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作主张是你一贯作风
不知道时间指针走了多久,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循环,一天清醒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坐在我的床边,她在哭吗,眼泪都掉在了我的手上,她喊妈妈,不要再抛下我好不好。我也哭了吗,这湿漉漉的枕头,我努力的坐起来,用尽我能使出的所有力气抱紧她
“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再也不会了。”
我摸着她的头,她都长这么大了,我没有陪伴过她任何成长时刻,不知道她会爬,会走时候是什么样子,没有听见她会说的第一个字,没有看见她长的第一颗牙,小团子的时候没有抱过她,大团子的时候也没有牵过她的手,不知道她第一次有心事,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是不是伤心,错过的那么多无法弥补,但是未来所有时间再不会错过了,我错了。不该把你带到这个冷漠的世界里来,既然带来了,又把你丢弃,虽然能给你的只有富足的生活,我不该,我不该把自己苦果丢给你来尝,你是我带来的崭新生命,无关任何过往啊。“妈妈错了,妈妈该死,妈妈再不会离开你了”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拍她的背,不知道力度怎么样,会不会让她痛,我想打的是我自己。
是刘凉逸把她接出来,接到了我的身边,是他再一次救活了沉溺的我,他一贯自作主张,这次没有赌错,我躺着只想明白了一件事,过去,既然不知道的人都想偷窥,那何必要一直遮掩,打开它,已经打开了,让他们看,而自己也要为所有一切负责,就算因此会失去自我,失去美好的形象,美好的一切,人的成长,对人生观的参化,好像都是一瞬间的,茅塞顿开。
我现在只想,好好对这个小女孩,我心里的窟窿,不知道能不能因为这个决定堵上,但是,我欠下的债一定要自己还,一点点还,我想不到自己是何等残忍,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路,那些血淋淋的人生,现在只要想起来这些,我真的很想一头撞死。还不算晚。
我拉开窗帘,可以下床了,能吃饭了,一点点恢复,只要能看见女儿,我就心里充满阳光,我好像懂了,阳光并不是只有照射到才是温暖的,她甜甜的要喂我吃饭,常常扑闪着大眼睛说,妈妈今天精神真好,妈妈你真漂亮。我第一回对人生充满希望,因为我想陪她一起长大,看着她,陪伴她去经历我经历的人生,但不同的是,有我陪着她。
至于男人……
他一直都在,陪着我,照顾我,照顾女儿,他也有不在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的,会亲自下厨,做很多药膳给我们。会给女儿带很多故事书,会给我们讲故事,会把影院搬家里,每天会安静的陪我看一部老电影,会把暖窝扩大,把所有我需要的搬进来,他什么也不问,我们独处的时候,他只安静的坐在我的旁边,偶尔我们会喝点红酒,轻轻碰杯,彼此四目相对,但都会收之,说的话都是女儿今天又做了说了什么趣事,外边有什么变化,我知道他在等我,满院子的花草,像等它们开放一样。
“想不想出去走走?”他试探的说“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吹吹风,怎么样?”他看着我
“很热吧、我也有点累了、还要陪新新睡觉”我闪躲着
“好,那就下次!”能看的出来他有点失落
“走吧”我开始套外套
“我可以等你的”他的话让我停下了手里动作“等你身体,心里都好一些。”
“嗯,走吧”我在前边往出走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暖窝呆了多久,久到不适应外面的车水马龙,虽然现在是晚上,黄昏,他开着车,车窗只打开了一点点,有晚风轻轻吹来,我的头发又很长了,像当初走之前一样,被风吹在脸上,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默契的安静着
“你恨我吗?”我轻轻地说,像耳语
“说不恨自己都不信吧。”又是长久的沉默……“当初你走后我找了你很久,崩溃占据了我大部分生活,后来我的心就像被掏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恨你就那样弃了我,一声不吭,我们在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被你丢弃了,我连发泄都找不到出口。我甚至怨你没有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了。那样我也能解脱
后来你回来了,但是你已经是别人的了,我平静了很久的生活开始波涛汹涌,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我不明白,既然弃了我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带一个人来我面前炫耀,我是被下蛊了吗,我的这辈子注定被你折腾的翻天地覆,而我还在甘之若饴,甚至想把你抢回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恨你,还是恨没用的自己。”这些话断断续续说了很久,久到我们已经来到海边。我知道,他的这些话憋了很久很久了。
“可是现在,我对你有的都是心疼,你每天躺在那一声不吭,我好害怕,我怕你就这样留在那个静默的世界里,我不敢说话,什么也不敢说,心里不敢有一丝埋怨,我只希望你能好过来,就算你是别人的,就算你要离开,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行……”他看着我,眼里星光闪闪
“接新新回来是我的决定,我没有办法,就算决定错了,我来承担,我可以照顾你的,就算做个佣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他开始流眼泪,疯狂的……“暖暖,我真的好害怕,你这次出现像一颗失而复得的种子,就算不种在我的手里,我也希望我能一直看着她,健健康康的,我不想再承受没有你消息的那种恐惧了,太痛苦了”这个男人似乎压抑了很久,开始抱着我哭,嘴里一些含糊不清“我不该,我不该跟他一起探索你不愿示人的事情,我不是想扒开你的伤疤,我只是想找一个原因,我不想找了,如果知道会把你伤的这么重,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找的。”他身体不住地颤抖
“好啦,你看你,还是以前的样子”我轻轻的拍他的背
“可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他哭的更凶了……
“你再这样哭,我的事情该如何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