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封藏真相
屋内,只互不相识的父子二人。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朱玉朗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青年,率先开口。
这一开口不要紧,要紧的是主动跟亲儿子称兄道弟真的好么?真可谓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简直惊呆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以及小伙伴的“老铁”。
“我叫卢忆夏,您叫我忆夏就好。”到底是儿子,青年颇为恭敬。
“一年四时,不忆春秋,亦不忆冬,偏要忆夏,必有深意啊!”朱玉朗一时有感,由衷感慨,“倒是和我这‘朗夏医馆’颇有缘分。”
“先前听说你有病要我诊治?”朱玉朗蹙眉看向忆夏,“你可知是何症状?”
忆夏闻言一喜,神医竟然主动为自己诊治,然后便言语祥尽地陈述了一番。朱玉朗抬手问脉,心里了然:“呛水,久未根治,肺部有疾。”
朱玉朗沉默了三五秒后蹙眉微展,已然有了方案,取来纸笔,须臾间便写成了一剂单方。
待忆夏伸手过来就要接过单方,朱玉朗却是猛地收手,把单子拿在手中,随即调侃道:“我这方子可是贵的很,忆夏小兄弟可带足了银子?”
“这……玩呢?”,忆夏一时愕然,“坑爹的吧!”当然他并不知道眼前“坑”他的正是他的亲爹。
说话间,三姑娘和苏茹二女前后进入屋内,各自站在朱玉朗和忆夏一侧。
三姑娘时不时地看看苏茹旁边的青年,待察觉青年视线看向自己,又仓促转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是惭愧还是害怕。
“玉……朗”,这是三姑娘第二次极其不自然地叫朱玉朗,朱玉朗早已跟她说了诸葛安的事情,她第一次叫“玉朗”的时候就如同现在这般——不安,“你就不要逗这孩子了,既然你也说了他和你这般有缘,莫不如留他在医馆里帮着打点一二,也正好抵了你‘高额’的药钱。”
“忆夏,你可愿意?”朱玉朗自然不是贪财忘义之辈,而且忆夏肺上的病确实也是需要长期服药调理。
忆夏看向苏茹,他想知道苏茹的意思。
“我看也好,既然朱神医愿意留你,自是你命里的造化,你且安心留下。”苏茹倒也直接。
苏茹之所以如此做法,是因为二女在门口时已商议找机会先让忆夏留在朱玉朗身边,待时机成熟,再公开一些事情,让他父子二人相认。
在这一点上二女的想法是一致的,不同的是:苏茹是在弥补二人,她已然忘了自己才是最惨的受害者,而三姑娘则是在救赎自己。
忆夏随之应下,一阵感激。
“玉……朗”,此时的三姑娘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身边每多呆一天,甚至每多叫这个男人一声他的名字,自己身上的罪孽都会多加深一分,“先前你跟我说起诸葛安的事情,我一直放不下,现在我原谅他了,他或许比我更难过。”
“他一个人太久了,我想去药谷陪他。”三姑娘神色恍惚,但语气坚决,“明天就走。”
这一刻,她潸然泪下,泪水里是悔恨也是痛苦。
苏茹闻言,虽不知道三姑娘和姨父真实的关系,却也不难推测出他二人并非男欢女爱,心情倒是平缓了一些。
次日,一处深谷。
一座坟前。
一个女人跪在墓碑前点燃了烛纸。
女人正是三姑娘,只不过今日的她换了一席素衣,端跪在坟前一言不发,只是往火里添着香纸。
坟自然是诸葛安的坟,只不过新换过墓碑,之前的碑面上刻的是“恩师诸葛安之墓”,而现在碑面上刻的是“先夫诸葛安之墓”。
深谷自然是“药谷”,只不过之前杂草荒芜的院子被重新打整干净,不知被人栽种了什么,而且“药谷”的牌匾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绝情谷”三个簪花楷字。
……
另一边,朗夏医馆。
因为朱玉朗让忆夏在医馆帮忙,苏茹也借着方便在医馆住了几日。
虽然只有苏茹自己清楚几人的关系,但每天都能看到姨父和忆夏,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的朱宅一般,不觉想着日后朱玉朗和朱忆夏父子相认的场面,心里也很是欢喜。
可是有一个问题始终摆在苏茹面前:忆夏是朱玉朗的儿子,自己是朱玉朗的侄女,而明面上自己又是忆夏的亲娘……
这显然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逻辑问题,而是一个上升到了家族品德的伦理问题了。
思前想后,破局的切入口只有一个:隐藏苏茹是朱玉朗侄女这一身份!
可即便如此,苏茹还是忆夏的“生母”,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嫁给忆夏的生父——也是她的姨父。
归根结底,死结还是出在苏茹身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天深夜,苏茹彻夜未眠,辗转了几次后终是起身坐于桌前,忙碌了一会儿后,起身在房梁上系了三尺长布,随后只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