間漸進演變的結果。當他旅程的第一站抵達聖地牙哥維德角的時候,達爾文注意到該地火山岩峭壁的高處有一條白色的沉積層內有許多裸露的珊瑚與貝殼碎片。這很好地解釋了賴爾的理論,並給予了達爾文思考島嶼地質史全新的視角,使他決定寫一本關於地質學的書。[74]達爾文在接下來的旅程中有著更多的發現,它們中的許多是戲劇性的。[1]巴塔哥尼亞,他看見次級而上的分布著圓石與海貝平原,它們其實是被抬高的海灘。在經歷了智利的地震後,他發現貽貝的床基高高地擱淺在潮汐之上,這顯示陸地已經被抬高了。在安地斯山脈的高處,他發現化石樹矗立在一片沙灘上,周圍分布著海貝片。在小獵犬號勘探了科科斯(基林)群島後,他推論這些珊瑚環島,是形成在下沉的火山之上的。[75]

南美,達爾文發現並挖掘了一些已滅絕的巨型哺乳動物化石,其中相當一部分並不處於有劇烈天氣變化與災難發生跡象的地質層里。而一個動物的頭蓋骨在他看上去竟似乎是非洲犀牛的。此外,他判斷一些動物甲片來自於該地區一種常見犰狳體積兩至三倍大小的史前巨型犰狳身上,但受Bory de Saint-Vincent的Dictionnaire classique的誤導,他轉而相信是周圍發現的大地懶屬的遺骸的一部分。[76]在賴爾的第二卷書中,萬物的創生被歸結為「centres of creation」,而此時思想已經走在時代前方的達爾文對此困惑不解。[77]

上一次小獵犬號來火地群島的時候帶上的三個印第安人美洲土著人)被送回到了故鄉,然後當上了傳教士。他們在英國的兩年裡,受到了英國傳統教育從而進入了使人所熟悉的「文明社會」,然而他們的親戚對達爾文來說是「沒有希望,且對人類是種侮辱的人渣」。[78]一年以後,傳教的任務被他們所遺忘,只有傑米·巴頓英語Jemmy Button對他們說他寧願過以前困難的生活也不願意重返英國。因為這件事,達爾文重新地考慮了人類,他得出的結論是雖然人類是高等動物,但動物的本性始終沒有像他的朋友所說的那樣喪失,而且明白了每個文明的演化都是不一樣的,而不是因種族所定。當他看到歐洲定居者在南美洲,紐西蘭和澳洲對原住民人的暴行後,他便強烈反對奴隸制,也對這些野蠻行為感到悲哀。[79]

菲茨羅伊船長一直都在寫小獵犬號行程的官方日誌,在旅行的盡頭,他讀了達爾文的日記,然後讓他重新修改一遍以便在《自然史上》充當第三卷。[80]

子女

[編輯]

宗教觀點

[編輯]

達爾文的家族比較傾向不遵從當時英國國教會,他的祖父父親兄弟均為自由思想家。在此背景下,小時候的達爾文依然信奉聖經,甚至之後在劍橋大學修讀神學成為牧師。此時他相信一套以自然界構成的奧妙而論證神必定存在的《目的論的證明》。後來,達爾文在小獵犬號之旅中認識到世界很多不同物種,這些物種的特徵與習性,是《目的論的證明》無法解釋的。例如有一種胡蜂麻痺毛蟲並在其體內產卵,卵變成寄生蟲並殺死宿主行為,認為這抵觸了《目的論的證明》中「自然界是神善意的彰顯」的教義。雖然如此,達爾文仍然會引述聖經作為道德權威,卻批判一些舊約中的歷史陳述。

在達爾文研究物種演化時,物種行為的無情性引伸出的社會意義,經常被非國教論者及無神論者視作攻擊英國國教會的理論的手段。達爾文更認為宗教信仰其實是生物族群的生存策略,雖然此時他仍然相信神是最終的自然法則制定者。在1851年,他的女兒安尼逝世後,達爾文的信仰漸減,並傾向懷疑主義。這時雖然他仍繼續協助進行一些教會事務,但已經不會在星期日上教會。他傾向相信痛苦是自然法則,多於神的試練。當他被問及他的宗教取向時,他指出他從來不是無神論,但不可知論是對他的心思更準確的描述。達爾文在自傳裡亦曾表示,福音書的真確性存疑,他也沒有充足證據相信基督教是神的教義。[81]

1915年在一份美國報章第一次發表的作者不詳的文章《The Lady Hope Story》,作者提出達爾文老年在病榻時再度信奉基督教,卻被達爾文的子孫及歷史學家否認。他的女兒表示,達爾文未再信奉基督教,他死前最後一句說話是對妻子說「記著,你一直是一位多麼好的太太。」[82]

著作與信件

[編輯]
注意以下著作的中文名稱可能並未將原文名稱完全翻譯。
  • 1835年:《給亨斯洛教授的信件之摘要》(Extracts from letters to Professor Henslow),無出版販售。
  • 1836年:《大溪地與紐西蘭等地區的道德狀況報告》(A LETTER, Containing Remarks on the Moral State of TAHITI, NEW ZEALAND, &c. – BY CAPT. R. FITZROY AND C. DARWIN, ESQ. OF H.M.S. 'Beagle.'
  • 1839年:《紀錄與評論》(Journal and Remarks),通常稱為《小獵犬號之旅》。
  • 《小獵犬號之旅的動物學》(Zoology of the Voyage of H.M.S. Beagle):共5卷,分別由多位作者發表於1839年到1843年間。其中兩卷由查爾斯·達爾文編輯與監督,分別為:
    • 1840年:《第一部分:哺乳類化石》(Part I. Fossil Mammalia),理查·歐文的作品。
    • 1839年:《第二部分:哺乳類》(Part II. Mammalia),喬治·羅伯特·瓦特豪斯(George Robert Waterhouse)的作品。
  • 1842年:《珊瑚礁的結構與分佈》(The Structure and Distribution of Coral Reefs
  • 1844年:《火山群島的地質觀察》(Geological Observations of Volcanic Islands
  • 1846年:《南美地質觀察》(Geological Observations on South America
  • 1849年:《地質學》(Geology),發表在約翰·弗里德利希·威廉·赫雪爾所編的《科學調查手冊》(A Manual of scientific enquiry; prepared for the use of Her Majesty's Navy: and adapted for travellers ingeneral.)。
  • 1851年:《蔓足亞綱》A Monograph of the Sub-class Cirripedia, with Figures of all the Species. The Lepadidae; or, Pedunculated Cirripedes.
  • 1851年:《茗荷科化石》A Monograph on the Fossil Lepadidae; or, Pedunculated Cirripedes of Great Britain
  • 1854年:《蔓足亞綱》A Monograph of the Sub-class Cirripedia, with Figures of all the Species. The Balanidae (or Sessile Cirripedes); the Verrucidae, etc.
  • 1854年:《藤壺科與花籠科》A Monograph on the Fossil Balanidæ and Verrucidæ of Great Britain.
  • 1858年:《討論物種形成變異的趨向;以及變異的永久性和物種受選擇的自然意義》(On the Tendency of Species to form Varieties; and on the Perpetuation of Varieties and Species by Natural Means of Selection),摘自一個未發表的著作。
  • 1858年:《查爾斯·達爾文自傳》(Autobiography of Charles Darwin),巴羅(Barlow)所編撰的完整版。
  • 1859年:《物種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Means of Natural Selection, or the Preservation of Favoured Races in the Struggle for Life),完整書名為《依據自然選擇或在生存競爭中適者存活討論物種起源》。
  • 1862年:《不列顛與外國蘭花經由昆蟲授粉的各種手段》(On the various contrivances by which British and foreign orchids are fertilised by insects)。
  • 1868年:《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Variation of Plants and Animals Under Domestication)。
  • 1871年:《人類的由來與性擇》(The Descent of Man, and Selection in Relation to Sex),又稱《人類起源》。
  • 1872年:《人類與動物的感情表達》(The Expression of Emotions in Man and Animals)。
  • 1875年:《攀緣植物的運動與習性》(Movement and Habits of Climbing Plants)。
  • 1875年:《食蟲植物》(Insectivorous Plants)。
  • 1876年:《異花授精與自體授精在植物界中的效果》(The Effects of Cross and Self-Fertilisation in the Vegetable Kingdom)。
  • 1877年:《同種植物的不同花型》(The Different Forms of Flowers on Plants of the Same Species)。
  • 1879年:《序言與「預告」》(Preface and a preliminary notice),在恩斯特·克勞思(Ernst Krause)的《伊拉斯謨斯·達爾文》中。
  • 1880年:《植物運動的力量》(The Power of Movement in Plants)。
  • 1881年:《腐植土的產生與蚯蚓的作用》(The Formation of Vegetable Mould Through the Action of Worms),又稱《蚯蚓》。
  • 1887年:《查爾斯·達爾文自傳》(Autobiography of Charles Darwin),由他的兒子法蘭西斯·達爾文編撰。
  • 1887年:《查爾斯·達爾文的生平與信件》(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由法蘭西斯·達爾文編撰。
  • 1903年:《更多查爾斯·達爾文的信件》(More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由史瓦德(A.C. Seward)與法蘭西斯·達爾文編撰。

參見

[編輯]

參考文獻

[編輯]

引用

[編輯]
  1. ^ 1.0 1.1 1.2 1.3 van Wyhe 2006.
  2. ^ The Complete Works of Darwin Online - Biography.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darwin-online.org.uk. Retrieved on 2006-12-15.
       Dobzhansky 1973
  3. ^ Kirk, Raven & Schofield 1983,第100–142, 280–321頁
  4. ^ 【微观西藏】藏族神话——最力挺达尔文的人类起源传说. [2018-12-2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4-01). 
  5. ^ 西藏神话的神话故事. [2018-12-2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12-12). 
  6. ^ Leff 2000.
  7. ^ Desmond & Moore 1991,第210, 263–274, 284–287頁.
  8. ^ Darwin - At last. 網際網路檔案館存檔,存檔日期2008-10-11. 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Retrieved on 2007-03-21.
  9. ^ Freeman 1977
  10. ^ Browne 2002,第497頁
  11. ^ Myers, PZ. Ann Coulter: No evidence for evolution?. Pharyngula (scienceblogs.com). 2006-06-18 [2006-11-1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06-06-22). 
  12. ^ The National Science Teachers Association's position statement on the teaching of evolution.
  13. ^ IAP Statement on the Teaching of Evolution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 Joint statement issued by the national science academies of 67 countries, including the United Kingdom's Royal Society (PDF file)
  14. ^ From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the world's largest general scientific society: 2006 Statement on the Teaching of Evolution (PDF file), AAAS Denounces Anti-Evolution Laws
  15. ^ Fact, Fancy, and Myth on Human Evolution, Alan J. Almquist, John E. Cronin, Current Anthropology, Vol. 29, No. 3 (Jun., 1988), pp. 520–522. [2018-10-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13). 
  16. ^ 16.0 16.1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77-78頁
  17. ^ 17.0 17.1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11頁
  18. ^ 18.0 18.1 胡冬梅、秦軍編著 1997,第2頁
  19. ^ 孫觀清、劉麗群編著 2005,第2頁
  20.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12頁
  21.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13頁
  22. ^ 胡冬梅、秦軍編著 1997,第5-6頁
  23.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16-17頁
  24.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18頁
  25.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20頁
  26.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8頁
  27.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24頁
  28.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9頁
  29.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25-26頁
  30.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11頁
  31.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12頁
  32.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29-30頁
  33.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30-31頁
  34.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34頁
  35. ^ 李國秀 2001,第34頁
  36.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35頁
  37.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36-38頁
  38.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18頁
  39.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41-42頁
  40.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43頁
  41. ^ 李國秀 2001,第35頁
  42.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46頁
  43.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47-49頁
  44.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50頁
  45. ^ 李國秀 2001,第38頁
  46.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51-52頁
  47.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54-56頁
  48.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58頁
  49.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59頁
  50.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60-61頁
  51.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63-65頁
  52.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67-69頁
  53. ^ 李國秀 2001,第41頁
  54.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74-76頁
  55.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79-80頁
  56.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43頁
  57.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82-83頁
  58.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45頁
  59.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85頁
  60.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47頁
  61.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88頁
  62. ^ F·達爾文編 1983,第166頁
  63.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89-90頁
  64. ^ F·達爾文編 1983,第167-168頁
  65. ^ F·達爾文編 1983,第169-171頁
  66.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62-63頁
  67.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92-93頁
  68.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94-95頁
  69. ^ 涅克拉索夫 1983,第71頁
  70. ^ 戴斯蒙德 & 穆爾 2009,第97-98頁
  71. ^ Desmond & Moore 1991,第189-192, 198頁.
  72. ^ Browne 1995,第177-178頁.
  73. ^ Desmond & Moore 1991,第142, 157頁.
  74. ^ Browne 1995,第183-190頁
  75. ^ Desmond & Moore 1991,第160-168, 182頁.
       Darwin 1887,第260頁.
       Darwin 1958p 98-99
  76. ^ Browne 1995,第124頁
       Darwin 1835,第7
  77. ^ Desmond & Moore 1991,第131, 159頁.
  78. ^ Darwin 1845,第207-208頁.
  79. ^ Browne 1995,第244-250頁
  80. ^ Browne 1995,第336頁
  81. ^ Darwin 1958,第[1]
  82. ^ Browne 2002,第495頁

書目

[編輯]

外部連結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