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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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觉

书年华

短篇/生活随笔

更新时间:2022-04-02 10:34:12

慧知不觉,慧了不空,慧直不寓,慧无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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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连载至消逝

钓鱼

  三月,我去拜访了一位朋友“慧觉大师”,也是叙叙旧、嘘寒问暖,聊聊天、喝喝茶、写写字、看看风景。谈着最近的生活工作,书画水平进展,未来的展望,结婚生子之类的事情。

  时间匆匆,闲暇之余,看着他家院子里的一盆盆兰花。他对我说道:“走,带你去钓鱼。”我看着他,想起了与往日一样的身影。

  他只拿了一个钓竿,又从盒子里拿出几个仿真假鱼的鱼饵。我笑着回应道:“你可是大师哎,你这又是钓鱼又是弓箭的,你这道行差了啊?哈哈!”

  他认真说道:“弓箭也就射树射着玩,现在不像以前,山上基本看不到猎物,连一只大点的鸟的都没有,最多的也就是麻雀,现在麻雀都成国家三级保护动物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吃鱼,我家里人都不喜欢吃鱼,也就图个乐趣。”

  我不懂钓鱼,也不知晓他对钓鱼的执着。

  跟随在他身后,虽然很轻松,但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记得有一年的年后,偶尔有一次跟发小钓鱼聊天,当然是他们钓鱼,他们聊天,我就负责在旁边听。“发小”这个词还是他们这么称呼我的,突然就发觉原来自己也老了。他们让我也弄个鱼竿一起钓鱼啊,我说看着你们钓就行。之后他们就没理我了,也许是觉得我无趣。

  他们谈论着哪个村子里有鱼没鱼,谁在哪个堰塘水坝钓了多少鱼,谁有在河里麻了多少鱼,什么种类?他的哪个朋友邀请他去新开的钓鱼场所去钓鱼,又说着自己前两天钓了多少鱼,现在却钓不着了,可能钓滑了。既浪费时间又钓不到鱼,所以现在转到了我所在的村子。

  我告诉他们我们村里也钓不到,都被别人钓没了,现在只是一些刚放的鱼秧。然后又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半个小时后,我随着他们一起转到下一个村子的某处水堤。

  我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拿着小板凳、捕鱼网、水桶、鱼料,从水堤的下游换到上游。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鱼食,却依旧不见鱼影,可水中却时不时的泛起浪花,很明显是鱼打了个尾摆。

  碰到个熟人,打个招呼,问下钓了多少鱼。那年,封城避免了病毒的扩散、人的死亡,但所有的鱼都遭了秧。无事可做的人们,除了钓鱼也就无事可做了。

  他们也只是一时兴起,许多人都钓鱼。他们买鱼竿鱼饵,开着车一起打发时间图个乐趣。碎碎念念间,让我想起小时候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藕塘,能钓整个暑假。每天下午都在藕塘边,结束后也满心欢喜的回家。兜兜转转三四个村子,从田野到马路,又到堰边,到菜地……最后天将黑时,回家也是空手而归……

  我与他们错身而过,微风吹动着水面荡起涟漪,吹动着头发带走烦丝里的忧愁,吹散了我们曾经的儿时故事。

  跟随慧觉钓鱼更像是旅游观光,我与慧觉并肩同行。看见他手上拿着两三个大小颜色不一的假鱼,看着似乎是塑料的。他将假鱼往鱼钩上反复调试,将鱼钩掩埋在假鱼腹中。

  我在路边折了个小棍子,落后慧觉两步。他带着我一路向河的下游走去,踩着河边大小不一的石头。

  他走得很快,时而捡两个巴掌大小的石头拿在手中。我以为他要用来自己刻章,我也学着他挑挑捡捡,打算找一个色泽顺眼、重量适中的回去刻。他似乎看出我不懂石头,我隐约听到他说什么运气好时,有的河里能捡到各种品质的玉石,这种开发过河一般也很难找到。河边的风灌溉着我们的耳朵,他弯着腰拨弄着石头,走得很急,声音很轻也很低沉,时隐时现。我听见玉石两字就已经在风中凌乱了,我所接触的石头除了小时候捡一些比较圆一点的小石子用来做“五子石”玩,就是现在的刻章。

  在以后的日子里,发现他的知识度之广,我是佩服不已。

  我追上他的脚步,最后回去时也没有捡一块石头,哪怕是用来练习刻章。也许他只是随意的看看,或者是因为看见奇形怪状的石头就验证一下自己所了解玉石相关的知识。就像我自己看见书画时,总会驻足观看。

  途中,我们遇到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拿着一个捕鱼网,侧身背着一个泥瓦匠的工具包,背后还有一个黑色书包,穿着连衣靴,带着一个眼镜,拿着一个手电筒。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而而更古怪的是他十分钟之内连续捕了三条两三斤左右的鲫鱼、鲫鱼、黑鱼……

  这种震撼让我实在难以想象,我从未见过这种捕鱼能如此轻松?以前的认知里捕鱼网只是一个辅助的作用,一般都是大网拖网打鱼或者钓鱼时用来加一道保险,防止鱼逃跑。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只是巡视几分钟,便一条接着一条,连我自己也心情澎湃,跟着激动起来。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般,又似乎捕鱼收获的是自己。慧觉跟他随口问答着几句,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

  后来被他捕鱼的速度给麻木了,虽然是白天,只见他的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湍湍流过的水面,浪花撞击着石面流向下游形成一个漩涡,而靠着岸边的水流哗哗作响。我看着他的灯光照着水面,使得眼睛生花,但我依旧还在寻找着灯光下水里的鱼,却突然见他将渔网伸入水中捞起,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应接不暇。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拿着鱼往包里塞去。心中感叹,应该是捕了一辈子鱼才如此熟练吧!而后面一条又一条,他的包像无底洞一样。

  我很好奇他是如何发现鱼的?我一会看他的动作,一会看他的网,还有电灯照在河里的地方,我一次又一次的集中注意力地跟着他的灯光找鱼,却每次都没有发现目标。魔力般的牵引着我,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一遍又一遍。慧觉在一旁也是啧啧称奇,而我全程都是懵的。

  捕鱼老人向着上游徐徐探索,而慧觉带着我走向了更下游。而我的失落是因为连鱼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感觉不太真实,像是梦里凭空变出来的。慧觉告诉我那是一种特殊的眼镜,能看到水里的鱼。我心里想着,这么高级?可光照进水里不是会产生折线错位么?这样都能捕到,太厉害了!

  下游有一块超大的石头,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河边,连着水岸。十几米大小,和那些碎石相比,像一个小型的河床一般。

  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分散在各处垂钓,我们快步的跑跳上大石头。感受着风的舒适,将刚才的懵圈心情一吹而过。

  慧觉已经上前去询问钓鱼的收获,而在这坑洼不平大石头,还有一个人在此垂钓,虽然在这石头上显得很高阔很宽广,也是一个看风景的好地方,我也想着干脆在此席地而坐垂钓,但是我感受着自己在这钓鱼的话,又显得有些莫名别扭。如果这石头再低个一米或者水位上涨一米,倒也合适。其他几人都是分散在石头少、平整有少许泥土的地方。

  吹着风,来回的眺望着下游或上游,企图发现别样的风景。只是看着那个捕鱼老人渐行渐远,等我们到更下游出发时,再回头看已经不见了人影。

  我和慧觉来到下游开始了他的钓鱼,我看着他从怀内向外甩出,或者从外由内顺时针抛出。然后从下游往上游行走,一次次的甩出,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很优美、很随意、也很轻松。

  我让他也教我,只是笨拙的我学了好久才勉强堪堪学会。

  我想起父亲的朋友送给他的一支旧鱼竿,因为父亲的朋友常年不回家,也可能在外面买了新的,就送给了父亲。只是我家里没人钓鱼,放了好几年没人用。

  后来一次年边,冬日里好不容易出一次太阳,就和村里的人一起钓鱼,就当晒晒太阳,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只是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寒凉。

  麦糠拌酒,挖蚯蚓,跟着别人一起。他们说的什么浅水、深水、草边、阴处有什么鱼,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天黑时,我从头到尾只钓了两条,最后却有两大碗。因为后来一个叔叔教我系鱼钩,和换位置等等,然后就一直是他帮我钓。

  我只是在一旁享受着他钓起来的快乐就已经很开心了,最后也分了他一半。我很好奇他为何不自己钓鱼,我看得出来,他很会钓鱼,也很喜欢钓鱼。

  后来才知道,也就是封城那年,那年钓鱼成疯。原来村里的鱼塘一般都是几家承包了,都是合伙的,只是他家里人长年在外打工,所以没有份额。可是村里村外也有许多人没有份额他们照样钓鱼啊,何况在村里还用分你我吗?

  我记得他母亲曾说过,他小儿子摘别人家附近的野李子都被别人指责,她就不愿让自己儿子去眼馋别人家的。所以现在他家后面栽种着许多各种果树,如同一个小型果园,还有一个小型花园,种着各种花和树,修着干净整洁的鹅卵石路面和贴瓷砖的石凳。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很幽静舒适。而我那时回忆着自己和她家小儿子祥叔曾经分工合作一起去摘过野李子,实在是酸得让人吃过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后来和她家小儿子又带着我一起去过两次,就再也没去了,也许是她家小儿子没带我去,也许是他母亲不让他去。我只知道实在是难吃,当年孩童时连纸都吃的我,也觉得这野李子实在难以下咽。

  每次别人钓鱼他也会旁观,别人也叫他也钓鱼时,他也只是说不钓,从不解释什么。疫情漫长,封城无期。后来,他母亲让我去他家拿超叔钓竿自己去钓时,我疑惑的问道:“难道叔叔不钓?让他去钓呗,而我也不怎么会钓鱼啊。”

  这时我才知道,她家没有鱼塘份额,而且他也不予许他儿子去钓。我暗暗猜测,超叔他分的这么仔细只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不去亏欠吧。

  我和许多人一样也只是喜欢享受钓起来的欢乐,一种收获的喜悦。可慧觉不一样,他没有钓到鱼也看不出什么,钓到了他也不吃,一般都送给了别人。他似乎更喜欢钓鱼的感觉,这个钓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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