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

齐英要走出卧房的时候，发现袁方木已经站在门口。

他表情有些紧张，齐英就释然了。她在靠窗的软塌上寻了个位置坐好，另一边招呼他进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窗外景致刚好。

齐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和你一样在等一个人。你很早就开始等，而我从大学时开始等，确切的说是2009年。”

“那时候我要是想起那人就喜欢涂涂写写。那个时期我根本没再见过你，我也不是那时候喜欢你的。”

她偷瞄了一眼袁方木的脸色，嘴角偷偷露出点笑意，她将目光移到外头，对面的大楼刚好映着太阳，好刺眼的光，她的眼睛应该也藏着光的。

“我很喜欢那个人，所以我把有关想念他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那本日记你也看过，我把它带来了，你要看一下吗？我现在愿意让你看了。”

不等袁方木回应，她跳到床上在床垫底下抽出一本本子，正是那晚被她夺回去的那本。

袁方木身体一直绷得紧紧的，此刻突然跃起，将本子抢了去。

齐英以为他要自己看，谁知他将本子拽在手里，拽得紧紧的没有要查看的意思。

她试着去扯，他硬邦邦地没松手：“那你自己看吧！”

他还是没动。

她爬回软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袁方木，你现在有什么好怕的，我明明说过···”

她凑上前，郑重地说：“喜欢你。”

他与她对视，嘟囔着：“那就好了，过去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我读出来，你就知道了。”她乘他不备将本子抽了出来。

他皱眉，脸上是一贯无可奈何的神色。

齐英翻开本子，读到：“今天外面下起了蒙蒙雨，刚好合我的心情，想念的心情。”

她又翻开另一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相遇，仅仅是擦身而过也好，不过天南地北的，大概不能。”

“晚上能出月亮，我就向你告白好不好，可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等我28岁，你能不能来找我，唉，我只能等你到这个年龄。”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只是一点点。”

“为什么我喜欢不了其他人，你为什么出现的这么早。”

“体育系有男生长得好帅啊，比你还帅，可是我不喜欢。”

“我希望我能爱上别人，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我拿了奖学金了，我多棒！可是听说你读了研究生，我是不是追不上你了，不，我们跑的根本不是一条线。”

“我发现有一个音乐系的学长总是偷偷看着我，他也很优秀哦！不过没你优秀，我也不是因为优秀才喜欢你，我希望你差劲一点，这样我们可以近一点。”

念到这里，齐英想到当时无望的心情，声音有点哽咽。

“我今天听到有人谈起上海，那个地方有你，一定很美。”

“听到窗外传来的一首歌，我蒙着被子哭得很惨。”

“今天天气很好，可惜没人再问起了。”

她读到这边终于忍不住落了泪，笑着用手拭去。

袁方木起了疑，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幽深。

“听说世界上的两个人如果思念太深，就能感应到对方，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梦见我了。”

“我很喜欢你，可惜你不知道，可惜我太晚知道。”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到，走路莫名想起你，上课发呆想起你，吹着风想起你，说着话想起你，我大概疯了。”

袁方木终于忍不住，抢过本子。他一页一页地翻，越翻越快。那本本子似乎越来越重，几乎让他握不住，他的手拂过本子，拂过的地方都有一个名字，有的端正，有的潦草，有的力透纸背，有的故意扭曲了弧度，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都写了三个字，袁方木。

他几乎不敢相信，只是看着她。

齐英一边哭着，一边不好意思地将本子合上。袁方木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她一靠近他，她就失控了，哭得超大声。

他无措地看着她：“不哭了。”

她哭得更大声，他只好抽纸给她，任由她哭。

哭够了，她才回神，在他怀里蹭了许久道：“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个人是你！我只喜欢你。”

“为什么是那个时候开始？”他有些失神。

“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确切地说是我那时候才发现。我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喜欢你了。”

他不忍心打岔，静静地听着。

“那时大一，上铺突然问我，我最喜欢什么菜，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什么歌，我觉得新奇，一样一样地答着，谁知最后明溪问我，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没有答出来，只是你的名字在我的脑中闪过。明溪说，当下本能想起的那个人就会是我喜欢的人，原来我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一定还不懂的什么是喜欢。”

“但我确信我一定是喜欢你的。”

袁方木听到这里，笑着叹气：“那你的喜欢真的藏得很深，都不及你对珂珂的那点热情。”

齐英立即反驳：“我对男生都冷，对你我已经觉得超出我该有的距离了，我对你从来都讨厌不起来，还觉得超出情绪范围，我会嫉妒，我会胡思乱想，我会憧憬，很多不应该有的情绪让我觉得你很危险。”

“我是不是该夸你很理智。”

“不是理智，是傻，过了那么久才发现。”

“我也很傻。”以为她从来都是不喜欢他的，所以那么辛苦地克制自己的感情，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她喜欢的人。

她没在意他说的傻是什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也许也不是傻，而是不敢承认，我没有把握你也会喜欢上我。于是，就漠视自己的感情，只是在知道林晓喜欢你，会忍不住不舒服，会故意冷着你；在自己渴望见到你的时候，会慌张地想把你推开。”

齐英越想越懊恼，喟叹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性格，如果早知道那么喜欢，我大概会缠着你，会让你每天多喜欢自己一点点，会让我们彼此多一点美好的回忆。

“是啊！好可惜。”他笑着摇头，“如果那样我们都不会那么辛苦了。”

“你怪我，你没有责任吗？”齐英暂时跳出回忆。

袁方木十分肯定地说：“有，怪我。”当初因为她一句话就这样让彼此错过了，她说她不勇敢，其实他也一样，再也承受不住她的一次否定，居然没有再亲口问一遍，真的不喜欢吗？

他觉得后怕，若是她没等他，或者他迟迟不敢靠近她。

齐英将手环在他身上，觉得很心安，不过他抱得那么紧，仿佛患得患失的人是他。

“你继续说，我听着。”

“高中的时候，我们上学的路有一段是重合的，我总是趴在公交车的窗边想，哪辆车上有你。我要是听到男同学将粗话，我会莫名地想袁方木才不会这样，看见美的风景就会想，要是你能看见多好。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告诉自己也许是我接触最多的男同学只有你。”

齐英换一个姿势：“这样抱着会不会很酸。”

他摇头，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