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房门被猛烈的撞开,凛冽的劲风伴着破碎的木屑砸在屋里每个角路。
一伙兵丁冲了进来,各个面色不善,手里拿着各种武器,牢牢地控制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捕快大声说道:“搜查乱党,各人稍安勿躁。核实身份以后自然无事。”
话没说完,就看见路平在人群中拿着一把方天画戟,要多扎眼有多扎眼!那捕快吓得一激灵,赶紧呼喝大家把路平团团围住。
看到有官府的人前来,张家老大指着路平叫了起来:“这个人!他拿着兵器!肯定是乱党!”
路平顿时觉得自己这是真的说不清了——关键吧,自己还真的和那乱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望着手里的方天画戟,路平在心里腹诽,早知道就不拿这么扎眼的兵器出来了,哪怕就是画两把西瓜刀也比这个低调……
捕快领头的走了进来,是一名黑衣人,刚才就是他一掌劈开了房门。他瘦的像一根标枪,眼睛像狼一样发着光。
狴犴卫执事,历迟!
紧随他其后的是女捕头,一脸不情愿的季红菱。被要求配合狴犴卫的行动,让她觉得别扭。
季红菱和历迟属实是平级,只不过因为昨天的劫狱,让乱党的重要人物逃了出去。府尹震怒,下令严加搜查,她的捕快也临时归狴犴卫指挥。
历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路平,咦了一声。
张家兄弟赶紧迎了上去,说道:“大人,这个人手拿凶器,欲行不轨。肯定是和乱党脱不了关系,赶快把他抓起来吧!”
历迟瞪了他一眼,眼里的寒光让张家兄弟心生战栗。他哼了一声,“要你告诉我做事?”
历迟转身问路平:“路公子,这里有什么误会吗?”
在场的人以为路平此次肯定会被官差抓走,哪知道,这领头的看起来生人勿进的黑衣人,竟直接和路平认识!
更是直接和路平打起了招呼。
路平耸耸肩,“他们要打我。”
历迟看着路平手里的方天画戟,眼角有点抽抽,他们打你?你拿着这么个大杀器,直接可以杀个七进七出了吧?
他无奈的说道:“那你手里的兵器?”
“什么兵器?这是我画画的工具。”路平干脆的把方天画戟往肩膀上一抗,“我身为一个画画的,随身带着画具很合情合理吧。”
历迟无语了,这方天画戟里面带个“画”字,就成了你的画具了?你要拿它画什么?生死簿吗?
他无语的挥挥手,说道:“都是自己人,没事没事。”
张家兄弟看见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转眼间就变得风平浪静,他们忽然就觉得不安起来。
特别是历迟说的那句话——“自己人”!
什么叫自己人?
光是想想都能让他俩汗流浃背。
季红菱也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头看着路平,一脸嫌弃的说道:“路公子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的为好!”
路平窘迫的点点头,心里说道,那怕是不行,这还接了王妈妈一笔订金。看来这段时间得常来这里和各位姑娘聊聊理想,谈谈人生……
张家兄弟又傻眼了,衙门的总捕头也和他相识,看起来也很熟悉的样子?
历迟看着路平,问道:“那路公子刚才说的……”他转身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是哪位想对你出手?”
张家兄弟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狴犴卫的赫赫凶名,早已声名远扬。只要路平说句话,他们可能就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
路平笑了一下,指着他俩说道:“就是他们兄弟俩……”
“和我打赌,输了我一百两银子!”
听到路平的这句话,张家兄弟瞪大了眼睛,老二还兀自嚷道:“我们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银子?”
话没说完,被老大一巴掌抽在脸上。老大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一场误会!”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路平,说道:“多谢路公子。”
路平笑吟吟的接过银票,转手递给历迟,说道:“各位兄弟辛苦了,这给大家买点酒喝。”
历迟眯着眼看着路平递过来的银票,看了半天,笑了起来。
他接过银票,对路平说道:“那我就帮你给他们买点酒。”
身后的捕快和衙役都快活起来,虽然这钱不会平均到大家身上,但是下大雨的时候,润润嗓子还是可以的。
路平看看周围,和历迟说道:“这里都是和我一起来喝酒的,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历大人要不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当然没什么可疑人物了,最可疑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了。然后家里还有个方然……
历迟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酒就不在一时了。”
挥挥手,一众兵丁衙役鱼贯退场。临走的时候,季红菱还是嫌弃的看了路平一眼,哼了一声。
看你到时候能不能管住你的夫君不来这里……路平在心里吐槽,接着他发现,好像季红菱真的可以做到……
历迟走后,王妈妈第一个冲上前来对路平表达感激之情。她知道,这种全城的搜查,醉香坊的生意是无论如何也要受到影响的。
哪怕是搬出背后的势力,也不见得能够起到效果。牵涉到狴犴卫的事件,那老狐狸都不愿意出面的。
而现在,只是路平说上几句话而已,这件事情便消于无形。她热情的握住路平的手,一边说着感谢,一边又掏出一百两的银票,要塞给路平。
她可是亲眼看到,路平给了一百两的银票出去的。
但是王妈妈的银票没有递出去,因为被张家老大挡住了。老大不由分说的掏出一百两银票,说道:“路公子大人有大量,这钱应该由我们来掏!”
双方撕扯了一阵,最后王妈妈败下阵来,张家老大恭恭敬敬的递给路平银票,说道:“多谢路公子不杀之恩!今后公子有何吩咐,我兄弟二人必随叫随到,听候差遣!”
张家兄弟现在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不起眼的画师,其实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庞然大物。
今天自己能囫囵的站在这里,完全是路平不愿结下过多的因果而已。
而反过来,自己也可以借此机会,抱住路平的大腿,也说不定能不打不相识。
路平接过银票,他笑了一下,拍在桌上,说道:“这就当赔你们画的钱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张家老大摸着脑袋,喃喃的说道:“赔什么画?画不是好好的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二叫了起来:“大哥!这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