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年的《小丑》,其實是一部從許多角度來看,都讓人覺得應該不會有續集,同時也最好別硬拍的電影。
因此,當《小丑:雙重瘋狂》確定製作的消息傳出時,就算還是會不免感到期待,但也讓人同時對這部續集能否重現第一集的優秀表現,忍不住抱持保留態度。更別說,後來確認《小丑:雙重瘋狂》將會是一部音樂劇電影時,給人的感覺也自然更加微妙,同時難以想像了。
所幸的是,《小丑:雙重瘋狂》確實是一部比預期中還要有趣的電影,雖然在主題方面與第一集截然不同,但卻足夠有力,甚至還來得更加挑釁,讓你坐在戲院裡頭,甚至還沒看完整部電影時,便已確定勢必會有不少觀眾,對於這部續集感到不爽之至。
《小丑:雙重瘋狂》對毒粉與社群文化比出一根巨大中指
基本上,《小丑:雙重瘋狂》是一部針對如今的網路社群風氣,以及一些毒粉文化的大力批判之作,甚至更透過劇情的安排,直接對某些熱愛上一集,並把瓦昆菲尼克斯飾演的亞瑟/小丑視為英雄的觀眾,以及看完第一集後,便不斷呼籲電影公司拍攝續集的人們,在銀幕上比出的一根巨大中指。
《小丑:雙重瘋狂》在這部分的作法可說頗為激進,除了兼顧呈現主角複雜的矛盾與猶疑之情,甚至也如同大衛芬奇曾質疑那些誤讀《鬥陣俱樂部》的觀眾們一樣,以更不留情的姿態,直接批判那些他們認為同樣誤讀了《小丑》的觀眾,同時還進一步砍斷某些對《小丑》後續發展的期待看法,程度幾乎已經到了直接向那些觀眾叫罵的地步。
更驚人的是,為了比出這根中指,《小丑:雙重瘋狂》的預告,甚至還相當程度地扭曲了這部電影的真正樣貌,而這樣的類似作法,在近年原本便引發過一些相關爭議,但在《小丑:雙重瘋狂》中的狀況,則顯得更為激烈,甚至還讓人懷疑一切是否要讓那根中指更加有力的刻意為之。
有趣的是,《小丑:雙重瘋狂》在表現這樣的主題之際,也讓這個部分與片中的愛情主題產生巧妙連結,透過我們愛一個人,究竟是愛我們眼中的他,或是對方真正的模樣這種再經典不過的愛情困惑,與前面提及的毒粉文化有所連結。
甚至,當我們考慮到《小丑:雙重瘋狂》那源自超級英雄題材的血統之際,也會更進一步地聯想到某些較為偏激的此類毒粉,總是在改編作品看似不符他們內心認知的情況下,便會不管成果的好壞與否,於甚至還沒看過內容的情況下,便先行瘋狂批評,甚至是展開各種惡意的刷負評攻勢。
因此,從這樣的角度來說,《小丑:雙重瘋狂》很可能就連音樂劇這樣的表現形式,也是一種藏得巧妙的惡搞手法,在藉此表現角色心理狀態的同時,也在試探著要求續集的人們,將可以接受這種作法到了什麼地步。
至於音樂劇這邊,《小丑:雙重瘋狂》的部分歌曲既與當下劇情有所呼應,同時也不時與內在主題具有另外一層的隱藏涵義,就整體作法來說,其實還有點類似《樂來越愛你》,當情況從歡欣喜悅的夢想與美好,一路越來越逼近叫人只得面對的困境之際,歌曲橋段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少,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對比效果。
《小丑:雙重瘋狂》與《鬼門客棧》有某種相似
而正如《小丑》的劇情,曾大幅借鑑馬丁史柯西斯執導的《計程車司機》與《喜劇之王》一樣,《小丑:雙重瘋狂》的一部分劇情主線,其實也與另一部如今已相對冷門許多的電影,也就是《驚魂記》的續集《鬼門客棧》,有著一定程度的相似。
在片中,第一集女主角薩琪畢茲在法庭上作證時,表示亞瑟的母親,曾對她形容自己的兒子「連隻蒼蠅也不願傷害」。而這句台詞,其實正是自《驚魂記》的結局引用而來,並與《小丑:雙重瘋狂》在法庭上針對亞瑟是否有多重人格的相關攻防,以及他在第一集中與母親的關係,有著相當的呼應之處。
而在劇情裡,亞瑟受到崇拜與支持他的人影響,不斷慢慢拾回他在精神病院裡頭,原本已有好一段時日不再展現出來的「小丑」特質,並藉此作為一種自我偽裝與防備的情節,其實也與《鬼門客棧》的主角遭遇彼此互通,並在結合了毒粉與社群文化的潛在主題後,使得其中的悲劇性質,也被更進一步地加以強調出來。
這些種種情形,都讓《小丑:雙重瘋狂》在故事風格、劇情結構與內在主題方面,和《小丑》變成了截然不同的一部作品,以更加尖銳的諷刺與批評,直接對某些觀眾提出挑戰,甚至是以毫不客氣的態度,問你是不是真的什麼賣座電影都需要一部續集,或是變成什麼電影宇宙的一份子,非得埋下各式各樣的發展後路不可。
這樣的批判來勢洶洶。而面對這根投射在銀幕上的巨型中指,你的感覺,又會是怎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