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王怎么了

这是什么医疗器械啊？林墨满脑袋问号。

捋开玛格丽特的手掌，她的手心刚好可以握住听诊头，然后格哈特竟闭上眼睛，有模有样的听了起来。

这……听诊器竟然用来听手心，平生还是头一次看到。

您能听见什么啊？大海的声音？看到这毫不专业的操作，林墨觉得有点好笑。

这种新奇的诊疗方式，她以前完全没有见过。只见格哈特嘴里叽里咕噜的小声念叨了几句，铜听诊头上的符文竟开始闪动起来，光芒逐渐变强。而玛格丽特的手上，也随之泛出红光，一跳一跳的，很像是脉搏的节奏。

格哈特皱着眉，额头上肉眼可见的渗出了汗水。

“奇怪，”他嘟囔了一句，睁开眼，取下耳塞交给林墨，“你也来试试。”

“啊？我？那什么，这个我不会用啊……”林墨有点不知所措。

“直接戴上就好，”格哈特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过来，按在了凳子上。

林墨只好学着老板的样子将听诊器戴上。在接触耳塞的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晕倒，幸好旁边有人扶了一把。适应了好几秒，开始感觉全身发热，疼痛出现在头上，越来越强，直到脑袋疼的都快要爆了，并且伴随着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突然，触电的感觉从脑海里跳出来，犹如一支利箭，刺中她心中最柔弱的部分。莫名其妙的，林墨感到十分悲伤，几乎想要哭出来。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堤坝……克里斯蒂安尼亚……”玛格丽特喃喃自语，有气无力，宛如梦呓。

林墨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件工具能让人通感，直接体验病人的感觉。这时，格哈特从她旁边摘下耳塞，问道：“有什么感觉？”

林墨如实形容了一番。格哈特点点头，将听诊器收回医疗箱。

“好了，”他对管家凯伊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说吧。”

随后，一行人来到城堡内的会客室。

格哈特详细的向管家询问了女王的病情，还有之前的医生们所使用的治疗办法。

“什么？！昨天还用了放血疗法？简直是草菅人命！”他拍着桌子嚷道，“普通人都禁不住这种折腾，你们以为女王是什么？一头母牛吗？！”

凯伊低头不语，默默忍受着咆哮。看得出来，老管家也是一片赤心。吼了两嗓子，估计格哈特也是动容了，语气又平缓下来。

“病情很奇怪，并不像是普通的感冒，”他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

“到底有没有办法治疗陛下的病啊？”也许是被刚才吼怕了，管家转而拉着林墨的手，小声对着她问了起来。

“呃，您放心吧，我家先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其实林墨心里也没底，但看着老凯伊急切的样子，又怕过于热情惹怒老板，只好压低声音先安慰几句。

“老板家的医学书比天花板还高，”她边说边悄悄的比划着，“我打扫卫生的时候都看过了，每本书都有他做的笔记。”

管家露出惊叹的神色，能看过这么多书的人，医术应该不差吧。

“最近他老人家好像研究出了一种新药……”

“这个……”管家又有些迟疑。

在这个时空，医疗水平大约只有十八、十九世纪的水准。搜刮了一下自己不多的历史知识，那个年代感冒致人死亡这种事也并非什么新鲜事。

这时，门口的士兵一个立正，报告道：“卡尔松勋爵阁下驾到！”

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强壮的身影，从从外边向房间里走来。他身披风衣，虎步龙行，长筒马靴上还沾了点泥巴，显得风尘仆仆。

林墨心中忐忑，会不会被认出来？但一想到头上的小方巾和嘴巴上的口罩，又稍稍踏实了些。

管家凯伊和众仆人恭敬的立正迎接。林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站起来行个礼什么的，看看自己的老板格哈特男爵稳坐如泰山，也只好待在原地。

此时，格哈特从思考状态中出来，平淡的脸上立即显示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

勋爵走到桌子对面，一耸肩，风衣从背后滑落，紧随身后的仆人刚好欠身接住。那仆人就势将衣服搭在手边，又快速抽出一张座椅。

直到坐下，勋爵的头都始终保持着半扬的状态，连看都没往后看一眼。坐稳后，那火炬般的目光投向对面。他与格哈特正好坐了个对脸，六只眼睛旋即对视了数秒之久。

连迟钝的林墨都觉察出来了，屋里的气氛有那么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还是卡尔松勋爵首先开腔：“男爵阁下别来无恙。”

虽说不过是句客套，听起来却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格哈特礼貌的回敬道：“首相大人好。”

简单的回应，看得出来是假装云淡风轻。

至此，表面上正常的交流结束了。

勋爵审视的看了看旁边戴着口罩的林墨，目光犹疑了一下，随即问道：“敢问这位小姐是？”

格哈特骄傲的伸出一只手，指向林墨：“我的助手，怎么样？”

“呵呵，往昔听闻阁下遣散了全体仆人及侍卫，”卡尔松勋爵抬起一只手，假装看了看指甲说，“还口口声声对外宣称，吾国化内之人皆是文盲，竟找不出一个称职的助手。怎么？如今找到如此这般一个小女孩呵？”

听到这话，林墨暗道：这个胖勋爵真是夜郎自大，好歹我也是一个现代人，知识水平甩你们这些古人半条街总可以吧。

“没错，就算认识几个字又怎样？骨子里还都是些文盲！”格哈特敲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位跟我一样，也不是你们挪威土著！”

“果然，尔等外国人都不懂得何为礼数，”勋爵指着林墨，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厉声问，“难道不知在如此场合，戴着口罩乃是一种极为失礼的行为吗？！”

此话一出，林墨立马紧张起来——摘掉口罩岂不会被识破？

而格哈特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想反唇相讥一番。他怎会知道林墨此刻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