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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週末.藝週美術人物】把畫布對折再對折再對折─訪南韓圖畫書藝術家蘇西.李(Suzy Lee)

2024/03/16 05:30

韓國藝術家Suzy Lee。(記者潘少棠攝)韓國藝術家Suzy Lee。(記者潘少棠攝)

文/吳睿哲 圖片提供/大塊文化

2022年,蘇西.李(Suzy Lee)獲得「國際安徒生文學獎插畫獎」(Hans Christian Anderson Award for Illustration),成為南韓第1位獲得此殊榮的藝術家。

我想從倫敦的那個壁爐說起。

那似乎是故事的開始。

一個入口。

千禧年剛開始,義大利藝術家布魯諾.莫那利(Bruno Munari,1907-1998)逝世2年,《霧中的馬戲團》(The Circus in the Mist,New York:World Publishing Company,1969)出版31年後,蘇西.李(1974-)於倫敦藝術大學坎伯韋爾藝術學院(Camberwell College of Arts,University of the Arts London)讀書籍藝術(Book Art),住在維多利亞式建築裡。我的英國朋友家裡也有一樣的壁爐,有人生火取暖,有人緬懷過去,有人清理乾淨做另一種儲藏空間,蘇西.李將它做舞台,在上面架布幕與場景,甚至將兒時的自己擺進去做演員,演一齣無聲靜態的戲,演她自己版本的《愛麗絲幻遊奇境》。

她當年按下的一聲又一聲快門,是每一幕的開始與結束。是做畫的過程。是火。

這團火後來帶她走到世界的眼睛裡。

我一直深信,她是那個站在中間的人──虛構與現實的中間、純藝術與插畫的中間、左頁與右頁的中間──如同當年的那個壁爐,是連接室內與室外的中間。

是那個中間,打開許多可能性。一如她的創作,不斷在試圖敲破邊界。

《愛麗絲幻遊奇境》(Alice in wonderland)。©Suzy Lee《愛麗絲幻遊奇境》(Alice in wonderland)。©Suzy Lee

繪畫是給藝術的藝術

談起過去在藝術學院學習西洋畫的經驗,「繪畫是給藝術的藝術。」她希望她的創作能夠走出白盒子,能夠不只是掛在畫廊牆壁上,能夠更輕易接觸到觀眾。前往倫敦以前,她先做繪本的繪者,被身邊的朋友與前輩歸類到藝術之外。我想起曾經有朋友忿忿向我提起,「藝術從來都無法走入常民生活,藝術自始至終只存在於精英階層。」

真是如此嗎?

蘇西.李說自己是picture book artist(圖畫書藝術家),這個稱謂包含了3個對她最重要的字:picture、book、artist。圖像是她說話的聲音。「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插畫家,」她說,「一個插畫家用一張圖說一個故事;一個書籍藝術家是用一系列的圖說一個故事。」

身為創作者,我非常理解這種身分(identity)建立的重要。她說那是自己所能定義,也是對自己不斷地提醒。只有在自己相信之後,才能說服他人。

義大利藝術家布魯諾.莫那利是她的啟蒙之一,《霧中的馬戲團》讓她發現「書」做為一種藝術媒介的可能性。綜觀兩人的創作,可以發現一種聰明──他們都將書的物理性研究透澈,最大化利用有限的空間,在意義上疊加意義。「因為喜歡書,所以盡可能地觀察書的模樣。」她是這麼說,《愛麗絲幻遊奇境》做為她的出道作,裝進了很多當時對書的好奇與拷問。很多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書是由左往右翻(或由右往左翻)、書是被裝訂起來的,但從未思考為什麼。

所以,書到底是什麼?蘇西.李表示這個問題她想了20年,始終沒有一個清楚的答案。不變的是,書是不斷被複製的物品。「一個很大的世界,對折再對折再對折,可以收進書架。」書是小容器,卻能夠裝下大故事。我喜歡她說的「對折再對折再對折」,她的思考忽然立體起來。她過去西洋畫的創作,尺寸龐大,不易收藏。對折再對折再對折之後方能收納。我擅自將她解讀成這是不斷地自我修剪與精煉。她接下來即將出版的文集《Tangible Thoughts》(暫譯:有形的思考),是對她的創作脈絡進行更廣泛的反思與梳理。

近幾年實體書的銷售愈趨下滑,我向她問起如何看紙本書的未來?她誠實說:「很抱歉,但我覺得紙本書會消失……」蘇西.李在創作繪本時把書的形式考慮進去,某些程度增加了紙本書的不可取代性。她也好奇書能夠走到哪裡,會繼續保有好奇,做更多不同的嘗試。「只有做得完整的書會留下來。所以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書做好』。」

《愛麗絲幻遊奇境》(Alice in wonderland)。©Suzy Lee《愛麗絲幻遊奇境》(Alice in wonderland)。©Suzy Lee

創作來自單純的經驗

蘇西.李的創作通常來自一段單純的經驗──倫敦的玩具店、桌上的鏡子、海邊撿拾貝殼或是身邊的影子……我問起觀察的練習,她說她從未練習,僅是本著天性,持續在身邊發現有趣的事。《鏡子》(Mirror)、《海浪》(Wave)與《影子》(Shadow)組成的「邊界三部曲」(The Border Trilogy),主角都是小女孩,無論有意無意,蘇西.李似乎都將自己折射進創作的舞台裡。

回頭去看,「現實與虛構」幾乎是她的繪本共同倚著的主題。「我並未察覺,但好像真的是這樣。也許我的繪本都在說同一個故事,只是用不同的說法說出來。」

「童書」的標籤會困擾她嗎?

「我很驕傲兒童做為我的讀者,因為他們是最有創意的一群讀者。」

「在南韓,我們有一個分類是『0~100歲』,但我更喜歡稱為『Children of all ages』(有童心的所有人),它的意義更廣泛了。」

「所以我一點也不在乎。」

《海浪》(Wave)。©Suzy Lee《海浪》(Wave)。©Suzy Lee《影子》(Shadow)。©Suzy Lee《影子》(Shadow)。©Suzy Lee《鏡子》(Mirror)。©2003 Suzy Lee《鏡子》(Mirror)。©2003 Suzy Lee

Hintoki Press是遊樂場與實驗場

蘇西.李也獨自經營「Hintoki Press」,以小量發行為主,是她的遊樂場與實驗場。倫敦留學期間,一次參觀書籍藝術家工作室的經驗,讓她也想擁有自己的一間Press,取名Hintoki(韓文:兔子),也是她第1本書《愛麗絲幻遊奇境》裡的那隻兔子。

又回到一開始。後來的許多本創作都是慢慢從第1本書抽絲剝繭長出來的。蘇西.李好奇:「在主流市場之外,書能夠長成怎麼樣呢?」秉著探索更多書的可能性的精神,她也號召身邊幾位創作者一起組成「Vacance」(夏天休假計畫),試圖拓展紙本書的邊界,每年以不同企畫為主題個別進行書的創作,過程也飽受質疑:「做這些書,又有什麼用呢?」

有沒有用?

在創作生涯裡,她也遇過類似的質疑,「如果你認為我的繪本有用,那就有用;如果你認為沒有用,那就沒有。」

在「2024台北國際書展」論壇中,蘇西.李分享與其他創作者展開的「夏天休假計畫」。在「2024台北國際書展」論壇中,蘇西.李分享與其他創作者展開的「夏天休假計畫」。

只是想把一件事做好

「做一本繪本還是一樣難,」在距離第一本書出版20多年後的今天她說:「創作繪本是一個偉大的志業,需要富有哲思與智慧的作者才能完成。」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蘇西.李,一樣謙卑自信,一樣像20年前那個在壁爐前持Henry吸塵器的蘇西.李,只是想把一件事做好。

《SUZY LEE的創作祕密:跨越現實和幻想的「邊界三部曲」》書封。《SUZY LEE的創作祕密:跨越現實和幻想的「邊界三部曲」》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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