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力量初显

挖矿的过程十分枯燥，只是机械的重复“钻”和“挖”这两个动作。

一开始左恩并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工具，是道奇教给他的。

左恩一直好奇道奇好像对矿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简直就像从小就在矿里长大一样，于是他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道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耸肩自嘲地笑道：“我因为一些原因，被送到了矿场，我之前在马尔堡矿场待过很长时间..”

左恩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道奇不想说出具体原因，即便自己问了应该也没有任何结果。

半天的工作十分漫长，终于来到了中午。工人们将工具交还到工具库，争先恐后地向着生活区一栋白色建筑物跑去。

左恩虽然不明白那栋建筑物里有什么，但也跟着跑了过去，道奇告诉他那个地方八成是食堂。

两人虽然跑得快，但因为对这个矿场不熟悉，还是晚了一步，食堂里已经排起了长龙。

在排队的期间，左恩仔细地观察起食堂里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身体奇形怪状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形态正常的人类。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长相奇怪的人？”左恩问道。

“....老实说，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再失去记忆也应该有个限度吧？”道奇翻了个白眼道。

“嘿，你可猜对了，我的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左恩在心中嘟囔着，他目前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实情说出来，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不能毫无保留的将秘密完全泄露出去。

“因为这里是城市之外。”道奇拿起餐盘，顺便递给了左恩一个，解释道：“大部分的城市不允许变异人居住在城市内。”

“也就是说城市内居住的基本都是样貌正常的非变异人？可是为什么这里也会有一些非变异人？”左恩问道。

“这些人一部分是因为犯罪被流放到城外，一部分是居住在城外的人，他们无力在城内生活。”道奇解释道。

左恩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是何种情况。

在这个时代，变异人和人之间已经被划分了明显的界限。

今天的午餐是红烧鸡腿、炸土豆及类似意大利面的东西，十分丰盛。

两人打了饭，寻得一处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这张桌子可以坐四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对面。

其中一人体型庞大，肌肉发达，肤色发灰，全身的毛发似乎都已经消失，脑袋就如同鸭蛋一样光亮。另一人骨瘦如柴，有些驼背，脊椎几乎都要破体而出，长着一嘴凌乱的利齿，手臂细长，金黄的如蛇般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左恩两人。

左恩迫不及待地吃了两口饭，长时间的劳动让他感到很饥饿，不过身体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劳累。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瘦的变异人忽然问道。

左恩和道奇点点头没有否认。

“要不要我给你们讲讲这里的规矩？”瘦变异人嘿嘿笑了笑，顺手将道奇餐盘中的鸡腿给拿走了。

左恩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皱，看向道奇，后者只用眼神示意左恩不要冲动。

高壮变异人也将左恩盘中的鸡腿拿走，同时还一把抓走了许多炸土豆，放在嘴里使劲咀嚼，眼神挑衅似的看着左恩。

“吃你们一点东西不介意吧?”瘦变异人啃着鸡腿笑道。

“如果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些都可以作为交换。”道奇心中虽然很不爽，但语气也尽量很委婉。

“交换?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新来的，你以为你是谁?”高壮变异人一拍桌子道:“吃你们的东西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你们可真是幸运啊，刚到这里就遇到了一个月一次的特供餐。”瘦变异人语气中满是感叹，又从道奇的餐盘里抓了一把炸土豆，大口咀嚼道:“平时这里吃的可都是煮萝滕茎还有粗面面包...提起它们就让我反胃。”

没有蛋白质类的食物?难怪这里的工人们大部分骨瘦如柴。左恩想着，他盯着那高壮变异人再次伸过来的大手，心中几乎已经快压抑不住怒火。

高壮变异人捏住左恩的餐盘想把它拽到自己面前，可是左恩见此状况也立刻拉住了餐盘。

开什么玩笑，就算自己再不想惹麻烦，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新来的，你想死是不是?!”高壮变异人狠狠用力将餐盘拉向自己这边，可是左恩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拽着餐盘纹丝不动。

tmd，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高壮变异人胀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劲，但金属餐盘仍然纹丝不动，甚至在大力捏动下已经出现了变形。

“你就这么饿?好啊，那你全都拿去好了。”左恩冷冷道，忽然松手，高壮变异人的身体连同餐盘直接向后倒飞出撞倒了后面的人和桌子，一时间食堂内乒乓乱响，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转移到了这里。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全部被道奇看在眼里，他的心中顿时思索起来:“变异人的身体素质本就强于普通人，可左恩这家伙居然能轻松的与变异人的力量抗衡...看样子我是遇到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新来的，你们是什么意思??”瘦变异人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盯着道奇道。

高壮变异人咆哮着从地上猛然站起，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左恩和道奇早已站起身向后退去，避免被桌子砸到。

“安静!!全都坐下!”旁边巡逻的守卫大喊着走过来。

左恩本来已经做好打架的准备，可对面的两个变异人看到守卫走过来，似乎不敢动手，只能在原地怒目圆睁。

“你们怎么回事?”守卫语气不善道。

“没事，没事，刚刚我的这位兄弟不小心滑倒了。”瘦变异人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到。

他原本就是驼背，这样的动作让他显得更滑稽。

“都老实点，你们应该知道当众斗殴会有什么后果，禁闭室还有很多空闲的位置。”守卫用威胁的眼神扫了几人一眼，转身离去。

食物散落一地，左恩和道奇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他们准备直接离开。

高壮变异人脑袋上青筋直爆，面色阴沉道:“你们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们会去找你们的。”瘦变异人阴森森地笑道。

对于他们的威胁，左恩和道奇完全不想理会，直接走出了食堂。

“如果他们真来找我们，你会怎么做?”左恩看着道奇问道。

因为在这短短的半天相处时间中，道奇谨慎的表现让左恩下意识地觉得道奇是个胆小的人，如果发生冲突会不会丢下自己逃跑。所以他想直接问问道奇的想法，好心中有底。

毕竟，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会寻找同类以求安心。

“他们最好不要来。”道奇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变魔术般的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把食堂的餐刀。

下午又是在匆忙的劳动中度过了。

除了学习挖矿的技巧外，左恩更多的是看到了守卫们惩罚工人们的方式。

干活慢的会被鞭打；偷懒的会被倒吊起来放在烈日中暴晒；有时候守卫更会无缘无故地暴打工人，而他们自己却还乐在其中。

很多次左恩都忍不住想上前劝阻，但清醒的意识时刻告诫他，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最终作罢。

这也让他整个下午在良心的谴责中躁郁不安。

回到宿舍，里面已经来了几人。

他们看到左恩和道奇，只是冷漠的撇了一眼，又开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个青年冲他们友好的笑了笑。

“洗个澡准备睡觉吧...”道奇脱掉上衣，露出略有些肌肉的匀称身材道:“如果没有意外，以后的生活将会是这样...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不，看来今天是个意外。”左恩将手中的脏衣服扔到桌子上，看向了门外。在路上他就一直若有若无的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因为第一次有这种奇特的感觉所以他一直不敢确定。

而现在他的确看到了门外的人影，似乎是白天那两个变异人。

“呦呦呦，新来的，原来你住在这里啊。”高壮变异人一手抓着门顶，矮身从门外钻了进来。

瘦变异人也一脸阴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棍。

“鲁尼，我...我们跟这两个新来的小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屋内一个矮个子工人脸色煞白地对瘦变异人道。

鲁尼瞪了那人一眼，指着门外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没关系的人全部滚出去！”

屋内的人顿时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跑出了门外。

鲁尼关上门，挥舞了两下手中的铁棍，脸上露出了嘲弄的表情：“现在跪下来求饶，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下手轻点。”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今天我非打死这小子不可！”高壮变异人直接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朝左恩扑了过来，他一定要给这个让他出丑的小子颜色看看。

左恩心中早有准备，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将高壮变异人绊倒，随即向着门的方向跑去。

就白天的状况来看，守卫是不允许有人斗殴的，如果他可以找到守卫，应该可以化解今晚的麻烦。

鲁尼见状立刻指挥另外两人拦住左恩，他自己则挥舞着棍子朝道奇冲去。

道奇身形敏捷，翻身爬上床的上铺，在床铺间来回跳跃，将下面的鲁尼耍得团团转，气得直跳脚。

左恩躲避着面前两人手中的棍子，却被身后的高壮变异人一脚踹在背部，巨大的力量让他踉跄几步撞在了墙上。

高壮变异人见此状况，心中大喜，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棍砸到了左恩的头部。

强烈的痛感如同蛛网般瞬间包裹住左恩的脑袋，但他的意识却非常清醒，愤怒的力量充满全身，右手如闪电般伸出，直接扣住高壮变异人的嘴巴，返身将其按在墙上。巨大的力量甚至将高壮变异人下颚两侧的挂钩无情的捏碎。

高壮变异人满嘴是血，紧紧抓着左恩的手想要将它扳开，可是他惊讶的发现无论他怎样用力，这小子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剧痛之下，他只得不停挥舞棍子击打左恩。

可随即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在喉咙中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左恩此时也已经被吓到了，不是他不想松手，而是他的手居然诡异的与高壮变异人的嘴部肌肉组织粘连在了一起，就像它们原本就是生长在一起一样！

紧接着，高壮变异人脸上的五官开始慢慢的变形，就像高温下融化的蜡像般变得模糊不堪，只能大概看清五官的轮廓，同时他的身体也在萎缩。而左恩的手臂就像按进水中一样，慢慢地陷入高壮变异人的身体，逐渐与其进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融合。

高壮变异人十分害怕和惊恐，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失去了视力和听力，而且无法呼吸，他只能痛苦的嚎叫，身体因为缺氧而抽搐，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模糊。

旁边拿着棍子的另外两人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到了，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左恩！！”道奇也注意到了这恐怖的一幕，他下意识地大喊左恩的名字。

“怪...怪物，他是什么怪物？！”鲁尼被吓得语无伦次。

左恩的心中十分惊恐，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与高壮变异人融合在一起，就像一个长大后的连体婴儿。

与此同时，左恩也能够感到一股微弱的抵抗力量在阻止着融合，但这似乎完全是徒劳的。

身体的肌肤出现了许多黑色物质，融合的速度进一步加快，经过了短短的半分钟，最终两具身体变为了一具身体。高壮变异人的手环也掉在了地上。

左恩大口喘着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发现自己似乎变得高了一些，而一旁的高壮变异人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大量破碎的信息涌入脑海，让左恩的脑袋感到炸裂般痛疼。

“格尼尔？！你还好吗？”鲁尼面色惊恐，说话的同时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格尼尔？”左恩看着鲁尼，这家伙在喊刚刚那个大个子的名字，可那个大个子去哪了？！他好像被自己吸收进了身体里...等等，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大个子的名字？！

左恩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脸...没有任何毛发，还有这突然增长的身高，难道自己变成了格尼尔的样子？！

不...不行，这个丑陋的样子，我要变回去！左恩焦急地心中大声呐喊着。似乎是身体听到他的呐喊，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感到身体开始慢慢变小，最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怪物！这个怪物吃掉了格尼尔！！”鲁尼浑身发抖，见此状况，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上一秒，夺门而出，另外两人也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你还是左恩吗？”道奇眉头紧皱，没有立刻从床上爬下，戒备地问道。

“道奇，是我...。”左恩呆呆地看着道奇，沉默了一阵，接着缓缓道：“相信我。”

左恩的心里十分害怕，害怕别人会把他当怪物一样看待。但看到道奇并没有因为他的变化而恐慌时，左恩的心才渐渐放下。

道奇从床上翻身下来，看了左恩一眼，冷声道：“我相信你。不过现在我们要追上他们，让他们永远也不能把刚刚看到的东西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