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言开始分辨不清,周哲与萧赫,哪个更像她的初恋男友,周哲就像一个梦,莫名其妙的因为关注而慢慢依恋,但是依恋什么呢?似乎共同的回忆没什么。而萧赫,三年的时间,一直在身边,张小言可以张扬的大笑,畅快的呼吸,不计较形象更不担心失去,似乎他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开心或者不开心。而在张小言,萧赫也是通透的,张小言不用仔细猜,不用费力揣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高兴,或者不高兴,在她尴尬时替她解围,在她孤单时陪她喝啤酒,酒量臭的要命却每次都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
仔细品品,她和萧赫,这些年,一直游走在暧昧的边缘,青春的男女之间,纯粹的友谊,维护起来并不容易,中间几乎是一层玻璃纸,一捅,障碍便整片整片的坍塌。
也因为如此,她甚至偶尔也开始想着,如果萧赫能够成为她的男友,也没什么,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也算是日久生情吧。
张小言承认自己爱周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爱的不够,或者不知道自己够不够,以至于张小言做梦都没想过会真的和周哲走到一起,哪怕现在周哲对她的爱情呼之欲出,她也宁可错过也不想拥有。
可萧赫不一样,甚至张小言想着,就算将来两个人的爱情无疾而终,她也不担心,如果注定两个人没有缘分,她也不会觉得太难过。更何况,她对萧赫,并非全然无情,只是离爱,还差那么一些。
这样关注着,就越发觉得萧赫与她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意:
冬天到了,学校里开始举行一年一度的以系为单位的大学生辩论赛,张小言一直对大专辩论赛情有独钟,所以早在高中时期就收集观看了历届国际大专辩论赛的视频和文集,应对这样的比赛,很容易就脱颖而出,系内选拔的时候,八组队员之间的PK较量,让平时以嘻哈印象出镜的张小言一夜之间成为全系闻名的才女,巧舌如簧,角度犀利,顺理成章的成为系辩论队的成员,并担任占分数最高的四辩。每次张小言在辩论台上舌战对手的时候,都能在瞥向观众席的瞬间,看见萧赫像个脑残的粉丝一样,傻乎乎的举着一个“我爱你”的LED灯牌——当然,台下系里的拉拉队中像这样的口号牌有好多,萧赫的嘶吼叫喊也淹没在众多的叫好声中;
写稿的时候,张小言喜欢独自一人坐在阶梯教室里,冬天的教室空旷寒冷,即使有着暖气,也还是让小言的手冻得冰凉,萧赫经常会在这个时候端着个精致的密闭水杯,里面装满热水,却并不放在小言的手中,而是先用水杯把自己的手暖热,然后把水杯放在一边,再把小言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着,等手不那么热了,就再去握水杯……张小言可以装作坦然面对,但是内心,却有着异样的感动;
最终,张小言所在的经济管理系顺利的打入决赛,那一战,对手完全跳出了张小言她们预先设想的思维圈,令她们提前准备的问题完全用不上,自由辩论阶段,几乎就是张小言一人与对方的四位辩手周旋,一场辩论下来,张小言做为反方四辩最后陈词,话音刚落便获得满堂喝彩,不光是台下的同学疯狂了,连张小言自己都觉得兴奋。
萧赫嚷着为她庆祝,硬拉着她出去每人喝了一瓶啤酒,酒不足以醉人,但足以助兴。
回来的路上,张小言忍不住为自己的小胜得意:“真没想到,人的嘴巴,除了吃饭之外,还可以做这么美妙的事情!”
这话说着本没有什么,偏偏已是夜色渐浓、月亮初升,冷冷的冬夜里,嘴里呼出的气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萧赫突然站住,抓住张小言的肩膀,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不,其实还可以做更美妙的事情!”
这话,说的太、太那什么了,张小言大脑一下子空白了一下,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可下一秒,萧赫又特别不靠谱的哈哈大笑,指着张小言傻呆呆的脸,笑的直不起腰:“张小言,你这样子,太搞笑了!”气得恼羞成怒的张小言追着他猛打;
……
似乎这样的事情很多,可是就算这样半年多过去了,转眼到了2003年的四月,眼看着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萧赫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现,倒是这靖海松,电话一次比一次勤,时间一如既往的短,唯一的一次写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是一张元旦时候的贺卡,里面是印刷时便已经印好的贺词,他在前面写了个“祝你”,后面写了个落款“海松”,没了。可是寝室的姐妹却觉得这个以气人为乐的靖海松是个十足的准好男友,极力的怂恿张小言给他个机会,张小言19了,内心倒是真的有些渴望爱情,周哲还是心中的小秘密,可她对靖海松的感觉,连好朋友三个字都显得勉强。
只是这萧赫,让张小言觉得,他像是踩着界,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无论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张小言,都不会拒绝,虽然,也谈不上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