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么 你家的炕不能坐吗

“啪嗒。”

柔软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陌生的气息包裹着自己,乔乔微微一愣。

“再玩会坏的。”他的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乔乔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悻悻地提醒,“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秦深大大方方的松手,黑眸中的一丝柔软也被隐去,声音发冷,“你没烧炕?”

“炕是什么东西?”她眨巴眨巴眼睛问,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这个房子的空间比一般家里要大,所以分了里外间,之前分配到这儿的据说是位南方同志,睡不惯炕就给自己打了个床,没想到最后让秦深捡了个大便宜。

里间是主人房被他占了,她自然得睡在外面。

“看到那个了吗?”

乔乔顺着他的指引往下看,地上堆着几根粗木头,她雾然不解,“木头?做什么用?”

“柴,烧火用的。”他很有耐心的解释。

“烧火?”

乔乔忐忑的抬起了眸,秦深一见她清澈见底的眸,顿时明了。

——

“真的暖了。”

乔乔手心覆在炕上,神奇得不得了,“这就是你们这儿的中央空调吗?”

秦深对她嘴里蹦出的新鲜事物见怪不怪,也没根究到底的好奇。

“没米了,晚上先将就吧。”

他淡然一声,将纸包裹着的地瓜跟烤苞米放在桌上。

乔乔眼睛瞪得跟跟铜铃般大,手指戳了戳这发出诱人香味,看起来不像能吃的“食物”。

“这是什么?”

秦深剑眉沉了沉,“你没见过地瓜跟玉米?”

她乖巧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诧异,“地瓜我没见过,但玉米我认识,可……不是金黄色的吗?为什么这个是绿色的?难道是新研发的品种?”

秦深抿了抿唇,“没剥皮。”

乔乔恍然大悟,秦深:“……。”

“等等。”

秦深看着她捏着地瓜直接往嘴里塞,太阳穴冷冷一跳,“没剥皮。”

乔乔似懂非懂,“地瓜还要剥皮才能吃吗?”

她氤氲着雾气的眸雾然不解。

秦深无可奈何,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的剥着手里的地瓜。

一举一动堪比教科书般标准。

就是将他投入名利场,也不输任何一个当红的明星。

真是赏心悦目。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最好别这样盯着男人看?”

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被人当场抓包一定会羞愤得无地自容,再不济也是没脸见人。

可偏偏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面不改色,“从我记事起,所有人都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这么一瞬,秦深有种不知好歹的感觉。

乔乔想起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自嘲自笑,“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很忙,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我是保姆带大的,她们除了看好我,一日三餐不让我饿死以外,不会再教我其他。”

至于那俩哥哥,无胜于有。

他寡淡的神色微缓,“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

乔乔接过了他剥好了皮的地瓜,红唇划开一笑就将刚才的事忘了,“好香呀。”

她咬了口,早就将傲娇的小信条甩到了一边。

笑容骤然一变,杏眸微瞪,“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秦深黑眸明暗交杂,手里的动作更加有条不紊。

乔乔吃了一根,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其实我平常为了维持身材,瓜子都是按粒儿吃的。”

她说话的功夫秦深又递了一根香甜软糯的地瓜过来,“你不胖,不需要减肥。”

乔乔很自然的接了过来,琢磨着他的话,“你这算不算是在夸我?”

“咳。”

男人一下接不住话,便将长睫垂了下来。

安静的跟个标本似的。

很容易就填饱了肚子的乔乔开始发愁了,“秦深,我可不可以不洗冷水澡了…?”

她无心的一句话让男人颧骨微微一烫,幸好他见惯了风浪。

“这种事情不必问我。”

乔乔眨了眨眼,“可是我没找到花洒,连水龙头都没有…。”

他太阳穴跳了跳,“这儿没有这种东西。”

“那你们不怕冷吗?”

她中午简单擦洗了一下,差点没被冻死。

“怕,所以我们会烧热水洗。”

男人很认真的告诉她,但乔乔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她犹豫了几秒,退而求其次,“那怎么烧?”

“这个不用你担心。”他冷冷一声,看着女人繁星璀璨的眸,他讪讪别开了视线,语气几分嫌弃,“我只是不想你把我房子点着了而已。”

乔乔无关痛痒的“哦”了声,眉眼弯弯,煞是好奇,“你关心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吗?”

“……。”

深秋的天色一晚,各家各户炊烟袅袅,一派烟火气息。

“小沈,来找秦队啊?”

站在木篱笆内的中年妇女皮肤黝黑,露出了排洁白的牙齿,十分和善的打了声招呼。

“是呀庆嫂,吃了吗?”

“正要吃呢。”她很热情的招揽,“我刚才才见秦队长家烟囱冒烟,估计也还没吃呢,要不你去把他叫上都来我家吃得了?”

沈伯东笑笑,婉拒了她的好意,径直拉开了秦深家的门。

狭窄简陋的浴室内,乔乔又开始犯难了。

“秦深你在吗?”

屋子就这么大,秦深想当作听不见都难。

他忙碌的手微微一顿,扬声应了声,“什么事?”

“我没找到沐浴露洗发水,还有洗面奶呢?”

“没有。”他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就将她打发了。

安静了两秒。

“秦深。”

“没有。”

“……。”

四目相对,沈伯东莫名其妙的搔搔头发,“没有什么?”

他按了按高挺的鼻梁,“你怎么来了?”

秦深说着就站了起来,沈伯东走了一路都快累死了,屁股刚要坐下就被他扫了一记冷眼,生生顿住了,“怎么?你家炕不能坐啊?”

“人家女同志的床你坐不合适。”

“……那为什么你可以坐?”

秦深撇了他一记,拉了张凳子,“这是我家。”

“嗤。”沈伯东意味深长的笑了声,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怎么没看见那位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