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湛的话,李春苦笑道:“你莫非练就了穿墙术?快别说梦话了!”
苏湛心想,你自然不会看过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也没看过美剧《越狱》,更不懂高科技,在这紧要关头,也没时间和你解释这么多道理了。
此时苏湛只是微微一笑,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
李春惑道:“这是什么?”
“炸药。”
李春讥讽道:“苏湛,你在胡说什么,这么点闪闪发光的东西怎么会是炸药?就算是炸药能炸开这铜墙铁壁吗?”
“大人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普通的炸药……只是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些准备。”
苏湛拿的可不是明朝的火药制成的炸药,而是几百年后横扫世界的黑索金,是苏湛在路上以防不备放在身上的,幸好有这点东西傍身,要不然这时也只能抓瞎了。
苏湛从墙角抹了抹石灰,在墙上画起线条来,更是把李春看愣了,搞不懂苏湛这是搞什么名堂。
苏湛面色沉稳,心中已有了盘算。
胡克定律是材料力学和弹性力学的基本规律之一,是适用于一切固体材料的弹性定律。它指出:在弹性限度内,物体的形变跟引起形变的外力成正比。这个定律是英国科学家胡克发现的,因此叫做胡克定律。
胡克定律的表达式为f=kx,其中k是常数,是物体的倔强系数。倔强系数在数值上等于弹簧伸长(或缩短)单位长度时的弹力。弹性定律是胡克最重要的发现之一,也是力学最重要的基本定律之一。在现代,仍然是物理学的重要基本理论。
只要画出那堵土墙的几个关键受力点的坐标,把那几个受力点打通后,受力点的承受力量被削弱了,自然而然那堵墙很容易敲碎了。
苏湛头脑中正在进行详细的计算,可是在李春看来,眼前的苏湛就像是鬼上身了,在墙上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鬼画符!
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不屑,你个苏湛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画完之后,苏湛将几块制作好的带着胶着物的黑索金炸药粘在了受力点上,转头把牢房里的破布破被收集了起来,和李春蹲在另一头的墙角,双手抱头,让棉被尽量裹住自己。
李春和苏湛趴在棉被下,不知苏湛这是要搞什么鬼,只见苏湛又扔了一个什么小东西过去,就听见轰一声,漫天飞溅的石子像雹子似的噼里啪啦落在头顶裹着的棉被上,接着掀开被子扭头一看,直接傻了眼!
刚才好端端的墙,现在已经赫然有了一个大洞!
洞口直通室外,空气中尘土飞扬,弄得苏湛和李春两人都灰头土脸。
可是,此时此刻,李春看着灰头土脸的苏湛,却像是看着神仙一般,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湛看着李春的弱智样,忍住笑,佯装关切地给他擦了擦脸,道:“大人,咱们快走吧,估计他们听到响声就过来了。”
李春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和苏湛一起通过炸出来的洞逃了出去。
果然,顷刻,县衙内响声大作,火光点点,衙差们举着火把四处叫嚣,见着牢狱被炸出个大洞,都惊得像是大白天见了鬼,见李春和苏湛不见了踪影,更是乱作一团。
王县令本来心惊胆战地呆在屋里烧高香,希望做了这一票能获得太子那边的回报,谁知道还是棋差一招,愣是叫人家逃了,衙差来通知他的时候,他差点没惊得坐在地上!
这是一步险棋,不成功便成仁。李春这一逃,他自己很可能要舍生取义了,吓得急忙命令衙差去追!
他自己也顾不得披上衣服,穿着单薄的衣服跟着也追了出去。他匆匆出门,却没发现,身后一个影子闪进了屋内。
苏湛在暗处等衙差都追出去了,又悄悄溜进王县令的屋内,取了他们的包袱,里面有没有纪纲的罪证不知道,但是里面的白莲教的那些物件足够叫苏湛百口莫辩了。
取了包裹,在暗处和已经悄悄取了马匹的李春汇合,这回,纵使苏湛不愿意,也只能为虎作伥一回了。
叹了口气,苏湛就随着李春策马狂奔,向着京城而去……
“啪”!一个精致的青花鱼藻茶杯在苏湛面前碎成了碎片,苏湛和李春低着头,锦衣卫指挥使司里,雕花大椅上正襟危坐着满脸怒气的纪纲,地上成了碎片的茶杯就是他刚才一怒之下扔下的。
“好个周新,真是阴魂不散!”纪纲说话咬牙切齿,听到从牢狱之灾逃脱出来的手下的汇报,气得青筋毕露!
小喽啰他自然不会疼惜,左右臂也可以再培养,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按察使王素、长兴县令的作为,对纪纲这样的人物也不留情面,让他成了个笑话,他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瑟瑟风中,将死的周新临死前呼喊的话语又浮现在纪纲的脑海中,那时的周新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不成人形,却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声嘶力竭高呼道:“生为直臣,死当作直鬼!”
纪纲胸中一口闷气发泄不出来,却只能摔了茶杯宣泄几分,心中暗叹,周新啊周新,没想到你死了,还有人不怕死,要步你的后尘!好,你们一个个来吧,和我纪纲斗的都一个个去阎王殿报道吧!
纪纲脸色阴了一阵,又平复下来,对苏湛道:“你很好,很忠心,李春,你看百户哪里还有空缺?”
李春回道:“中后所还有个百户的职缺。”
“嗯,”纪纲沉吟一会,“苏湛,赏你升至百户,六品大员,你去中后所就职吧。”
在纪纲面前的苏湛,脑子里乱哄哄地盘旋着王素和王县令的身影,揣度着他们的下场,钦佩着他们的正直正义,虽然自己表面上像是与他们作对,而与纪纲为伍,但实在是自己无奈之举,正想着如何为他们开罪,却听纪纲已经升了她的官了,以后却要跟着夏煜了。
茫然程式化地道了谢,像一片浮萍似的告别了纪纲和李春,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中后所,待她觉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站在练功场里了。
拿起武器架上的钢刀,钢刀还是一如她第一次提起的一样锐利闪亮,但是现如今,她提起来却是如此沉重,她觉得自己手中拿的不再仅仅是一把刀,而是天下苍生,是许多鲜血与杀戮,许多污蔑与无辜,她第一次,觉得手中的刀压得胳膊难以抬起。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快要滴落出来,却突然感到身后一暖!
自己的背后似乎站了什么人,她还未来得及转身回去看,身后那人却已经伸出胳膊,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用力,将她提刀的胳膊笔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