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電影描述水滸劇團的成員們為了爭取主角而來到郊外的別墅進行最終試鏡,除了他們外還有一名自由表演者也來到此地。眾人接受了劇本的設定:困在大雪的山莊陷入一場殺人案。他們對於案件的發展和反應都被屋內的監視器錄下,沒想到原先在劇本的設定,居然變成了現實發生的事件。演員們開始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場試鏡,而是一場人心實境秀。
我們在某一個時刻走進了某個入口,意外地在未來成為許多問題的答案。
《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電影預告
從本格推理的巧妙,演出一個多層結構的救贖劇
導演飯塚健拍攝東野圭吾的這部作品時,曾被說這是一本難以被影像化的小說。但是將影像實際與小說對比後,飯塚試圖在影像的特質下,將觀者的視角成為主要觀看者,彷彿我們就是在挑選演員的人;而小說則是將讀者昨為一個全知全能的角色,沉浸於敘事的推進。因此我認為電影與小說皆有其優秀之處以及感動,無關於技巧的延展,而是從一群人的摩擦裡,看見愛的執著何其動人。
東野圭吾早已是當代影視改編數一數二的作家之一,因此翻拍的風格也多少相扣於原著。此次的翻拍新增了許多視角,燈光、攝影機以及人物的沉默與對峙,都將小說原本憑藉想像的畫面具體化。另一方面,飯塚刻意讓「顏色」成為各角色的代表,更是微妙地引出其中的個性與特質。作為主要場域的山莊,則是在大雪的假設下,讓角色身上的顏色與山莊的色調呈現明顯對比,顯出空間的閉塞與異質。
當人物、場所以及概念都具備後,「大雪」的定義並不再只是一個如果,而是在社會衝突下所衍生的創造、維繫與轉變,使得山莊成為排外行為的建構;也就是說空間的人事物,跨越空間與時間的物理侷限,讓身體在場所(山莊/劇團)移動,建構出內部獨有的節奏。
所以,當細雪逐漸轉為暴雪,沒有人離開也無人得以進入。作為「事件」的地方經由銀幕的延伸,在觀者的立場有了開放和改變的可能性,而看似封閉的界線或是人性裡的永恆,便是從眾人的舉動裡,明白主觀與想像建造的感知過程。
無論真相究竟存於何處,多重結構的推理讓角色們的世界一點一點擴張
因為是本格的手法,我們也意識到人不會總知道所有的事情,總會在未被可視的角落裡,遺留一些沒被說破的心思。正如水滸劇團的成員以為在彼此眼裡看見廣大的世界,直到大雪徹底封閉現實的世界後,才知道那不過只是造景的盡頭。真正該被看見的是理解恐懼與底限,以及對於某人事物從起初到末世的愛。
生命最神奇的地方,是我們有能力穿越閉塞的過往
一個人的經驗無法被旁觀者精準掌握,事實該由特定的對象相互結合所產生。正因為是東野圭吾與飯塚健,他們將過往的某些事實成為作品的養分。所以這場在山莊的試鏡,才會不斷地產生大大小小的化學變化。敘事裡這些前來爭取角色的演員,逐漸明白必須知道自己是誰,在當下的時空和場域如何挖掘生命的平原有關。於是,我們所看到的他們,以及他們眼中的自我,逐漸融合一體。最後才得以逃脫自己必須是誰的反射中重生,找到自由的可能性。這更可以視為為本格推理的單一化增添娛樂,讓真相的揭露留有餘韻。
大雪真的封閉山莊了嗎?其實不然。反倒是在大雪之下,有些東西才會顯現出來。縱然這些經驗可能是痛苦的、不堪的,可是生命從來沒有阻止我們回首。過去、現在與未來相互影響的認知下,我們都有機會聽見共振的低鳴。《在大雪封閉的山莊》滿足人性掌握一切的控制感,也在毫無邊界的未知裡給予修煉,最終滿足穿梭於現實和虛構的娛樂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