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言从床上跳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吼到:“妈的,怎么总这么背,就不能让我在周哲面前华丽出场一次吗?”
或许是高考结束了压力变小的原因,小言“青春”的脸上,痘痘已经渐渐消除,皮肤也日渐光滑,过去留下的痘印虽然依稀可见,但是褪去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张小言懊恼的想,两个月,只需再过两个月,她的脸或许就会平滑,她还是美女一枚,可这“胜利在望”的脸到底还是有“战痘”留下的痕迹啊。
当她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橙黄色棉布T恤下楼的时候,看到周哲明显的皱了下眉:“张小言,你是马路天使啊,穿的和黄灯似的,好歹我大老远来看你,你也得盛装一下吧?”
“周哲,你是想看我打扮,还是想先吃饭?我打扮好了,估计你也饿成标本了!”张小言恶狠狠的对这周哲说。她可是考虑的很周全的,棉布牛仔方便出行,至于为什么选橙色,那是因为今年学校统一给新生发的T恤就是橙黄色,她穿着这件走出去,不招摇。
其实张小言心里还有一堆的问号,周哲怎么会突然来她这里,是临时起意还是提前预谋?他来这里做什么?周哲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的缘故,张小言此时脑子里不敢多想,也想不下去,就算想的了开头,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很多年后,张小言回忆当时,都觉得,如果一切不那么突然,如果自己不是在那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接周哲的青睐,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张小言没有问周哲为什么到这里来,来做什么,她不想听到任何答案,莫名其妙的转折,她有太多地方想不通,不知道过去对不对,更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必要开始,周哲一天一封的信,如今这千里迢迢的探望,传递出明显的信号,梦想这一天6年了,真正来的时候总觉得味道不对,没有期待只有惶恐。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周哲笑呵呵的问,眼神里有温和的小火苗在跳跃。
“问什么啊,你这些年做事就没让人猜明白过!总之呢,你既然这么够意思大老远赶来,我也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回到学校以后,别忘记转达我们地方百姓对首都人民的爱戴之情,怎么样?”张小言似乎对这周哲,就没办法正常表达,说出来的话既堵了别人,又给自己添堵。
“款待?你打算怎么款待我?”周哲饶有兴味。
“你别说,我都侦查好了,这个城市好玩的地方真多,我是路盲,出门就怕丢了,你来了正好咱俩一起去……”张小言一下子兴奋起来,居然变戏法似的从包里翻出一张地图。周哲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最后有点大脑塞车的说:好吧。
周哲当时其实特别想把张小言拎起来,问问她是不是故意这样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更想问问,是不是因为萧赫,对,又是萧赫。
可事实上,张小言的确是故意的。她喜欢周哲没错,可是越是喜欢,就越觉得盲目,过去的六年患得患失,如今沉淀下来的,居然很少是两个人共同的记忆。周哲这样忽冷忽热的表现,不是头一次,她不敢奢求太多,走的越近,分开时越痛。她相信在周哲此时的诚意,但是他们现在18岁了,她不确定如果周哲再次走出她的生活,她还能像16、7岁时一样选择等待和原谅,与其彻底失去,不如一直如此,宁可错过,宁可视而不见。
从餐厅,到学校招待所,办理入住手续,小言热情的招呼着,周哲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小言为自己忙来忙去,听着她聒噪的计划行程,心情复杂。一路的期待与兴奋,都渐渐的被这貌似热情但却疏离的招待给浇熄下来。他,到底是错过了,再或者,他,太急了。可是谁又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算了,只要她开心,只要能够继续分享她的开心,哪怕是继续像高中时候一样默默的守护,他也认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张小言和周哲尽情的享受了纯粹0负担的假期,当学生真好,银行卡里永远不担心存款,只需要会查询会取款就OK,没有忙不完的工作,没有家庭的负担。
这不,第三天的一大早,周哲又如闹钟一样准时出现在了张小言宿舍的楼下,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D城有名的莲花山,据说这莲花山有九百九十九座峰,从山下到山顶,山路险峻却景色优美,每年10月,游客最多,秋色渐浓,层林尽染,甚是美丽。张小言一件是修身T恤配牛仔的打扮,扎着长长的马尾,一个大大的遮阳帽,随意的将长开衫外套系在腰间,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手机则被她挂在脖子上,手里则拎着好大的一个塑料袋,里面隐约的看见矿泉水、薯片、牛肉干之类的数量不少的零食,和她这一身轻装看着不怎么协调。
周哲狐疑的看着这样怪异的行头,忍不住问:“张小言,你拎这么多东西背那么小的包干什么,不嫌麻烦?”
“谁说这东西是我拎的,包是我的,可东西嘛,你背,我看你的背包方便,空间也大,嘿嘿。”说完,一把把东西塞到周哲的手里就走。
周哲不是没见识过张小言的眼尖嘴利,可的确没想到她口齿伶俐却不是用来讲理的,是用来欺负她周哲的。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萧赫终于差不多了,以前,她就是这么欺负萧赫的吧。又是萧赫,想到这里,心莫名的堵了一下,他到底哪里,比不上萧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