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专案组的工作例会在唐楚的主持下召开了,唐楚进了会议室,看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他皱起了眉头:“欧阳双杰呢?”肖远山忙说道:“我昨晚给他打过电话,通知他了的,估计一会就来了吧!”
唐楚不满地哼了一声:“太不像话了,之前办案不力,撤了他副组长的职务,我还替他说话呢,就因为被撤了职工作就能这样吊儿郎当的么?看看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搞什么名堂,要不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消极、颓废,这半个月来他请了几次假了?还有,个人生活方面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跑了题,咳了两声:“他要不想干,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邢娜站了起来:“唐局,话不能这么说,欧阳他对这个案子可谓是尽心尽力的,从进入专案组他就没有闲过哪怕一天,他确实是够辛苦的,就是偶尔休息一下也很应该的。”邢娜就是这倔脾气,虽然欧阳双杰那儿让她也很伤心,失望,可是当唐楚这样说欧阳双杰的时候她还是站起来为欧阳双杰说话。
梅雪芳也接过了话茬子:“邢娜说得没错,我们专案组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欧阳对工作的认真与负责,既然唐局提到了撤销他专案组副组长的事情我也想说两句,我觉得那样的处理结果对他是不公平的,案子破不了他有责任,我们在座的哪位没有责任,唐局,你还是专案组的组长,按理说这责任应该是你背才对。”唐楚的脸色胀红,他没想到邢娜和梅雪芳会这样的反驳自己。
肖远山瞪了邢娜和梅雪芳一眼,邢娜不屑地移开了目光。
许霖也说道:“唐局,欧阳老师付出了很多,他还差点被陷害进了监狱,试想如果换做我们是他,还能够承受得住么?”
唐楚没好气地说道:“好,你们这意思倒是我唐楚的不是了?我是组长不假,可是具体办案的分工是欧阳负责案子的查办,行了,不说了,肖队,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来开会。”
肖远山的电话还没拨号,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欧阳双杰。
大家看到他的时候都大吃一惊,才两天没见,欧阳双杰就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头发长了,还长出了很多的胡茬,一双眼睛也黯淡无光,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邢娜的心里很是难受,她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双杰竟然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对不起,我迟到了。”欧阳双杰的声音很小,他并没有看在座的人,而是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便象老僧入定一般地发起了呆来。
肖远山皱起了眉头,唐楚也眯缝着眼睛,两人对望了一眼,唐楚说道:“现在开会!”
其实整个会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很快大家就把案情做了简短的通报,案子仍旧是止步不前,这使得会议的气氛很是低落。
会议结束后,唐楚一脸严肃地对欧阳双杰说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梅雪芳轻声对邢娜说道:“唐局一定是把他揪去上政治课了。”邢娜轻叹了口气:“他怎么会弄成了这样,雪芳姐,你说我该怎么才能够帮到他呢。”
欧阳双杰进了唐楚的办公室,肖远山也跟着来了,关上了门,唐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肖,怎么样,我没露出什么马脚吧?”肖远山也笑了:“不错,连我都让你唬得一楞一楞的。”接着他掏出烟来,递给欧阳双杰和唐楚,自己也点了一支。
欧阳双杰双手搓着脸:“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很纠结,我又希望我们这次能够顺利地抓住梁诗然,又不愿意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唉,这一仗就算是打赢了,这心里也不会是个滋味!”
肖远山也收起了笑容:“欧阳,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当警察的,是最需要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的,因为对于我们而言,法律永远是第一位的,个人的感情是第二位的。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冯局、唐局和我的心里又何尝好受,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我们就必须舍弃自己的情感,再说了,这是原则与立场的问题,只要犯了罪,那么就是我们的敌人,就已经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去了,将凶手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唐楚也拍了拍欧阳双杰的肩膀。
他轻声说道:“欧阳啊,你自己也说了,这一次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别想太多,现在破案是我们首要的任务。”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肖远山继续说道:“这几天我让人暗中进行了调查,确实有所发现……”
没多久,欧阳双杰就离开了唐楚的办公室,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邢娜已经等在那儿了。
“欧阳,唐局没有刁难你吧?”欧阳双杰摇了摇头,邢娜拉住了欧阳双杰的胳膊:“欧阳,你是不是真担心我会像陈瑜一样被伤害所以才提出和我分手的?”欧阳双杰轻轻掰掉她的手:“邢娜,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麻烦你不要来烦我好么?还有,你能不能别再在我的面前提陈瑜,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邢娜说道:“欧阳,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连听到陈瑜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么?”邢娜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看到欧阳双杰这个样子她很是痛心。
谁知道欧阳双杰竟然发怒了:“我叫你别提陈瑜,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也不想再听到你说话!”他连推带搡地把邢娜撵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他的脸上一片戚然,这对邢娜很是无情,可是他必须要这么做,尤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座机电话下面压着的一张纸片上,只见上面写着:下午四点,凤凰坝,碧玺苑屋顶见!
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拿起这字条,站了起来,又仔细在桌子上检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什么。这字条是普通打印纸上打出的字样儿,欧阳双杰相信从这字条上根本就无法查出什么,甚至他相信这字条上除了自己的指纹就什么痕迹都查不到的。
看来鱼儿真上钩了,只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哀伤,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陈瑜的样子,他用力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