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為什麼】EP4｜人民吃不飽還狂射飛彈北韓為什麼不會亡國？

文：羅元祺

金日成如何從抗日份子成為北韓國父？

北韓，可以說是東亞最神秘的國家，我們現在聽到跟北韓有關的消息，大部分都跟統治北韓的金正恩有關，但其實從他的爺爺開始，他們祖孫三代都統治北韓，這個金氏家族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有辦法鐵腕統治整個國家？北韓人難道不想反抗嗎？這一切的起源，跟一個男人的崛起有關，他就是金正恩的爺爺，北韓國父金日成。

在開始說北韓的故事之前，先讓我們回到二十世紀初期，來了解南北韓建國之前的朝鮮半島，到底處在什麼樣的局勢之中。

在朝鮮這塊土地上，原本有一個臣服於中國的王室，但是清朝晚期的影響力大大降低，朝鮮國王高宗宣布脫離清朝的控制，後來日本跟俄羅斯都想來搶奪朝鮮的利益，而日本在經過甲午戰爭、日俄戰爭的勝利後逐漸佔有優勢，朝鮮國王高宗，就在這樣混亂的局勢裡，領導朝鮮人抵抗日本併吞的野心。

1910年，日本宣布併吞朝鮮，跟台灣一樣，朝鮮進入日本殖民統治的時期，抗爭持續好幾年，沒想到朝鮮人心中的精神領袖高宗突然暴斃死亡，朝鮮人群情激憤，認為一定是日本人把這位追求朝鮮獨立的領袖毒死，因此引發大規模的示威，又被稱為「三一運動」，從此開啟朝鮮往後數十年反對日本殖民的抗爭。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了一位抗日的朝鮮人，他叫做金日成。

金日成出生於1912年的平壤，當時的朝鮮已經被日本殖民，各地都有反對日本的抗爭，後來金日成跟著家人流亡中國，為了支持朝鮮的抗日運動，他跟許多流亡到中國的朝鮮人一樣，選擇加入一樣想抗日的中國共產黨。

當時的中國，正好面臨日本1931年發動的「九一八事變」，整個中國東北被日軍佔領，所以中國共產黨組成了一支「東北抗日聯軍」，而朝鮮就在中國東北的旁邊，中國人跟朝鮮人又有對抗日本人的共同目標，所以金日成跟許多朝鮮人一樣，加入中共聯軍作戰，他也是從這時候開始跟中共結下了不解之緣。

雖然中共跟朝鮮人展開合作，但後來中共認為聯軍裡的朝鮮人可能有日本間諜，所以就以這個為藉口，屠殺聯軍裡的400多名朝鮮人，也就是北韓政府到現在還是高度重視的「民生團事件」。雖然跟中共高層關係不錯的金日成逃過一劫，但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很大，逐漸產生中共跟日本、美國一樣，都是想侵略朝鮮的帝國主義者的想法。

根據金日成後來出版的回憶錄，就是從民生團事件之後，開始逐漸產生一種想法，要讓北韓成為獨立自主、不被列強干預的國家，這個想法成為他後來統治北韓的三大策略之一。

首先是「主體思想」，也是他統治手段中最重要也是影響最大的策略。「主體思想」強調北韓要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而要做到這一點，人民就必須絕對相信黨和領袖，只有這樣才能保障朝鮮不被任何外部勢力滲透。接續這一點來看，「主體思想」還強調「領袖是如同父親一般的恩人」，因為父親賜予生命，所以人民必須滿懷感激和服從，對待領袖就如同對待自己的父親。

除了主體思想，金日成和金氏家族還依靠「先軍政治」和「個人崇拜」另外兩項策略來統治北韓。這些讓我們留在後面用脫北者親身講述的故事來說明，會讓大家有更強烈的共鳴感。

我們把視角拉回到中國東北的抗日，金日成雖然在這裡的抗日表現不突出，但他曾經在朝鮮邊境的普天堡發動一場奇襲，殺死7名日本警察，是當時朝鮮境內一次性造成最多日本人死亡的抗日行動，後來金日成就是靠這件事來包裝他的民族英雄形象。不過普天堡襲擊，並沒有改變當時日本統治的局勢。

不久後，金日成從中國東北退守到蘇聯，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金日成獲得了一位關鍵人物的賞識和信任，從此改變他的人生命運，就是蘇聯的將軍什特科夫。

這邊要特別說明一下，二戰結束後，日本佔領的朝鮮被美國跟蘇聯託管，北朝鮮是由蘇聯成立的「蘇聯民政廳」管理，南朝鮮則有美國的「美軍政廳」，形成南北分治狀態。其中，北邊蘇聯軍政廳的負責人，也就是北朝鮮的最高領袖，就是什特科夫將軍，他跟蘇聯總書記史達林關係非常密切。

雖然實際上掌握實權的是什特科夫，但名義上還是要找一個朝鮮人來當蘇聯的代言人穩定民心，當時有好幾位有威望的朝鮮領袖，但因為蘇聯對他們的背景不放心，相比之下金日成不只會說流利的俄語，跟什特科夫又是好朋友，就這樣獲得了蘇聯的支持。他以民族英雄的姿態回到北朝鮮，出任由蘇聯成立的北朝鮮臨時人民委員會委員長，全面掌握朝鮮人民軍的軍權，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蘇聯為了避免金日成一人獨大，讓金日成以外的派系，分別掌握北朝鮮勞動黨還有情治單位，這對只握有軍權的金日成，形成一定程度的牽制。

然而，一件事情的發生，讓金日成扭轉局面，一舉掌握大權，就是韓戰。

1948年南北韓先後獨立建國，雙方都認為自己是朝鮮唯一的合法政府，一直到1950年，金日成在獲得蘇聯的支持後，決定統一朝鮮半島，揮軍南下越過北緯38度線進攻南韓。

就在北韓把南韓打到快滅亡的時候，美軍在南韓仁川登陸展開反攻，也把北韓打得節節敗退，差一點亡國，使得旁邊的中國伸出援手參戰，讓這場韓戰成為美中蘇三個大國的角力戰，最後南北韓重新以北緯38度線為界，達成停戰協議。

此時，北韓領導人金日成，就以韓戰被美軍反攻差點滅亡為藉口，把朝鮮人民軍的失敗責任推給其他派系，對這些黨內的政敵展開長達十多年的大規模清洗，最終掃除所有力量掌握大權。

金日成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清洗政敵，也跟史達林去世後的國際局勢有關，當時中國跟蘇聯在國家利益上開始出現矛盾，兩國關係從友好到決裂，所以都想拉攏北韓來支持自己當共產世界的老大，所以都默許金日成鞏固權力的行為，最終讓他得以建立一人獨裁的金氏王朝。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金日成在外交關係上，遊走在中蘇之間獲取金援，尋求北韓國家利益的最大化，展現驚人的外交手腕。因為政局相對穩定，北韓開始推展計畫經濟，尤其重視發展重工業，根據研究指出，北韓的工業產量在1954年到1960年的7年間成長了39％，這個幅度是當時全球之首，也是東亞僅次於日本的第二大工業國。此外，美國中情局的報告也顯示，北韓甚至在1965年以前的人均GNP（Gross National Product 國民生產毛額）還高於南韓，在今天看來都是相當不可思議的成就。

但這樣一個表現不算太差的國家，為什麼會走向貧窮，甚至不顧人民的生活，耗費巨資走向核武之路呢？

美國做了什麼，北韓怕到要發展核武？

前面提到，金日成可以掌握北韓政局，關鍵是他握有軍權，再回過頭去掃清政敵，所以「軍事」是金日成最重要的政治資產。

在用了十多年時間清洗黨內政敵以後，為了要鞏固統治的地位，1962年的勞動黨大會上，金日成提出「四大軍事路線」，而這就是前面提到金氏家族統治北韓的三大策略當中的第二項，也就是「先軍政治」的起源。

所謂的「先軍政治」，就是強調不管國家財政經濟如何、人民有沒有吃飽穿暖，都要把錢優先用在國防軍事之上，保護國家不受外來帝國主義的入侵。

在先軍政治的前提下，北韓的工業逐漸轉往軍事用途的發展，再加上蘇聯自己也有財政需求，逐漸減少給北韓的援助，而且相比自由的市場經濟，共產國家採用國家高度介入主導的計畫經濟體制，本來就缺乏彈性跟活力，時間一久，經濟狀況就越來越糟糕。

但是經濟狀況的下滑，並沒有改變金日成對先軍政治的重視，甚至表現出對核武的興趣。

北韓之所以想要發展核武，主要就是想防範美國的入侵，但美國究竟對北韓做了什麼，讓北韓害怕到需要發展核武來抵抗呢？

北韓對美國產生恐懼的原因，具體來說可以追溯到韓戰期間，因為中國協助北韓反攻，讓當時的美國總統杜魯門擔心共產國家聯合擴張，就表示會慎重考慮在北韓投下原子彈終結韓戰，雖然最後沒有用原子彈轟炸北韓，卻已經埋下了北韓對美國高度警惕的開端，也讓金日成產生了擁有核武就可以抵抗美國的念頭。

另外一件事情是冷戰期間，為了保護在第一線面對共產國家北韓的南韓，美國派遣軍隊常駐，還從1958年開始在南韓境內佈署核武，等於是在自家門口就有核彈，對北韓來說，唯一能夠與美國抗衡的作法，就是自己也要擁有核武。

北韓在蘇聯的技術支持下，以發電、民生用途為名義，獲得了蘇聯的核能技術，加上北韓本身就有核能所需的鈾礦，在1965年啟用了第一個核子反應爐，北韓正式踏上核能研究的道路。

然而，國際局勢的轉變，讓北韓的核能研究出現轉折，最關鍵的就是1991年蘇聯解體，對峙多年的美蘇冷戰畫下句點，北韓失去重要的財政援助，再加上中國自從1970年代末期走向改革開放拚經濟，積極與南韓、美國往來，所以在冷戰結束後，也對資助北韓發展核武興趣缺缺，北韓就這樣失去了兩個長久以來的共產夥伴。

由於不再有蘇聯的技術和資金支持，北韓在1992年主動跟南韓提議，達成了《朝鮮半島無核化共同宣言》，承諾雙方都不能擁有核武，核能只能用在發電這類的和平用途。後來北韓為了緩解經濟壓力，讓美國放寬經濟制裁，決定暫停試射飛彈，甚至在2000年實現南北韓領導人第一次的會面，朝鮮半島的無核化，看起來有了一線曙光。

不過這一切的轉折，出現在2000年的美國總統大選，反對向北韓讓步的共和黨籍小布希勝出，甚至在2002年的國情咨文，把北韓、伊朗跟伊拉克稱為「邪惡軸心」，朝美關係迅速降到冰點，後來兩國幾次談判交涉沒有共識，導致北韓在2003年退出防止核武發展的《核不擴散條約》。

最讓人震撼的是，北韓在2005年正式宣布已經擁有核武，並在隔年進行核爆試驗，全世界都對於北韓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感到驚訝無比，聯合國安理會一致通過對北韓進行經濟制裁，連對北韓態度相對友善的中國和俄羅斯，也無法認同北韓的核試驗。

此後，從2006年開始到2017年，就算領導人從金正日換成金正恩，北韓也沒有停下核試驗腳步，先後進行過六次核試爆，最後在2023年把核武寫進憲法，北韓成為名符其實的核武國家。

「作為一個小國，我們過去吃了不少苦，但現在我們擁有了氫彈，沒有什麼比這更偉大的了，這真的讓我感到強大。」
——平壤人民柳真（Ryu Jin）

「我一點也不害怕。我們不想要有戰爭，但也不害怕戰爭，如果美國忽視我們的警告並敢輕舉妄動，那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去剷除那幫邪惡根源，結束戰爭，來團結我們的國家。」
——平壤人民崔慶松（Choe Kyong Song）

其實利用核武來威嚇對手，最早是冷戰時期蘇聯採取的策略，但這個做法卻由北韓在現代發揚光大，就算跟美國國力相差懸殊，還是可以在擁有核武的條件下，對美國造成威脅。

前面講了很多北韓一系列跟美國修補關係、推動無核化的舉動，背後的一大關鍵原因，就是缺乏了蘇聯的財政支持，北韓沒辦法自己耗費巨資繼續研究核能，表面釋出善意希望美國解除經濟制裁，讓北韓能獲得資金暗中發展核武。就像北韓的叛逃高官、著名的脫北者金德弘曾經說過：「金正日根本不在乎國內的貧窮，他認為飛彈跟核武是保住政權的唯一方式。」

所以我們就要繼續來談，金氏家族統治北韓第二個策略「先軍政治」的另一個表現，也是核武的延續，那就是試射飛彈。過去數十年來，北韓透過跟蘇聯、埃及、伊朗等國的飛彈交易，逐漸自行發展出製造飛彈的技術。北韓的飛彈技術不斷革新，在2017年成功發射「火星14」彈道飛彈，射程可以達到8000公里以上，這個距離可以打到美國的阿拉斯加州，也就是說北韓初步具備攻打美國國土的能力。

根據美國「控制武器協會」的統計顯示，北韓目前約擁有30顆核彈，之所以要製造飛彈，就是要把這些核彈頭安裝在飛彈上，對敵人進行遠程打擊。北韓之所以要不斷引起國際關注，除了是避免自己在國際被邊緣化，同時對日本跟南韓形成國防壓力，回過頭把這股壓力轉嫁給日韓的盟友美國，換取美國放寬經濟制裁。

另外，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北韓官方在宣傳飛彈成功試射的消息時，都會伴隨金正恩視察的畫面，而且會把這個成功，跟金正恩的英明領導掛勾，以軍事成就反過來凸顯領袖的地位，這是金氏家族統治北韓的第三個重要策略：領導人的個人崇拜。

北韓砸錢射飛彈，飢餓的人民為何沒推翻金氏王朝？

最後一段我們要來談談，在國家鋪天蓋地的個人崇拜宣傳之下，北韓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對於糧食不足而且爆發飢荒，政府卻持續將大把鈔票花在核武和飛彈上，難道他們不會想反抗嗎？

在這裡，我們要用一個悲傷的事件來加以說明，就是發生在1994年的北韓大饑荒。

北韓長期以來都需要依靠共產夥伴中國跟蘇聯的援助，不過1991年蘇聯解體，北韓頓時失去重要的援助來源，從1994年開始出現缺糧危機。除了失去兩大盟友的經濟援助，饑荒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1995年嚴重的洪水，全國出現大規模缺糧，連帶讓以往依賴政府分配糧食的北韓人民，出現餓死的現象。

因為外界很難看到北韓的真實情況，大多只能依靠叛逃北韓的脫北者，來替我們解答北韓基層人民的生活。而在有關脫北者的著作中，《洛杉磯時報》記者芭芭拉・德米克所寫的《我們最幸福》，是這類書籍中最為著名的一本，裡面訪談六名脫北者，其中一段告訴我們饑荒之下的北韓人民，真實的生活：

「沒有人告訴民眾該怎麼做，北韓政府不願公布糧荒的嚴重程度，於是大家只能自求多福。婦女們彼此交換烹飪心得。煮玉米時，玉米的殼、穗軸、葉子與莖不可丟棄，這些可以一起磨成粉。即使這些東西沒有營養，但可以產生飽足感。煮麵至少要煮一個鐘頭，讓麵條看起來大一點。在湯裡加一點草葉，看起來就像加了蔬菜。把松樹樹皮磨成粉，可以做成糕餅。」
——芭芭拉·德米克（Babara Demick）《我們最幸福》

另外有一位書中的人物，她是北韓的金醫師，這場饑荒讓她這種社會地位和收入已經很不錯的人，也難逃饑餓的摧殘，最後成為脫北者逃到中國的小村莊。她在那裡看見了狗的食物碗裡，竟然有白飯跟肉片，她無法否認眼前出現的這一幕，也就是中國的狗吃得比北韓的醫師還要好。

當時，北韓政府堅決不提「饑荒」兩個字，反而稱這場災難是「苦難的行軍」。根據許多逃離北韓的脫北者描述，官方把飢餓跟領袖崇拜結合起來，說飢餓就跟當年金日成在跟敵人作戰一樣，要全國軍民同胞共渡難關，會變成這樣都是美國帝國主義的經濟制裁造成的結果。

在北韓官方的定調下，忍受飢餓，成為一種愛國的責任。

這場饑荒從1994年持續到1998年，北韓政府宣稱大約只有23萬人死亡，但美國國際開發署卻估算出350萬人的驚人數字。

饑荒在南韓、美國等多國的援助下得到緩解，但是飢餓的北韓人，缺乏對外界資訊的理解，加上他們也只有北韓政府可以依靠，所以在政府的宣傳之下，他們相信如果沒有領袖，他們的日子會比現在更慘，而在這裡就要提到，金氏家族統治北韓的第三個重要策略：領導人的個人崇拜。

其實從金正恩的爺爺、北韓第一代領導人金日成時期，就開始進行領袖的個人崇拜，稱呼他們是民族的太陽、偉大的領袖，把整個金氏家族用一種近乎神格化的方式來宣傳。

根據《我們最幸福》的描述，北韓的洗腦從嬰兒時期就開始，北韓人所接觸到的每一首歌、每一部電影、每一篇報紙文章與招牌告示，都在神化金氏家族，也因為國家與世隔絕，人民根本沒有機會懷疑這種神格化的行為，在這種狀態下，誰有辦法擺脫洗腦呢？

從這裡的個人崇拜，再配合金氏家族統治北韓的第一個策略「主體思想」來看，北韓政府不斷讓人民相信外國勢力都想侵略北韓，為了要維持北韓的獨立自主，就要絕對忠於黨和領袖的領導，因為這個跟爸爸一樣的領袖，絕對不會害我們、絕對不會做錯事，所以為了確保國家的獨立性，一定要服從領袖的領導。

「我們是金日成的子民，所以所有的學生和人民，都稱他為他們的父親和祖父。他們應該被教育永遠不要忘記金日成將軍，即使在未來也是如此。所以，教育孩子永遠不要忘記金日成將軍，是非常重要的。」
——北韓羅津先鋒特區旅遊管理局副局長李教宰（Ri Gyo Zae）

金氏家族對北韓的社會控制，除了個人崇拜以外，也實行高度的資訊封鎖和社會監控。從逃離北韓的脫北者的描述，北韓三大情報機構幾乎是在整個國家撒下監控網，即使是平民百姓也難逃國家的監視。而這一切是源自於金日成在建國初期掌權過程中，對黨內政敵的清洗，後來金氏家族就把這個手段運用到國家體系裡，統治階層的既得利益者不願意改變現狀，民間也因此難以出現反對的聲音。

就這樣，金氏家族透過獨立自主的「主體思想」、強化軍事的「先軍政治」，還有穩固地位的「個人崇拜」等三大策略來維持統治地位，即使偶爾有雜音，也幾乎不影響金氏家族的影響力。

回過頭來看，從金日成、金正日再到金正恩，北韓難道就一直會是「潰而不崩」的狀態嗎？

北韓之所以能在經濟搖搖欲墜的情況下一直苦撐，很大的因素是中國和蘇聯這兩個共產夥伴的支持，不過三個國家之間的互動並不是鐵板一塊，時常會為了各自的利益而跟某一方比較要好，從金日成在中蘇交惡期間的表現就可以知道，北韓在中蘇之間的擺盪，真正的目的是換取兩邊對北韓的援助，讓金氏家族的政權可以持續下去，這也是北韓能一直「潰而不崩」的原因。

其實近幾年來，金正恩有試圖修補與外界的關係，想用解除核武來換取經濟援助，像是2018年的南北韓峰會，歷史性的與美國總統川普會面，讓北韓的問題看似出現轉圜，但在2019年於越南河內舉行的川金二次會議，沒有對經濟制裁問題達成共識，相關的談判再次無疾而終，北韓只好持續在大國之間，走自己的路。

理解完金氏家族的三大統治策略，對於北韓這個神祕的國家，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想法嗎？

北韓政府以金氏家族近乎神話式的起源開始宣傳，認為北韓以外的世界都充滿著敵人與罪惡，唯有偉大的領袖，才能帶領朝鮮族走向未來。

所以很諷刺的來說，只要北韓內政越糟糕，政府就越能把責任推給外國勢力，而金氏家族的地位，也就會越穩固。國際為什麼，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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