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午时三刻,楠木阁中。
一缕阳光穿过纱窗,映照在一方少年脸上,少许,睡眼惺忪的他揉揉眼睛,伸着懒腰轻砸着脖子摇着脑袋,好奇的观看四周。很显然他没有睡好。
“这是哪儿呢?我怎么会在这儿?”
思考半刻后,他尖叫,“啊呀呀,今天午时三刻不是要比武吗?我怎么会来到这儿。”
他匆匆忙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打开阁房门,一路小跑朝着擂台。刚到擂台,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擂台早已撤下,正阳殿前空空如也。他急急忙忙来到正阳殿外。偷瞄着殿类的情况。殿类换好了迎接宾客的宴场。众位各派掌门席地而坐,清虚站起身来。
段雪残阳也起身,站在清虚对面。清虚从案桌上拿起一个偌大的东西,方方正正。
转手交给段雪残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全神贯注。段雪残阳接过东西,鞠躬谢过道长,转过身来,面向大家。
将东西上包裹的黄锦撤去,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段雪残阳刚一拿开,一道刺眼的光芒四射,众人皆睁不开眼,唯有雪残阳,如饿狼般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这手中金光闪闪的圣物——一世先尊。
这圣物是由道君用上等和田玉打造而成的玉牌,晶莹剔透,璀璨夺目。
上刻有,“蜀之令,莫不从。”六个大字。
雪残阳摸摸后爱不释手,仿佛六界都臣服于他的脚下,当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心愿了解,更加助长了几分嚣张气焰,把蜀山更看不在眼里。
“住手!”
殿外传来晴天霹雳的一声喊叫。众人闻声看去,门口立一稚嫩少年,面色威严,衣冠楚楚,风尘仆仆。
原来是清风,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殿内。
所有人感到奇怪,咦,昨天未见此人,想必在众人面前害臊,可为何比赛结束今天咋跑出来了。
清风环顾四周,见师傅若有所思,见玄云脑袋低垂,见众人惊奇的关注着自己,清风并没有退缩,更没有害怕。
清风来到阶下,向众位作揖,然后长吸一口气,慢慢道:
“各位前辈误会了,清风不是有意逃脱,清风也没有逃脱。只是在蜀山的酒窖里偷吃了几杯酒,所以耽误了与段掌门比武。清风知道弟子犯下了过错,所以赶来赔罪,但这仙尊,段掌门还不能拿走!。”
“喔?是吗?好大的口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胆小鬼小道士,昨天你出现在擂台上来路不明也就算了,到如今没想到还偷吃人家的酒喝小盗贼。道长啊,你这是管还是不管呢?这事要传出去,恐怕道长你的一世英名要毁在一个小盗贼手里了。哈哈哈哈哈哈”。
雪残阳高声笑道。其他掌门议论纷纷也都陪附笑道。
“还不快出去!玄云,愣着干嘛,把他拉出去!”清虚顿时火上心头,鼻息加重。
“弟子……弟子……遵……遵……命。洪少主,请……,”
玄云一边拉扯清风向外走一边给他使眼色说好话。
“你放开我,我不走,我洪清风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得办到。”清风看着清虚,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那你可让我们等的好苦啊,蜀山已经输了,但道长的情意我还是会记得的。当然,小道士。我见你与他们也并非同路之人,不如跟随了我,或许,下一届的仙尊还得靠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雪残阳此时笑的失了仪容。用扇子遮住脸部。
“道长,他作弊,我亲眼看到的。”从殿外又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回应声。
“哦呦呦,道长,你们蜀山今天可真热闹。人物层出不群啊,我又当是谁,原来是女扮男装的咬舌妇啊,咦,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叫啥名?不会叫贾的吧!啊哈哈哈哈”雪残阳挖苦着说。
“对你这种人说话我怕闪了我的舌头,你小看女人?那我问你。那仪表堂堂的你从何而来?你老子十月怀胎生你的?我的名字?不堪入耳,不像你的名字一副全家人都死光的败事。”
“你……”段雪残阳一时语塞。
“妹妹!”明月听到有人呼喊她。她转过脸,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哥哥,我终于见到了你了”明月小跑过去,清风张开胳膊,紧紧抱住明月。“
傻妹妹,你跑到这儿来干嘛了?让哥哥看看你没受伤吧”!清风打量着明月。
“哥哥,你离开后,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
“哥哥也想念你啊,只是……”
“咋了?他们欺负你!”
“没有。他们待我很好,反正你就放心吧!啊。”
“哎呀呀,兄妹情深啊?叫人好是感动。”雪残阳笑道。
“就是你!就是你用跪计陷害蜀山弟子。”
“咦~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牙齿恐怕没长全吧,就敢说大话。诬陷好人。道长,我们的事还进行不进行了?”
“玄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走走,快走!”
“哥哥,我们不管他们的破事了,反正妹妹有好多话想跟你讲。我们走。”明月拉着清风离开了正阳殿,玄云紧随着。
蜀山莲花池,清风与明月二人。
“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妹妹,说来话长,咦~你怎么跑到蜀山了。义父他还好吗?”
“他叫我给你带几句。”说着便贴着清风耳朵旁说了一句话。清风如惊雷般跳起来道:“什么,你是说咱们父母的死和这蜀山有关?”。清风惊跳而起。
“哥哥,你小点声,总之义父告诉我,凡事要你小心,他还让我给你一个锦囊,遇到难处便可打开它。”明月从包袱里掏出那个锦囊,交到清风手中,清风眼眶打着泪珠。
泣不成声的说道:“父亲与母亲大人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帮助我们兄妹俩找到凶手,以告他们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之心。”
明月抱着清风,二人嚎啕大哭,一旁的玄云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的出身。过了许久后,清风和玄云送了明月下山惜别之余,之后突然一位道童跑下山来,说清虚道长想见清风,清风便与玄云匆忙上山。
正阳殿偏殿。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师父,洪清风施主来了”。一道童作揖道。
“叫他进来吧。”清虚点点头,双手俯背,辗转之后又坐到太师椅上。
清风如同像风一样飘了进来,不带一丝轻尘。见到清虚之后,向前作揖道:“弟子这厢有礼了。”
“你怎么还没有走?”清虚端起茶杯正欲喝茶。
“恕弟子有罪,弟子欺瞒了道长,而且在正阳殿内与段掌门争吵,让道长你丢了面子。
弟子愿受责罚。”清风脸上一脸愧疚。“可这都是弟子为了蜀山啊!”清风继续说道。
清虚突然放下嘴边的茶杯,轻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清风面前。“这儿留不住你,你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道长,不知清风犯了何罪?你竟如此待我。当日若不是……”
“够了,当日事不必再提,你我有缘无分,这是给你义父洪流的一封信,里面我早以交代了你在蜀山的所做所为,你义父是不会怪你的。
趁着天还没黑,收拾收拾,赶紧下山去吧。”清虚再次拿起茶杯,长长的饮了一口。
清风感到莫有的无助,一旁的玄云见状,也跪了下来,替清风求情道:“师父,洪师兄他虽然不懂事,但他的心却是好的,还望师父开恩,留下他吧!”
清虚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对着玄云。“不要以为你们做的好事我不知道,下次定不饶你。”吓的玄云头都不敢抬了。
“既然师父执意要赶我走,我也没办法。只是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陈全。”清风见清虚闭目一言不发,他继续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可否待弟子,哦,不,待我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出发。”
清风甚至没有勇气再把话说完。清虚缓缓放下茶杯,起身而立,思考了许久道。“好,就依你吧,但是明天不要让我见到你。”
清虚长袖一甩,大步离开了正阳殿。
清风一时思绪万千,不明白自己的所做所为究竟为了什么,当无数个夜晚梦到母亲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梦见父亲抽打顽皮的自己那张严肃的脸。清风袭来,清风茫然。玄云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为自己身份低微而自卑,为这个身处困难之中的结拜兄弟而无法提供援助而自卑。
他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他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想的什么……
清虚心里更加清楚,为了让他不卷入这场风波,为了蜀山的未来,更为了大弟子苌歌,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心狠,因为,他就是蜀山,蜀山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