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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吧第1章 楔子
楔子1
“启禀太后，桐心宫传来密报，皇后已产一女。”随侍太后多年的宫女莫儿跪在太后面前，语速略急又口齿清楚地禀道。
“皇后现下如何？”太后眼中如云似雾，看不清她的情绪。
“身受剧痛，刚刚昏了过去。但太医道稍后便可醒来。”宫女莫儿答道。
“左右人等可安排妥当了？”太后逼问道。
“是，均是可靠的人。”莫儿应道。
“你且照我说的去办。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一丝泄露，否则－－－－”太后眼中厉光一闪：“诛连九族，绝不容息。”
“奴婢知道。”莫儿行了个礼，快步退了下去。
只见那太后拿起放在膝上的月石佛珠，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地颂起经来。
心中却不无凄凉地想道：“皇儿，谁叫你天命单薄，去得这般早。只留下一女行嫣和身怀遗腹的皇后。现如今朝中大臣蠢蠢欲动、营党结私，居然密谋想立良王为皇太弟。母后绝不能让我朝江山社稷落入他人之手。只能将你那亲生的皇女抱出宫外，换进男儿立为太子。若你泉下有知，你也当体谅母后的为难－－－”
思及此，那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的佛串却渐渐数得急了。
第二日，司礼詹事向全国发布告令，称皇后产下先帝遗腹皇子，举国欢庆十日，中都全城歌舞、百姓同庆。
因太子年糼，需得等行完冠礼后再登基为帝。故先立为炙太子，入住东宫，朝堂大事则由皇太后与炙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共同摄政。
是夜，倾盆大雨。中都城外人迹罕至的一条秘道上，一匹烈马疾驰而过。宫庭内卫随右行色匆匆，片刻不敢耽误。他的马身上系着一个包裹紧密的锦筐，那筐里四处垫了厚厚的棉絮，似乎里头装着的是十分珍贵易碎的物件。随右只恨不能一个马鞭便到达莫儿姑姑交代的秘处。
正疾驰间，突然，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随右只感觉一股巨大气浪向自己袭来，他一抬眼，只看身侧一壁山墙因大雨冲击，似被巨人连根拔起，辟头盖脸向自己扑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随右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将系在自己马身上的那个锦筐拔下，用力推出。顷刻之间，无数的土块石方夹杂着数不清的密枝茂草向他涌了过来。
随右最后的一个念头便是：“那筐里的婴儿－－－－－不晓得如何了？”
而夜色中，他再也无法看见，那个锦筐随着他最后发出的一股强力在空中震荡了片刻后，急急落入了一旁的深渊僻谷中－－－－－－
楔子2
章德十六年。
北门关外的大漠中，一个身裹血衣、面含悲愤的青年男子迎着残阳落日，跪在沙地中，连连叩首十数下，突然仰天怒吼道：
“父王，母后！我炎达对天发誓，终有一日要带兵杀回月氐，亲自绞杀乃莫那贼子，为你们在九泉之下报仇！－－－”
良久，他方站起。他的脸上虽有血污凝结，却还是掩盖不了那张剑眉星目、傲然不屈的脸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就在三天前，他的父王被王叔乃莫聚集一批臣下带兵刺杀；而他的母后与数个姐姐更是被活活坑埋。只有他一个人，被父王的贴身侍臣一路舍命相护，逃到这中土的北门关外。
为了保护炎达一人不受乃莫的追兵追杀，那些贴身侍臣先后死在从月氐逃往中土北关的路上。现在，北关就在眼前。而荒凉大漠中，只剩他一个人了，失国无家，怀着一腔复仇雪恨的愤懑，立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自己腰间系着的那条纹着月氏圣物玄鸟图案的腰带，那里面藏有证明王叔与良王互相勾结、意图篡朝立良王为中土皇帝的密信。他想到父亲的贴身侍臣遇难前告诉他的，只有将它呈给中土太后，他才有一线希望能带兵攻回月氏，替父王与母后报仇。他的眼里血丝更浓，慢慢敛尽了最后一抹柔光。眼下的他，就象一只刚刚学会嗜血的兽，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更硬、更狠，才能在这片大漠上生存，才能让自己的家人永远不被人杀戮。
他慢慢地转过身，背着落日余晖向中土走来。大漠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好似看不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