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柯文哲走險棋拒保踢鐵板 北檢讓他一日雙城「京華城到土城」

（記者吳政峰／台北報導）民眾黨主席柯文哲任職台北市長時涉圖利京華城容積，被台北地檢署聲押，柯文哲走險棋嗆「拒絕交保」奏效，原獲「無保請回」，經高等法院撤銷發回地院，台北地院法官呂政燁起初扮白臉，指檢察官的補強證據不能用，未料庭末突轉黑臉，裁定羈押禁見，不到1個半小時就把柯送到台北看守所關押，豬羊變色。

北檢8月30日約談搜索柯文哲，8月31日聲押，期間柯文哲使出多重策略應戰，甚至隔空傳話對外開嗆「拒絕交保」，透過極端策略營造遭到司法迫害的形象，逼使承審的台北地院法官朱家毅只能從「羈押」、「無保」間二擇一。在強大的壓力下，朱家毅最後選擇「無保請回」，理由則是罕見的「犯罪嫌疑不重大」，跌破眾人眼鏡。

北檢不服，提起抗告，為了補強證據，除約談台北市都市發展局前局長林洲民、時任都市發展局總工程司邵琇珮、就訊在押的前台北市副市長彭振聲，並整理威京集團子公司「鼎越開發」前董事長朱亞虎的供述，把這4名關鍵人物說法作為柯文哲「明知違法」的補強證據，轉交高院。

透過新證據，高院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心證，以指導性用語「被告積極介入京華城案等客觀情狀」撤銷原裁定，發回北院，意即明示更裁庭法官呂政燁應該認定柯文哲「犯罪嫌疑重大」，讓北檢士氣大振。

更裁庭不採新事證 法官見解引議論

未料5日早上9點半召開程序庭時，呂政燁當庭突然諭知，法院應公平對待檢察官、被告及其辯護人，檢察官既限制辯護人閱卷(只能抄寫，不能影印)，為保障被告憲法上之防禦權，「檢察官不得於發回更裁程序提出新事證」，以免造成突襲，致被告及其辯護人不及防禦。
 
重要的新證據不能使用，等同要回到第一次聲押庭的原始狀態，對檢方非常不利。呂政燁還嗆明「檢察官即便仍提出，法官也會不予審酌」，4名關鍵證人的供詞全被排除，風向大逆轉，柯文哲再度佔上風。

呂政燁的見解引發法界議論，曾任高院法官的律師張道周認為，《刑事訴訟法》未明文禁止檢方在偵查羈押審查程序提出新事證，但新事證必須讓辯方有獲知機會，才能採為裁判依據；抗告的救濟程序，屬偵查羈押審查程序的一環，若檢方抗告時提出新事證，辯護人可聲請閱卷並提出答辯；二審撤銷發回更裁，抗告卷證也會一併移給一審參酌；曾任北院法官的律師張耀宇也直言，實務上只要在不影響被告訴訟權情況下，連羈押都可當庭提出新證據。

換言之，排除新證據後，在維持原始證據、客觀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呂政燁若要改判，等同打臉同事朱家毅的無保請回裁定有誤，門檻非常高。整體情勢對柯文哲大好，朝有利方向發展，連民眾黨立委黃國昌上節目時，主持人預測會維持「無保請回」時，黃還露出微笑回應。

沒想到案件突峰迴路轉，原本被視為友柯白臉的呂政燁，庭末突然轉變成黑臉劊子手，裁定「准予羈押，禁止接見通信」，斷然斬掉柯的返家之路，並痛批他明知京華城容積率過高違背法令，仍執意為之，使威京集團主席沈慶京不法獲利200餘億元。

呂政燁還指，柯文哲不只形式上已符合本刑5年以上的圖利罪，是否會升級到10年以上的期約或收受違背職務賄賂重罪，仍待檢察官偵查，且為了避免柯文哲勾串、滅證，並考量本案不法利益高達200億餘元，影響深遠，應「偏向維護公共利益」，拍板羈押禁見。

柯文哲猶如洗三溫暖 3天內請回變收押

短短3天內，北院竟在相同證據基礎上，做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裁定，讓檢察官跟柯文哲猶如洗三溫暖、坐雲霄飛車，心境變化劇烈。深究箇中原委，恐是柯文哲揚言拒保所引發的後座力，如迴力鏢傷到自己，當初選擇下這步險棋，就得承受兩面刃風險，不是大好、就是大壞，沒有模糊地帶。

拒絕交保形同一種警告，即裁定交保就要讓司法難堪，逼法官只能選擇「羈押」或「無保」，梭哈全部賭注。這一招用在朱家毅身上或許奏效，柯文哲獲無保請回、全身而退，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同一招對呂政燁而言，卻產生了極強的反作用力。

法律人都有一股傲氣，最討厭受到脅迫，而今有了高院的撤銷發回裁定作為靠山，讓呂政燁即使在相同證據下二選一，仍可很有底氣改裁「羈押禁見」，並加碼揭示羈押的公共利益大於柯的權益保障。

此外，沈慶京應訊時同步發聲明「我從不送官員紅包，就更不可能送柯P紅包」、陳珮琪在北檢外讀稿「我的錢每一分每一筆都是清清楚楚、乾乾淨淨、明明白白來的」、民眾黨幹部稱柯「拒絕交保」等，這些隔空喊話的舉動，也很容易讓呂政燁形成有串供之虞的心證。

防小草暴動 北檢派專車半小時送走柯

為了避免小草集結暴動，北院傍晚5點16分裁定羈押禁見、解返北檢後，5點50分就安排專車把柯文哲送去北所，6點33分抵達，不到一個半小時就轉移完畢，效率之高令在場媒體驚呼「一日雙城」，京華城到土城。

極端策略勢必產生兩極結果，上次大獲全勝，這次卻是全盤皆墨，柯文哲要提起抗告，到了高院後，訴訟策略究竟要維持尖銳對抗？或改柔性訴求？攸關他接下來兩個月得在看守所三人房內吹風扇，還是回家跟家人吹冷氣。

這場司法戰除拚搏自由之身，還外溢到政治前途，依《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26條規定，犯貪污罪確定不得參選總統，柯文哲若還懷抱總統夢，只能力拼無罪判決，替自己保留2028參選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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