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雷了,大雨倾盆的时节里,倒与他此刻,相得益彰
血红的官袍安然整理、一尘不染,男子一身白衣,对面一个青衣郎中跪地拱手,他看了看右手那枚发黑的银针,笑笑,便仰头饮下杯中酒
深宫
“陛下,夏裕新身在太安,近日天象不祥,”她跪倒在地,那少年却不曾回首回复
戍帝十四年,相故太安城,临水而欣……
她回想历史书上,短短的一句话,却把墨家给予天下的贤人,送离了大好河山
“薏苡,连你,也觉得,他活着,对天下,是种好事吗?”他冷冷吐字,随着质问
“先帝威武,却仓促托付江山,陛下三岁临朝,多少凶险,氏族大家无不是野心勃勃,权臣要挟祸乱,内阁崩殂,小小一州部事,”
“进宫之时,天下危亡,主少国疑,百官专权,横祸无数,舌战诸臣,百官失颜,无不意在谋其性命,”
“以御前三卫,不过千人之兵,周旋诸逆之心思,朝堂渐稳,又借官商勾结、万民书罪,了解多少狼子野心,”
“将领养寇自重,惧其雷霆之政,通敌,其召不得将援,自以墨家,道儒兵法,诸生热血,得力而净事,”
“整治官吏,任用大贤清流,划分商吏,为民请命,凡有事案,要求自己以后,皆亲与之,一州刑部,不可冤案错事,一州户部,不可非礼与民、不可叫教化书文,不耐烦而缺授与民,一州兵事,不可仗势,必以仁义将民”
“十年风雨尽身知,是非以后幽冥误。
以为生前晓凡尘,也有忠义还山河,”
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回荡,与窗外雷声呼应着
太安城
“先生,太安城主以安顿民众,大河翻涌,难为祸也,”他缓缓起身,看着放下手中杯子的男人
“好大的雨,”男人说罢,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他哭了,但他知道,先生并不喜欢爱哭的孩子,先生冲着大雨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非死不可,仙人境界的深宫魔头刘锦在符谷截杀、前来救先生的萧家祖宗萧然不惧道消,重伤刘锦,化羽消逝红尘那刻,也是劝先生身死……
那时,帝仓促而崩,为应对魔头刘锦、天门关上修道的百年前帝君神宗萧然,诸臣不得已安稳新帝,私下召集兵马,这时节,先生抓拿,稳定朝堂,刘锦更是一表对先生仁义
后来,先生老了许多,一生不然情字的他,身边跟着个美女,是刘锦送来的,说是墨家两代天才的杰作——婉儿
我从书上知道了,婉儿已经好几百岁了,太祖师父公输班胜道家仙人后,思想突破桎梏,创造了婉儿,后来太宗启罪,太祖师父跳入剑池,晚曦剑清白现世
直到御临皇帝当政,祖师爷公输之墨深交腾侯,得一张妖妃人皮;御临东征,祖师爷超凡入道,陨落之际,身形化尘,留下道根,被弟子放入机关处,后来,婉儿就出现了,像人一样……
先生离开长安,婉儿动情,被他利用,欣喜间,祖师爷道根——木指骨玉出现,被先生摘拿,然后和一个年轻人说了几句,便带我向着太安来了……
天放晴了,一行水渍向着屋外去,我也不知道知道睡过了多久
很多天后,婉儿来了,她气呼呼的打了我一巴掌,眼里流着泪水,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我知道,是皇帝偏爱的姑娘,她的穿着很奇怪,与我们格格不入
婉儿抱走了先生留下的、最喜欢的那把折影剑,姑娘则是哭着,留在了这里
往后的日子里,这小小的宅院,留下的,只有姑娘偶尔神叨叨的几句,“我要怎么回去”“我不属于这里”“戍宗皇帝最爱的是容妃,不是我
”
后来,许多年过去了,会偷偷爬在墙头看着姑娘笑的少年慢慢老了,姑娘把自己关在先生的书房里,看着那些书,似乎在寻找什么,婉儿回了机关城,自封在最深处的阎王殿
后来,那个姑娘突然消失了,或许许久没有见到她,那个墙头男子,带兵闯了进来……
听说他给她立了衣冠冢,一件很短的裙子和很薄的奇怪衣服,组成了对她的回忆——容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