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莞欣 圖／竹春
編按：通貨膨脹、錢愈來愈小的時代，如何有安穩的退休金？在華爾街工作將近30年的投資人竹春建議，美股標普500指數過去30年來的年報酬率約為9％，沒時間研究股票的人可考慮。正確投資要靠的還是複利和時間，「只有貪心是不能打勝仗的。」
金融市場上，有無數渴望財富的人。勝者行囊滿載，凱旋歸來；敗者則壯志未酬，傷痕累累。市場如戰場，「只有貪心是不能打勝仗的。」詩人竹春在他的詩作〈華爾街〉中，如此形容。
本名綦銘家的竹春，在華爾街從事金融工作將近30年，曾任職多家銀行、對沖基金公司，現為美國大型金融集團科技部總監。即將屆臨退休的他，已累積了多年投資經驗，也見證了市場的起起落落。
他觀察，在這個貧富差距不斷擴大的時代，股票可以是維持財富的好方法。然而，投資不是賭博，經常犯錯的人很快就會賠光資本，退出市場。買股票，如何不賠錢，還讓財富愈來愈多？
買股票該避免的2種錯誤 便宜的壞公司急著買、能獲利的好公司太早賣
回首過去的投資史，竹春提到，個人投資最容易犯下的錯誤有2種：一是買到錯的股票賠錢，另一則是買了對的股票，卻太早賣出。
他曾花了許多錢，學到「勿以價低而買之」的道理。例如，2000年網路泡沫時，他以每股1美元的價格，買入一家名叫eToys.com的網購玩具公司股票，前後買了1萬多股。原以為撿了便宜，沒想到2001年，該公司破產，1萬多美元血本無歸。「如果一檔股票價格太好，別人卻不敢碰，你該想想是怎麼回事。不是你太聰明，是它有問題。」
此外，他也提到，有陣子許多中國公司透過反向併購，在美國借殼上市。這樣的上市程序，使公司得以避開許多正式的財務審查，讓投資人看見漂亮的帳面數字。他也一度心動買了幾張，股價卻隨後大跌。
這類不可信的中國公司，以曾被稱為「中國星巴克」的瑞幸咖啡最為典型。2020年股價一度高達50美元的瑞幸咖啡，年中爆發造假帳的新聞，股價一路探底。「混水摸魚的公司最好少碰。」竹春提出忠告。
好股票賣得太早，則是另一個極難避免的偏誤。他曾以10美元的價格買入蘋果公司股票，25美元時就賣出。雖然賺了錢，但若將蘋果公司的股票留至今日，股價已超過140美元。
「急著將好公司的股票賣掉，就像好不容易找到鑽石，卻不知道怎麼留下它。」竹春指出，觀察近年有發展潛力的好公司，如微軟、谷歌，股價走勢幾乎都是持續上漲。手中的持股若從100美元漲到200美元，或許已讓人心滿意足。但若放著不動，股價還有機會漲到300、400美元。
然而，若好公司變壞，怎麼辦？竹春認為，「人」是公司經營最大的變數。一家公司只要優秀的經營團隊不變，營運不會有太大的變動。例如，蘋果公司曾因賈伯斯的離開導致股價下跌，待賈伯斯回歸後，股價又一飛沖天。微軟公司的股價在2000年後一路疲軟，直到現任CEO Satya Nadella帶領微軟朝雲端服務發展。
「經營者像君王，好的皇帝讓王國興盛擴大版圖，昏君則會導致改朝換代。」竹春建議，除了經營團隊的重大變動以外，不要隨意聽信消息，賣出手中好公司的持股。真的要賣，也可留下部分持股，檢證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否則全賣以後，股價繼續漲，你也捨不得再進場。」
金融危機入市打下退休基礎 投資別忘了「現金為王」
每次的股市大跌，都會讓財富重新洗牌。竹春提到，2008年金融海嘯時進場，讓他打下了今日足以退休的基礎。他形容，當時的市場：「讓人有種小孩進到糖果店的感覺，有好多的便宜股票可以買。」
從歷史來看，股市總是熊市、牛市交互出現。大漲過後是大跌，反之亦然。在危機當中，如何判斷哪些公司值得買？竹春舉了個實際的例子：金融海嘯前後，花旗銀行的股價從500多美元跌到最低10美元，摩根大通則是從最高50多美元的高點跌破15美元。這個時候，你該買哪支股票？
多數人的直覺，會選擇買花旗的股票，預期股價在金融海嘯後反彈回到500美元的高點。然而，2021年，花旗的股價約為70美元，摩根大通則是165美元。金融危機，其實是對企業最好的考驗。一家公司的股價跌幅大，可能是財務脆弱的徵兆。
竹春進一步分析，從獲利表現來看，當時花旗銀行每季營收都是大賠，甚至還有呆帳。反之，摩根大通的獲利雖也受影響，但損失幅度不大。當經濟好轉時，財務不健全的公司仍忙著處理過去的呆帳、人事等問題，根基穩固的公司則會趁機搶占市場。這就是為什麼，熊市時股價同樣受創的2家公司，日後會有截然不同的發展。「就像巴菲特說過，潮水退去才知道誰沒穿褲子游泳。」
根據市場定義，所謂的崩盤是指股價從最高點下跌20％，修正則是下跌10％。歷史上著名的熊市約7~14年會出現一次，是最好的入場時機。市場有句名言：「現金為王」，指的就是要隨時保留部分現金，才能在機會來臨時做靈活的運用。
個人的資產組合中，該保留多少現金？竹春認為，每個人的財務狀況不同，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但他提出一個頗有意思的觀點：買股票，要買到一個「無論漲跌都高興」的平衡點。一方面，你所持有的夠多，上漲時的獲利非常有感。另一方面，你又有足夠的現金，下跌時能伺機買進。「如此一來，股市的高低起伏就不會影響你的心情。」
最適合一般人的投資方式 長期持有標普500指數基金讓財產翻倍
股票市場上有數千檔標的，該買哪家公司？竹春認為，「沒時間研究股市的人，最簡單的投資方式是買入標普500指數基金。」標普500涵蓋了美國前500大企業，統計資料顯示，過去30年來標普500的年報酬率約為9％。2020年到2021年間，標普500的報酬率更高達近16％。
竹春提到，股市當中有個「72法則」，當投資報酬率達到每年7.2％時，投資人的資產每10年就會翻倍。因此，他建議，「如果你的投資組合2021的報酬率低於17％，不如直接投資標普500。」
他也提醒，有些人會以技術分析的方式選股，研究歷史數據找買賣的時間點。但今日科技進步，「如果一個模型能夠賺錢，華爾街公司就會把它寫成程式讓電腦操作。」他直言，成功的技術分析掌握在少數對沖基金手中，小散戶很難占到優勢。
「短線進出，會讓人覺得自己很聰明。但長期來說，買了不要賣才會賺錢。」竹春指出。例如，他有位朋友，買了近年熱門的特斯拉股票，並且熱衷於短線買賣賺價差。然而，仔細一算，若是當初買入後就不賣出，獲利會更可觀！
人生和公司一樣 資產大多是無形比有形更重要
長年從事金融業工作，竹春不諱言，華爾街有許多令人目眩神迷的排場。無需為錢煩惱的人生是快樂的，但這不代表快樂的人生必須有無限的財富。他提到，經濟學上有所謂的「邊際效應」——過了某個臨界點後，錢所帶來的喜悅就不會增加了。「退休金是20萬美金或100萬美金，當然有差別。但100萬美金和1000萬美金，快樂的程度可能相差無幾。」
雖然熱愛工作，但他深知華爾街競爭激烈，早在幾年前就做好隨時退休的經濟準備。離開職場以後，他預計到不同城市住上幾個月，體驗各地文化。此外，少了經濟上的後顧之憂，也可花更多時間在他熱愛的文學上。至於錢，夠用即可，不必過度追求。
他認為，投資的道理其實也適用人生。一家好公司，會有許多軟體、專利等無形資產。這些無形資產能帶給公司的利益，多於建物、設備等有形資產。人的一生，金錢、房子等有形資產固然重要，但親情、友情、愛情等無形資產，會帶來真正的幸福。用有效的方式賺錢，但不被金錢奴役，才是聰明的作法！
相關閱讀：竹春著，《不敗的華爾街投資法：一次弄懂股票、ETF怎麼買，讓你的財富10年翻一倍》，大塊文化出版
2021/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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