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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迎新

忆往迎新

吴谀 著

  • 短篇

    类型
  • 2022-05-15上架
  • 2120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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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迎新 吴谀 2120 2022-05-15 11:58:56

  记忆里的家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恍然又模糊,连回忆都卡顿成那个年代独有的胶片感磁带,似乎还嗅到了空气中炎热的酷暑味道。

  该怎么形容,是外公家门口的凉席卷帘,还是小巷里趴着吐舌头的小黄狗。回忆,像是打开带了着丝丝尘土气息的牛皮纸档案袋,久远的我压根不相信这只是十几年前而已。

  是零六年还是零七年,我记不太清了,当时的冬天家里还烧着那种蜂窝煤,一个圆筒形的煤球炉,我记得它是嫩黄色的。炉子最下方有个封口,可以封炉火或者捅炉灰,炉子用的久了,密封性就不好了,印象里还有拿着火钳子去邻居家里印火的场景。对它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因为当时年仅四五岁的我,把妈妈的裤子烤焦了。长大后也偶尔听我老妈提起这段糗事,故事感的回忆像是低画质的拳皇游戏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卡过。烤焦的裤子上最后多了红色枫叶图案的补丁,妈妈的新裤子还没怎么穿,就折旧了几分。妈妈没责怪我,但是好像有点难过,四五岁的我大概不能理解失去新衣服的悲伤情绪,但也怀着办错了事的愧疚,妈妈还反过来安慰了我。二十几岁的年龄对于新衣服的期待,我想我现在是懂的。

  那时候的火腿肠也有一种“稀奇”的吃法,妈妈一直告诉我说不能吃凉的肉类,于是冬天的火腿肠便有了专属它的吃法。火腿肠在那是应该也算是了不得的零食,说起来小时候的零食三巨头居然是双汇火腿肠、六个核桃核桃露和银鹭八宝粥。爸爸会找一截很长的缝衣服的那种细丝线,系在火腿肠一头的铁环上,然后把火腿肠吊在暖水瓶里,塞上瓶塞。过几分钟拿出来的就是热热的火腿肠,那个味道就是后来在无数记忆里抹不掉的家的味道。

  和这些事一同珍藏的还有那些年的春晚,节目到底有多好看我也说不上来,但是那种浓烈的过年气氛让我到现在仍然觉得那样才叫过年。一大家子围坐在奶奶家烧的火盘子周围,大人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小孩子们在院子里嬉笑打闹,手里抓着用压岁钱买的摔炮。每到这时候,表哥总是最大胆的那个,放最大的炮,最大的烟花,点一下,大家呜呜啦啦的一下子全部跑开,边跑边捂着耳朵。而我总是站在非常安全的屋檐下的台阶上,就那样看着,将一幕幕刻进眼里,也印在了心里。

  那时候的压岁钱还是鼓囊囊的红包,不像现在的微信红包那样方便,但还是在我记忆里成为组成新年的必要部分,和过年的新衣服一样期待。

  记忆到这就戛然而止了,好像被按了加速键,一下子来到了我的初中,也就是一几年的时光。好像很久没见过爸爸了,他被派去下乡扶贫了,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暑假里的一个周末,我想去爸爸工作的那个村子看看。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体验真正的“过山车”,山路十八弯,一路上的车漂移的让我这个本就晕车的人直呼刺激。到达目的地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暂时摆脱了折磨。下车后,打眼一瞧,山水环绕,郁郁葱葱,环境很是怡人。伴随着山野间的风声,鸟叫声和一切我觉得属于大自然的声音,我不由得想往山上走走。爸爸喊住了我,“这边。”

  好吧,我随着爸爸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或者说那好像是村里的接待室,我忘记了,门口有牌子,但我已经忘了上边写的什么。只记得是个不算小的房间,一排排桌子并在一起,那些来扶贫的工作人员就挤在一起,专注于整理他们手上的表格。正值夏季,上午的天气就很热了,爸爸去工作了,我就自己在旁边待着。房间里萦绕着一股闷热,还有夏季的特有小动物——苍蝇,嗡嗡的更添一丝厌烦。村长好像看出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小孩子嘛,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想去买冰棍。村长搬出来了台电风扇放在椅子上,是三个扇叶的台式电风扇,有点发黑。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毕竟八九月份的太阳公公真的很热情。

  电风扇是三脚插头的,我瞅了一眼,只剩下两脚了。我心里多了丝忐忑,不知道能不能用。转起来了,同时伴着吱呀吱呀的噪音,不过和清凉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可惜的是,这个承载着整屋子希望的电风扇,才半个小时不到,就罢工了。插座好像是烧了,我还闻到了些许的糊味。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特别热的天气,特别远的路,以及要在记忆里完全淡忘的村长黝黑的脸庞,还有村子里瘦骨嶙峋的小朋友。似乎也没在村子里见到什么年轻人,大概都是出去务工了吧。后来,再听到这个村子都是四五年后了,已经脱贫了,好像有个服装厂给村里的妇女们提供了工作,应该还有好多其他的扶贫的事情,但我都不太了解了。爸爸也从那个地方离开了,扶贫结束了,他的使命自然也就完成了,我们国家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了。只是偶尔还会听爸爸提起,那里今年又有了几个考上大学的孩子。

  很奇妙的是,去年和家里人去滑雪,还会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拜托邻居叔叔做的简易雪橇,用凳子和纸板绑在一起,前面是很长的绳子,我坐在上面,爸爸妈妈在前面拉着绳子。在家门口的小坡上滑了很久,我也笑了很久,那样简易的雪橇在我心里也和圣诞老人的雪橇一样豪华。而现在再低头看我脚下的滑雪板,看弟弟手里的滑雪杖,听着爸爸说下次要戴手套,温馨的让我觉得幸运又美好。

  中午了,我点的汉堡外卖还没到,我的思绪又飘了起来。第一次吃汉堡是2008年,吃的汉堡是表哥邮回来的,妈妈拿去热了给我吃。热黄瓜片配上沙拉酱的酸味,在我印象里是难吃的,那时候还不知道那叫沙拉酱。可紧跟着的一年,我不仅知道了沙拉酱番茄酱,汉堡店突然就布满了街边小巷。时间可真快啊,外卖三十分钟就到了,我们的时代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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