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五 啜芒之风
女巫们仍驻扎在迷雾森林。
无事可做，女巫只能探知周围的消息，消耗掉无处可用的法术。
因此她们第一时间得知了传奇之都的变动，并跃跃欲试。
“啜芒之风阁下，传奇之都的使者求见。”
四位领军女巫的争论被打断，她们互相看看，最终一同看向“啜芒之风”亚特伊。
阿伦戴尔七塔之地共有七支术士团，每位团长都最少是传奇。
但女巫的这次出征实际上并未竭尽全力，只有首都的“隆冬之拥”术士团尽皆出动，其他几位团长都留在了北地坐镇。
隆冬之拥团长就是“冰霜之眼”伊洛伦娜迦，而亚特伊是团中仅次于她的女巫。
现在冰霜之眼忙于国内的事情，亚特伊基本就能决定远征军的方向。
“使者是什么人。”亚特伊想了一会，询问传信的女巫。
“她自称是莱茵大主教坦妮，只带着三名随从。”传信女巫立刻答道。
亚特伊没听说过着这个名字，但这不妨碍她做出决定。
“那就让她们进来吧，正好问问传奇之都的情况。”
说完，亚特伊还看了其他三名女巫一眼，向她们征求意见。
领军女巫都同意这一决定，让传信女巫出去。
“我还是觉得传奇之都防卫空虚，这是进攻的好机会。”
趁着使者还没来，女巫继续之前的争论。
“无论他们防御是否空虚，我们都不该去打，凯瑟琳。”另一名女巫说道：“即便胜利也得不到什么成果。”
凯瑟琳还想争执，认为就此退却才是最大的失败。
但账外传来了脚步声，她立即闭上了嘴。
三层厚重的门帘被打开，传奇之都的使者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坦妮，她仓促之间升成大主教，还没有定制的衣服，身上穿的是哥尔斯密不知在哪找来的。
那衣服极有可能属于已故的兰伯特，坦妮穿着很是别扭。
跟在后面的三名随从，就是龙母洛芙亚伊尔、前女巫王葛洛瑞娅，以及现任传奇教皇李麦。
应该是前前女巫王，前任女巫王是萨琳娜。
三人都是女巫认识的人物，为了进入女巫营地必须要化妆。
这本来会挺麻烦，但李麦灵机一动，干脆每人戴上一块面纱，遮挡住面庞。
如果女巫好奇的问起，还可以用“入乡随俗”搪塞过去。
“你们为何要带着面纱？”果然就有女巫询问了，正是之前不满的凯瑟琳。
“为了不冒犯你们的礼节，女巫阁下。”坦妮上前一步，平静的回答。
坦妮自小就是被选定的神眷者，见过不少大场面，此时倒也没有露怯。
啜芒之风是个比较亲和的女巫，连忙热切的迎了上来。
“不必如此，我们遮面只是为了表达对‘隐秘’的敬重。”她笑着说道，示意几人可以摘下面纱。
李麦三人纹丝不动，好像没听到一样。
气氛有些尴尬，女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感觉受到了冒犯。
“没必要多此一举，就让他们这样吧。”坦妮急忙打圆场，挡住啜芒之风。
传奇女巫也暗自松了口气，并不想直接起冲突。
“确实如此，我相信您有更重要的来意，坦妮大主教。”女巫冷静下来，不再搭理几名随从。
“如果你是来劝我们撤军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凯瑟琳突然开口，不屑的仰头看着坦妮。
其他女巫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她敢直接说出来。
女巫们都对凯瑟琳的态度很不满，但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
“其实未必如此，大主教阁下...”亚特伊也很头疼，试图解释凯瑟琳的话。
她刚刚还在怀疑对方态度不周，没想到下一秒就轮到了自己。
“我明白列位的意思，但请放心，我们来此绝不是要列位离开的。”坦妮打断了她，心里早有说辞。
“那你们来干嘛？主动宣战？”气氛刚缓和了一些，凯瑟琳就再度插嘴。
虽然双方确实处于战争状态，但既然派遣了使节，就代表有和好的意向，再挑明这个就显得敌意深重。
“她是不是和你关系很好？”
李麦悄声询问葛洛瑞娅，觉得女巫凯瑟琳挑事的动机不纯，可能是真的想为葛洛瑞娅报仇。
“不。”葛洛瑞娅微不可查的摇头，并不认识这名女巫。
事实上帐中的四名女巫她只认识啜芒之风，还是成为女巫王前就认识的。
那时还不是传奇女巫的亚特伊，就很喜欢照顾小葛洛瑞娅。
亚特伊能成为传奇，背后也有葛洛瑞娅的一些助力。
“传奇教会一向很尊重北地的列位，我相信列位也是如此。”坦妮犹豫了一会，才勉强的回答。
凯瑟琳轻“嗤”一声，不太看得起这些异教徒。
“而现在我们其实没有战争的理由，不是吗，啜芒之风阁下？”坦妮干脆避开她，面向传奇女巫。
亚特伊点点头，很是赞同。
她脑子很清楚，明白阿伦戴尔和传奇之都并无仇怨。
之前宣战只是因为传奇教会空前强大，她们想凝聚整个北大陆遏制教会的发展。
结果传奇教会自己就内乱起来，现在当然没有了继续攻打的必要。
“但战争已经开始了，大主教。”无论心里如何想的，亚特伊嘴上仍旧如此说道。
“我想我们不是唯一的目标。”坦妮笑着回答。
亚特伊一愣，看向其他女巫。
术士团一路直指传奇之都，从来没去过其他方向。
“你什么意思？”凯瑟琳果不其然的开口，问出了亚特伊的问题。
坦妮好整以暇，看向几名女巫。
“我们都很清楚，阿伦戴尔如今需要一些东西，传奇之都给不了，其他地方却能给。”坦妮说道。
无论多么宏伟，传奇之都都只是一座城市。
它完全弥补不了女巫在冰雪境丢失的大片领地，还和阿伦戴尔本土距离遥远。
“传奇教会的前首席杜奥妮亚犯了大错，竟然想要进攻蛮荒，我们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传奇军团将会被用在正确的方向。”
好家伙，李麦都不知道杜奥妮亚做错了啥，教会就给盖棺定论了。
希望前首席在天国过的安好，听到这个消息不会太生气。
“你是想联合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凯瑟琳迅速反应过来，皱起眉头，“算盘倒是打的挺好，可也太看不起我们女巫了吧？”
“如果是圣瓦隆呢？”坦妮早有准备，立即反问她。
圣瓦隆和阿伦戴尔有世仇，女巫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说目标是圣瓦隆？”亚特伊也警惕的开口，看着坦妮。
“我们确实有合作的可能性，是吗？”坦妮反而避开了她的问题。
亚特伊不说话，凯瑟琳也沉默了。
坦妮点醒了这一点，双方完全有合作的基础，战争并非仅有的选择。
“传奇教会到底弱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向我们求助？”
双方关系逐渐融洽下来，坦妮正要松一口气，另一名女巫却突然开口。
“以传奇军团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宣战任何地方吧？”女巫不依不饶的询问。
“阁下太高估传奇军团了，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坦妮摇摇头，否认道。
“可你们已经宣战了蛮荒之地。”最后一名女巫也站了出来，咄咄逼人的看着坦妮。
“我说过，那是前任首席犯的错误。”坦妮还想解释，却发现解释不清。
现在的传奇之都虽然经过一番动乱，但其实基本的实力还在。
虽然各个方面都有所损耗，尤其是传奇军团三去其一，但余下的实力还是可以威胁整个北大陆，让周边国家难以安眠。
这点是不好撒谎的，真要开战一瞬间就会暴露出来。
只要传奇军团一天不解散，传奇教会就有一天是大陆公敌。
“我看你们并没有和解的诚心，纯粹是想骗我们当打手。”凯瑟琳也再度反转，眼神变得憎恶。
坦妮无比的憋屈，她很清楚教会对女巫并无恶意，但也的确是不含善意，不知道该怎么合理的说出来。
“我们...”她嗫嚅着开口，声音犹豫。
“骗你们当打手？你配吗？”李麦突然开口，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陛下...考柏！别这样说！”坦妮急忙拉住李麦，还以为他毛病又犯了。
李麦却不为所动，上前一步站在女巫面前。
女巫们神色各异，但共同的是都被他那句话激怒了情绪。
“北大陆叫得上名字的王国八个，谁不清楚现在阿伦戴尔最弱，连蛮荒三国都比你们强？”李麦言语毫不顾忌，直戳女巫的面皮。
“凡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亚特伊气极败坏，反而觉得李麦说法滑稽可笑。
“就算是在最低谷的时候，阿伦戴尔七大术士团也能横扫任何地方！”女巫补充道。
“难道你觉得现在不是最低谷？”李麦故意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可惜被面纱挡住，没人看得见。
“说大话前先解决自家领地上的麻烦吧，你们还解决的了吗？”李麦质问女巫。
女巫们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