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有双重人格这种疾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叶筱还有其他疾病?”
薛白格外不解。
不过这话说完他倒是突然愣了。
因为他立刻想到了叶筱见到灯光后的异常反应,还有她两种人格都避而不谈的某些遭遇。
“照你看来,她还有哪方面的疾病?”
薛白顿时生出了几分迫切之心,看向了安澜。
“我能先问下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安澜没有正面回答薛白,反而反问了起来,“一般情况下的人格切换都是突发性和随机性的。但我觉得之前你们的对话似乎已经预见到这种人格切换。”
薛白听得微微一愣,不由多看了安澜几眼。
这女人此刻再看,貌似真不是空有一副皮囊了……没想到心思也够细的……
薛白念头稍转,就收回了心神道:“叶筱的两种人格你也看到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刚刚房间里那个是她的次人格,现在这个是主人格。这两个人格每次遇到光线都会变成这样,特别是次人格遇到光线之类的话会立刻变成主人格。”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薛白说完看向安澜,他倒是突发奇想的希望安澜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或者看法。
安澜皱了皱眉问道:“她之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特殊的遭遇?”
薛白愣了下,点了点头道:“听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遇到过。不过具体遇到过什么遭遇,我就不知道了。”
薛白其实能猜到一点,不过不敢确定。
安澜思索了片刻,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筱很可能还患有创伤后遗症,或者说创伤后应激障碍。”
薛白隐约听过这个词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不由问道:“这是什么病?”
安澜道:“简单来说就是人突然经历了某些重大遭遇或者挫折或者创伤后留下的心理疾病。这种病表现为回避或麻木式的短暂失忆、不同程度的遭遇触发反应、过度警觉或心理焦虑以及其他一系列包括攻击性行为、自残自杀等等症状。”
薛白顿时一惊,凝眉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她看到灯光就会害怕或者第二人格消失也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以我的看法是这样,而且这种程度恐怕是相当严重的应激障碍。”
安澜表情严肃,并且又问了句:“你知道她的这个第二人格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吗?比如创伤遭遇前还是创伤遭遇后?”
薛白摇了摇头,好奇问道:“不清楚,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创伤遭遇后的话,那第二人格显然是创伤形成人格。如果是创伤遭遇前的话,恐怕按她这种样子很可能还会有第三人格甚至更多人格出现。”安澜皱眉。
薛白顿时惊了。
叶筱两个人格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够他受得了,如果再多几个人格……简直不敢想象!
‘等等……刚刚那个眼神……难道是……’
薛白突然想到了刚才的诡异,顿时一抖。
那种眼神简直能称为残忍,如果真的是新人格的话,薛白觉得自己都很危险!
他突然看向了安澜,问道:“那这病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安澜居然对这方面有了解,肯定是相关职业才对!
薛白不奢求治好双重人格,要是能治好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把刚才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某种可能性扼杀,那对于以后的生存来说都是极大的助力或安稳。
安澜苦笑道:“我只是在这方面有所研究而已,但根本不懂什么治疗的办法。”
薛白顿时失望,原本还以为安澜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安澜看见薛白表情黯然下去,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不过转眼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薛白道:“说起来我确实没办法治疗叶筱,不过要是咱们能找到我以前的导师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导师?你的导师是做什么的?”
薛白生出几分好奇和希翼。
“我的导师是精神及脑科方面的双领域专家,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已经几十年之久了,已经治愈过许多例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以及双重人格患者……徐毅国教授你们应该听说过吧,那就是我的导师。”
安澜说着话,脸上掩不住几分兴奋。
薛白和应无双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毕竟是玩家身份,除了简短的世界概况之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徐毅国的身份。
安澜很快留意到两人的神色,顿时有点尴尬的愣了:“你们不会没有听过我导师的名字吧?”
薛白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没接触过你们那一行,也很少了解新闻资讯什么的。”
为了尽可能避免安澜起疑或者多心,薛白随口扯了句谎。
这种事他愈发的拿手了。
安澜哦了一声,表情总算好看了不少,顺便找补了一句:“我就说正常情况下你们不应该没听过的才对……“
薛白随意笑了笑,不过想到治病这事儿,顿时换了正经神色:“你说的那位徐毅国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
安澜脸色顿时一黯,摇了摇头:“老师以前就是在这里,我跟男朋友来这里游玩多少也有回头拜访一下导师的想法。只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导师现在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城市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想必导师那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应该已经先被安排着逃离了吧……”
薛白顿时失望,他刚刚光顾着在意给叶筱治病这念头了,忘了整个城市的现状。
这会儿想想,如果她那个导师真的如她说的那么厉害的话……这种人物,肯定已经提前被安排送出城市了。
如果再考虑到任务方面的问题,那么显然去专门找这位叫徐毅国的导师也不太合适……
薛白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安澜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待在一边。
叶筱这会儿好了许多,也不颤抖了,也能从薛白的怀里脱身出来。
薛白看她正常不少,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眼电梯显示屏。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到了2层。
“准备准备,我们该走了。”
薛白顿时提了几分小心,赶紧捡起了刚刚随手扔到地上的合金短刀。
其他几人听到薛白吩咐立刻紧张起来,各自起身,小心戒备。
电梯很快就来到了B2。
几人此刻待在电梯里,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这么压抑封闭和狭小的环境,不免让几人又多了几分紧张。
只听叮的一声,整个电梯倏忽顿了一下。
这一刻几人的心绷到了极点,死死的盯着电梯门,生怕一会儿会突然出现几只丧尸来。
薛白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尽量的挡在了最前面,手里的合金短刀已经握紧提起,随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暗闪烁。
整个地下二层明显也是车库,不过这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缘故显得格外的不稳,忽明忽灭,透着股恐怖。
断续亮起的灯光下,原色的水泥地面和潮白的墙壁呈现于一种无法形容的凄惨和幽异感。零星停在车位上的大多汽车在明暗中更莫名的带出了一丝丝阴冷和荒凉,让人打心底开始往外冒寒意。
而那些在灯光明暗闪烁间间歇映射在几人眼中的血迹和残肢碎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