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姜岁和李折颜顺着声音望去,一队清一色铁甲长枪的官兵刚好从城门主道经过。最前面的那个汉子手臂上还系着一个绿色的丝带。
再怎么说这一队到底是州府的兵,姜岁一看领头的系着绿色丝带就知道是谁的兵,她主动迎面走去对着那汉子说道:“你是孟顺的兵,你们将军人呢?”
“我家将军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直接叫的?还不快将你的路引拿出来!”那领头的官兵双手握枪对姜岁说道。
“劳驾,这是我的腰牌。”见人不认识姜岁,李折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青玉递给领头的官兵。
那官兵接过青玉见上面‘十方’两字隐隐有灵力加持,便对李折颜恭敬的回道:“原来是仙师大人,无上功德。小的冒犯了。”说完将青玉双手递给李折颜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你不认识我吗?”姜岁说着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尽量将自己还原成在梁州的样子。
那领头的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在整理头发的姜岁,又看了看李折颜恭敬的轻声问道:“此人可是仙师的朋友?”见李折颜点了点头称是。他便转过头对姜岁说:“姑娘,既然决定掩盖性别行走江湖就更应该懂得自重一些。姑娘既然有幸结识仙师大人为朋友,就请姑娘和这位仙师一同离去吧。”
李折颜见对方已经不再阻拦便准备离开,没想到姜岁已经先他一步走到那官兵面前,此刻姜岁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她挽起袖子,指着那官兵的鼻子骂道:“你睁大你那不中用的眼睛好好看看,竖起你那当摆设的耳朵听清楚,本小姐姓姜名岁,是你们州府大人的掌上千金!”
“这位姑娘,我们是看在这位仙师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这般计较的。请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仙师大人,还请您——”那官兵碍于李折颜手里仙师的牌子不好发作,便看着李折颜说道。
“她真是你们家州府的千金。”李折颜小声打断那官兵的话,又补了一句:“刚从蟠龙山回来的。”
全州府里的人都知道州大小姐跑蟠龙山去灭妖了,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蟠龙山在哪的。那官兵见李折颜不像是在耍自己便姑且信了李折颜,他对姜岁抱拳说道:“小的们没见过大小姐的模样,若姑娘所言非虚还请姑娘同小的会趟州府。”说完他又回头对身后一个官兵小声说了句话,那官兵听完便快速离开了。
“这还差不多。”姜岁说着又瞪了一眼李折颜,后者着比较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那官兵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主动跟在李折颜和姜岁身后了。毕竟是州府,就算是姜岁一落地就能远远看到自家内院的高塔,可真的要穿街串巷的走过去也花了快半个时辰。
姜岁和李折颜七拐八拐的刚从一个街道内拐出来,迎面看到州府大院便看到三男两女在门口站着。
李折颜刻意回头看了一眼姜岁,之见姜岁眼泪已经涌出眼眶,她哭着喊了声:“爹,娘……”便跑了过去。
再看门口那五人,为首的中年男人已经激动的有些颤抖但李折颜能看出他刻意在压制着自己对这个这个掌上明珠的感情。而他身旁的中年贵妇在姜岁那声哭腔刚发出就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再看中年男子身后的一身戎装的青年男子,他先是对李折颜抱拳行礼,然后才对李折颜身后的官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至于另外两个的少年少女,李折颜能够看到他们自然流露真情实感是喜出望外。
李折颜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他看到的一家六口都是之间表面没有勾心斗角。
“小人姜平,替家父来向少侠行了了。感谢少侠对舍妹的庇护之恩。”等一家人哭的差不多了那名一身戎装的青年男子恭敬的对李折颜拜道。
“好说,好说。”李折颜微笑着回道。
“平儿,你先去忙吧。少侠请再受老夫一拜。”梁州州府姜末年说着对李折颜深深的鞠了一躬。
“客气。”李折颜说着伸左手去拦,却没有真的拦住而是结结实实的受了姜末年一拜。
这一幕被姜平看在眼里,他并未说话而是对姜末年行了行礼便骑马离开了。倒是一旁的姜岁把姜末年扶了起来。
“少侠——”姜末年刚张嘴便被李折颜打断了。
“是道士。”李折颜说着把自己的青玉丢给了姜岁。
“十方山?”姜末年并未看到青玉上的字便已经从玉的颜色上猜出李折颜的门派。
“在下十方,李折颜。”李折颜整了整背后的剑匣说道。
“道……哦,不对。仙师还请院内请。”姜末年听到李折颜自报门派姓名后刚刚直起的腰又悄悄弯了下去。
“十方山?”姜岁看着自己两鬓斑白的父亲,又看了看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李折颜诧异道。
“请。”李折颜对姜岁做了个请,便大步向院内走去。
“爹,你这是——”
“岁儿,你可还记得你离家出走前我给你提到你祖爷爷修行的门派?”姜末年拉着姜岁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往内院走。
“你是说他就是祖爷爷说的那个十席亲传?”姜岁当然记得姜末年之前说过的话。她要不是因为听说是祖爷爷的弟子,自己还不一定离家出走呢。
李折颜并没在意身后的父女是怎么议论他的,他在意的是自己的立场。这一路上他一言未发,也正是如此。
入了内厅,姜末年亲自给李折颜奉了茶。李折颜抿了口,他不说话姜末年也不感言语。李折颜看了看在做其他人问道:“是在等我说话吗?”
“仙师请讲。”姜末年回道。
“我十方山长座十席中有一位与你姜家颇有血脉亲缘,你们之间应该长有联系。”李折颜说着拿起桌子上茶点吃了一口看着姜末年说道:“相比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们是明确的,对吧?”
“明确,明确。”姜末年答道。
“尽然明确,为何人是由我带回?”李折颜说着瞄了眼姜岁又对姜末年说道:“她去蟠龙山是你让的?”
“小人不敢欺瞒,小人只是想让小女上山之前磨练一番,也算有所作为。”姜末年毕恭毕敬的低头回道。
“照你这个意思你是说,我十方山看人不准喽?”李折颜说青色的眸子越发的凌冽。
“小人不敢。”姜末年就算不抬头也知道李折颜话里有话,当然不敢再惹是非只能硬着头皮服了句软。
“你给她准备的所作所为时,怎么就没想到她的有所作为可能是送死呢?要不是我,可能你们还真收不到全尸体,更别说看见她活着回来了。”李折颜顿了顿有点玩味的说道:“先不说她若出事了,我十方山回怎么样。我们可以先聊聊你这动机。蟠龙山离梁州城这么远,你倒也挺放心她一个小姑娘外出历练。”
“道士,是我偷偷带溜出去的,父亲他不知。”姜岁见李折颜越发的咄咄逼人便维护自己父亲道。
“你现在倒是知道你是偷偷溜出去的了?那你有没有说这一路上可有凶险?比这一路经历多少磨难?”李折颜对姜岁反问道。
“我有带随从——”
“岁儿!”姜末年小生打断道。
“随从?你那些可有活口?”
“没……没有——”
“要不要你们父女好好俩续续?”李折颜打断姜岁的话又对姜末年说:“你既然有意让她去磨练,就应该准备好如何去庇护她,而不是让她被几个凡夫俗子拥护着,冒失的跑到妖邪的老巢。我撞见她那日,只有她一个人在东躲XZ。若是我晚点去,恐怕别说你们,连我都见不了她全尸。”
“道士……”
李折颜见姜岁一直在阻拦,便也无心再去说什么,他回过头对着姜末年说道。“既然她不让再说,那是不是容我俩去洗漱一翻,再弄点吃的?等她收拾好了,我便带他上山!”
“这是自然,是小人思虑不周。仙师请跟我来。”姜末年其实早有此意甚至他都已经命人烧好了热水,他之所以不敢先提出是怕他说了李折颜误以为自己嫌弃他那一身的邋遢和破烂不堪。既然人本来就想衣着整洁出出现那自然是祟了自己的意,这姜末年哪敢怠慢自然是亲自领李折颜下去清洗。
姜末年带着李折颜来到偏院,打开房门对李折颜说道:“里面请。”
“劳驾,帮我弄一身新衣。”李折颜说完径直进屋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姜末年连连点头道,他自是不敢离去,便换来丫鬟让她们去找适合李折颜体型的衣服,不一会便弄来了七、八套。
就在姜末年一件件挑选的时候,他的夫人姜氏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老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姜末年问?
“岁儿的亵衣,被人撕破了。”姜氏说道。
“啊?”姜末年看着姜氏又看了看房门。“你……你当真?”
“这能有假?”姜氏说道,她说着指了指房门问道:“你说莫不是——”
“休的胡言。”姜末年连忙将姜氏的手挡回道:“你说那刚才他对岁儿对关心是不是有些——,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真是?”
“我……我们家岁儿的清白……”
“你先去问一下岁儿究竟是何人所谓。如若真是,只怕你我二人便只能作罢。”
“老爷……”
“我自有考量。”
“可……”
“可什么可……你还等什么?你先去呀!”
姜氏被姜末年赶走以后,便回到姜岁的别院内,她退去左右丫鬟后对屋内的姜岁说道:“岁儿,娘进来了。”说完也不等姜岁应声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时的李折颜正泡在浴桶里,他看着浴桶里自己放的丹药慢慢化开,又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瓶直接倒入浴桶内。那浴桶里的水原本还是清澈的,等那小白瓶里的粉末溶入浴桶里的热水一下子就变成了血红色。李折颜原本青色的眸子渐渐的也变成了血红色,他感受到自己体内原本消耗过多几乎枯竭的灵气一点点恢复。虽然不多,至少聊胜于无。
大改泡了半个时辰,李折颜从小憩中缓过神来。他正准备起身穿衣没想到门一下被人给踹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怒发冲冠的姜平,他一身戎装提着刀直接闯了进来,快步走向还在浴桶里的李折颜指着他怒道:“无耻小人。拿命来!”说着便一个箭步举刀要劈过去。
李折颜波澜不惊的看着姜平,他甚至都没有把姜平放在眼里。他左手伸出水面对着虚空划了一下,便有一把四尺长的莹白长剑将姜平的刀弹了起来,李折颜又划了两下,那莹白长剑便飞快划过姜平的裸露的脖子并在姜平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仅仅一瞬间,姜平不但先手的优势荡然无存而且连自己的武器都被人卸掉改受了伤。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我也不管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若敢在我面前再拔剑,那你的手就不要了吧。”
李折颜说着虚空一握,姜平就像被什么突然扼住喉咙一般硬生生提了起来飘在半空中。李折颜也不给他反抗和反驳的机会,他朝门口看了一眼,便直接把姜平从门口扔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平儿?!”就在姜平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之后,姜末年气喘吁吁的走进别院,他看着姜平身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剑鞘便大骂道:“逆子,你要做什么?”
“爹,小妹她——”
“逆子,你怎就这么沉不住气?是哪个不长眼的谁让你来的?”姜末年一巴掌打在姜平的脸上,对着姜平又是一脚,怒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得再踏入姜府半步!”
“爹!”
“滚!——”
“且慢。”李折颜披着他那破道袍靠在房门上说道。
“仙师恕罪。小二无意冒犯……”姜末年正准备对李折颜给姜平求情,见李折颜左手上拿出姜平的配剑便不敢再说话了。
“你为何要杀我?”李折颜将姜平的配剑顺手甩了出去问道。那剑看似被李折颜随手一丢,却是直接刺穿姜平的裙甲竟,然有一半剑身硬生生的没入了地面。
“你个淫贼!我——”
啪!
姜末年又是一巴掌打在姜平脸上大声道:“你给我住口!”
啪啪啪啪啪……
“所以你们父子俩这是准备在我面前好好演一场戏给我看?”李折颜左手轻轻的拍着房门说道。
“小人不敢,只怪小儿年少无知,还请仙师大人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见李折颜识破自己的想法,姜末年尴尬的笑了笑。
“你说说怎么回事?”李折颜说着就突然出现在姜平面前,而他的手里也已经多了一把莹白长剑。他把剑架在姜平脖子上,在姜平白净的脖子上又多添了一道伤疤。
“仙师——”
“我没问你。”李折颜微微转过头,有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姜末年,后者便不再出声。
“我……”
“你什么?”
“是不是你玷污了我妹妹的清白?淫贼!”姜平大喊了一声。
“清白?”李折颜有些疑惑的看着姜平。
“娘亲说岁儿她的亵衣被人撕去了一部分。岁儿也说这一行别无他人。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做如此不堪之事?”姜平说道。
“什么颜色?”李折颜又问。
“无耻,下流。”姜平大骂道。
“仙师,仙师。”见李折颜持剑的手微微向内,姜末年连忙阻拦道:“白色,小女的亵衣是白色。”
“白色?”李折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那个白色,是姜顾姑娘自愿的。”
“自愿?”姜平和姜末年顿时目瞪口呆。
“我今早用千里传送将我和姜姑娘送到梁州之时,朝姜姑娘要了原本是她从梁州带去的东西,姜姑娘便给了我一块白布。不知道你们说的亵衣是不是那块白布?”李折颜想了想说道。
“仙师——”
“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早上你安排他做的样子,他可有做好了?”李折颜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啊?仙师说笑了,小人不知仙师说的样子是什么。”姜末年说着低着头瞪了刚要接话茬的姜平。
“不是刚进府门的时候,你跟姜平说的,让他找些死囚做样子吗?”李折颜说着走到姜末年面前看着姜平的脸对姜末年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谓的样子,是做给我看到吧。”
“那怎么敢,小人做什么都没办法逃得过仙师的法眼。”
“那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其实更希望姜岁在蟠龙山出事吧?”李折颜这句话一说完,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便已经在别院凝聚,与压迫感一起让姜末年感到恐惧的还有李折颜泛着杀意的青色眸子。
“我怎么可能会希望——”
“你派去那那一队铁甲军,应该也不是为了平定山匪吧?”
“仙师——”
“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无能,为什么不愿意助女儿一臂之力呢?”
“我——”
“现在我告诉你,姜岁从我见到她那一天开始,就是我十方山的人了。该怎么做你清楚了!”
“小人……”
“你有意见?”
“小人不敢。”
“爹?”姜岁走进别院看着别院内的三人,他们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岁儿——”姜末年抬头看了略带冷漠一眼姜岁,他也深知自己所作所为不配为人父母,可为人父母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是我的错,我故意引诱岁儿去的蟠龙山。”姜平站了起来,他不顾姜末年的阻拦脱口说道:“我知道蟠龙山险恶,所以故意让妹妹偷偷溜出了家。”
“为什么?”姜岁失声道。
“因为你习了姜师伯的《洞察枪决》。”李折颜说道。
“你怎么知道?”姜平诧异道。
“塞翁失马,误打误撞知道的。”李折颜看着姜岁说道:“姜岁的枪决第一层怕是经炉火纯青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枪意想必是你们迟迟没让她学第二层?”
“那枪本来是给我学的,结果我……”姜平说道。
“那你为何不学?”
“我——”
“我记得没错的话,姜师叔的枪决并不是很依靠悟性。”李折颜说道。
“因为哥左手有伤,握不住东西。所以他学不了枪。”姜年回道。
“救你导致的?”李折颜又问。
“嗯。”姜年点了点头。
“那,你要继续学枪术吗?”李折颜看着姜平说。
“我?我能学吗?”姜平似乎没想到剧情会突然反转,他兴奋的站了起来可有因为看到李折颜空荡荡的右臂情绪有变得低落了。
“或者,你要进我十方山吗?”李折颜又说道。
“要!”这回是姜岁的回答。她替姜平非常的斩钉截铁回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岁看着姜年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姜岁说。
“那好吧,你先回去准备吧。”李折颜对姜岁下了逐客令。
“那我说的话?”
“等你同我入了十方,师伯们自有考量。”
“行,我信你。”姜岁说完便离开了别院
“你当真想杀她?”等李折颜缺人姜岁已经离开后,他原本温和的脸又沉了下来,冷冷的对着姜家父子说道。
“仙师,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爹没关系……”姜平带着哭腔说着跪了下来。
“姜末年!”
“呵呵呵……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姜末年苦笑道:“哪有为人父母的人愿意迫害自己的骨肉的?岁儿若留在姜家必然也是护国一方的将领。我只是更期盼平儿能习的长生,给姜家多一些庇护。”
“你可知此去蟠龙山,姜岁几次险些丧命?”
“她若不去,若平儿去了难道结局会更好吗?”姜末年说着,也泪眼婆娑了起来:“您常年呆在十方,无需看清这凡尘的人情冷暖。我堂堂一介州府,我若不亲排子嗣去平乱,怎么给这些孩子去邀功?他们的锦绣前程我若不去算计,又怎么能护得了他们周全。”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错在贪功!”李折颜很认可姜末年的话,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立场。
“贪功?这世上还有什么功劳是可以唾手可得的吗?此刻若是平儿在蟠龙山,仙师怎么保证会对他如岁儿这般?若我平儿死于蟠龙山,岁儿还会如此坚决的跟仙师去十方山修仙吗?我所算计不过是两害去其轻,我又做错了什么?”此刻姜末年卸下了为人父母的伪装,他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爹——”姜平见自己的父亲为自己付出知道,也哭了起来。两人抱作一团。
“你错在,没有顾及儿女的感受。你错在,负了我十方山。”李折颜说着,转身离开别院,可当他一直脚已经迈出去之后,他又停住了:“当初姜师伯也是这般,被父母算计。若儿女之优秀并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温暖和关爱,那么长在富庶人家还不如生在庶民之中。”说完,他才离开。
“爹……”
“平儿,你记着。为父没办法庇护你们一辈子,所以,你一定要担得起这个家。”
在婢女的引导下,李折颜来到了姜岁的房间,房间里姜岁和姜氏也是哭抱在一团。
“你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十方山。”李折颜说。
“我——”
“你若想晚一天也是可以的。”李折颜又说。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姜岁看着李折颜,反过来问道。
“注意身体。”李折颜说完便出去了。
“岁儿,你真的要和他一起走吗?”姜氏一边问,一边帮姜岁擦干脸上的泪水。
“娘亲,这对我们姜家是好事。”姜岁略带哽咽的说道。
“这算什么好事?娘亲开心不起来。”姜氏用手抚摸着姜岁的脸颊:“岁儿自幼就让娘亲省心,现在大了做的事每每都让娘亲放心不下。”
“娘,岁儿现在是大姑娘了,小时候学的那些文治武功都要派上大用场的。你忘了吗?小时候岁儿的梦想是做大将军。”姜岁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尽量说话不带哭腔。
“娘亲还得舍不得。”姜氏抱着姜岁说着。
“有什么舍不得的。”姜末年走进屋子,他的余光在和姜岁对视的那一刹那就开始到处闪躲:“修仙之人,要了凡世,斩凡根。”
“爹。”姜岁站了起来,走到姜末年面前跪了下来:“孩儿不孝,不能再您二老膝下尽孝了。就请二老当做岁儿死在蟠龙山了吧。”
“为父的用心,现在你已经不重要了。平儿的所作所为爹希望你切莫再放在心上。我姜家对你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权当已经还清。你且记着,你入了十方上便是修仙之人了,修仙长生路道道不相同,莫要为了一时得失而自断前程。”姜末年将姜岁扶起语重心长的说道。
“岁儿紧记。”
“你看你,岁儿还没离家呢,你就要跟她断了血脉关系。你是生怕岁儿走的不情愿是吧?”姜氏见姜末年进门后就没说过一句客气话,便把话茬接了过来回头对姜岁说道:“岁儿,你爹不是要赶你走。平儿这孩子没有修仙的命你爹只能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爹——”
“你哪来的那么多话,她就算现在不走总有走的一天,你现在说这么多干什么?”姜末年见姜氏准备把窗户纸捅破赶紧打断姜氏说话,谁知一向温暖贤淑的姜氏现在却十分的反抗:“我如果现在不说,孩子能放的下心吗?你这个当爹能有啥用心?这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
“好了!爹!娘!你们别争执了。”姜岁见二人要争吵起来便讲两人分开,对着姜末年说道:“我不嫉恨爹和平哥哥。我也知道爹其实只是想磨练我,只是这次蟠龙山之行让我看清原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在面对那些牛鬼蛇神时都么的卑微。我那么好强的人,当然不愿意自己一直给别人保护了。”姜岁说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低声哭了起来。
“好孩子。”姜末年把姜岁揽在怀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姜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