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雨瓢泼,涨大水了

转过天来,是5月8日,又是一个周六。

计划里今天季然家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是要插秧的。

孟凯会带着一家人前来。

他来是履行五一掐鱼惨败的赌注——两天免费壮丁;

他婆娘是来玩,顺便也帮帮忙;

两根毛则是特意来体验生活,体会劳动的艰辛与乐趣。

然而明明昨天天气乱报说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适宜各种户外活动与劳作。

事实上天公却极不作美。

一大早上,气压就陡降,天气变得异常沉闷,苍穹乌云迅速地聚集。

乌云堆积成连绵巍峨的巨山,遮天蔽日,天地间一片昏暗。

“轰隆隆……”

一串串奔雷在九天之上滚滚作响。

一道道闪电噼哩啪啦,仿佛要把这片天地都给撕裂。

“哗啦啦,哗啦啦……”

前戏作足,蓄势良久,终于下雨了。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嘀嘀嗒嗒洒向山林,砸在地上,落在水面……

天地化为雨水的世界。

雨势时而大,时而小,时而暂停……反反复复,下了整整一天。

这天没人来钓鱼。

这种打雷闪电暴雨倾盆的天,还敢在外面钓鱼的,绝对是垂钓超级发烧友——脑袋都烧坏的那种。

无人来钓,收入自然是个零蛋。

无钱入账,二老有点郁闷。

季然心态淡然,乐得清闲,能好好地陪闺女一整天。

入夜后,雨势继续时大时小时停的节奏,没完没了。

持续下到5月9号清晨。

天上,仍旧在飘着毛毛细雨。

今天是周未,闺女不用上学;

今天季然也断定不会有人来钓鱼。

因为昨儿的降雨量,比前面连续下几天雨的降雨量都要大。

当然主要还是雨水来得密集迅猛,致使水库水位一路上升,暴涨上来五六米。

那些老钓位不用说,早就被淹了。

甚至水面距离悠然居,都只差一米多高。

水库近岸处的水底,尽是被淹没的杂草灌木烟竹。

鱼肯定是没法钓的。

钩子挂底能挂到你哭。

季然丝毫不担心钓友们大清早前来打扰。

季然原本打算好好地睡个懒觉。

话说自从放开作钓之后,他就再没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过,每天都有赶早口的钓友匆匆前来。

如此还怎么睡?

“然子,然子……”

然而事与愿违。

早上七点钟不到,又有人在屋外扯着嗓子喊,孟凯那厮孤身来了。

“凯子你丫的属公鸡的啊,起那么早。”

好觉被扰,季然吐槽。

“雨停了,赶紧的,山里捡菇子去。”孟凯不理会他的吐槽,催促着,遂一脸馋相地舔着嘴唇,“说不准今天又捡几朵猴头菇,那中午饭就爽歪歪有得美了。”

“一天天就惦记着吃,属猪的吧你。”季然忍住把拖鞋扔下去砸他丫的个脑袋开花的冲动,起来开门。

推开门,季然看往外面。。

雨没停彻底,水库的水位进一步上来,水体浑如泥浆,泄洪闸口水声滔滔……

“快点,别墨迹。”

孟凯进屋,再次催促,好比急着入洞房。

季然把闺女喊起来,弄早餐的工夫,二老也来了。

“然子,吃了没?快点,捡菇子去。”

孟凯惦记的是猴头菇的鲜美,二老则主要是记得季然上次捡了十好几斤蘑菇,卖了一千多块呢。

今早这趟,岂能错过?

……

二老都来了,蘑菇肯定是要去捡的,季然也想去捡一点。

干菇子的味道,哪有新鲜菇子香鲜?

吃完早餐,大部队出发。

季然父母以及孟凯人手一个大篮子,豆花拎着小篮子,夹在队伍中间,甩着马尾辫,欢乐地唱着歌儿,“采蘑菇的小姑娘,挑着一担大箩筐……她要把箩筐都采满,堆到冒尖儿……”

在豆花不着谱、逗人发笑的歌声中,大伙儿来到坝上。

季然往坝下放眼望去,视野里整个田垄成了泽国一片,但淹得不深,估计只要雨停,一天时间水就能退去。

每次大降雨量后,都是这样子的。

目光进一步远眺,落在堤岸那边的清江。

清江的水位和水库一样,亦是暴涨。

村落这一段的江域较窄,水流素来湍急。此时,只见浊浪汹涌,江水咆哮着往下游滚滚而去。

“豆花,等捡完菇子,咱们去抓鱼好不好?”季然对闺女道。

豆花停止唱歌,看着远处的江流,疑惑地道,“老爸,水都涨上来这么多了,又那么急那么黄,怎么抓鱼啊?”

季然道,“当然有办法抓,而且是一种很好很有效率的办法。”

豆花来了兴致,“什么办法?”

季然卖了个关子,“等一下去你就知道了。”

……

大伙儿进入山林子。

季然笑呵呵地对孟凯道,“凯子,再来比划一波?咱俩单挑,看谁捡得多。”

“比个毛线。”孟凯想都不想就拒绝。

主动挑衅季然,连续两次惨败,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其它的孟凯也没去多想细想,反正孟凯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和季然去PK,哪怕看上去自己稳赢!

上两回不就是看着稳拿,最终被反虐成渣?

季然笑了,调侃道,“看来你小子是长记性了。”

孟凯不屑地回应,“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连吃了两堑了,还不长记性啊,你以为我脑袋有坑啊。”

“然子,上回你捡那么多菇子,是在哪一片捡的?”

吴兰亭迫不及待地问,好似急着去捡钱。

“那边。”季然如实一指。

吴兰亭牵着宝贝孙女的小手,“走豆花,奶奶带你去那边捡,我们把箩筐都捡到堆起来。”

“奶奶……”豆花想告诉她奶奶上回爆篮的真实原因,看到凯子叔叔就在旁边,没往下说。

乖巧地和奶奶往那边而去。

“然子……”吴兰亭不知道上回季然捡那么多的原委,季忠厚却猜得到,对儿子眨了眨眼,然后看向汪仔。

汪仔精神略显萎靡站在那里,望着林深处怔怔发愣。

瞅着它这模样,季然心里有些泛酸,相思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啊,对人来说是如此,想必对一条狗子而言,更是如此吧。

“爸,咱们今天就不开挂了,捡多少是多少吧。”

季然对老头说了句,蹲下身,搂住狗脖子,“汪仔,去找两朵上次那种长在树上的白白的大菇子,你就带着它们去你岳老子家里找你的翼虎姐姐……女婿第一次登门,你不可能空着手去是不,带去的东西也不能太寒酸,得拿得出来是不?”

这次表达的东西有点复杂,季然连比带划小半晌,狗子才会意。

霎时间狗腰就不酸了,背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

精神抖擞,满血复活,撒着欢地满林子地找找找找找啊找。

“爸,我和汪仔找猴头菇去了,你们捡蘑菇先。”

季然跟在狗子后面。

找了一个多小时,工夫不负有心狗,终于在林深处找到一对白花花毛绒绒的猴头菇。

季然上树采下来,回家用一个大小合适的箱子装着,系在狗子身上。

“注意狗身安全……去吧。”

像老头当年叮嘱第一次出远门的他般,季然拍了拍狗头。

汪仔兴奋地撒丫子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