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小苇特别爱做梦,梦里也常常出现各种各样的人。很多时候这个梦里的形象她都能记住,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一个影子。她也不明白这些人和她的梦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常常在想,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心里愿望的补偿。梦里的人给她带来过温暖,带来过愤怒,带来过冷漠甚至是疏离。她的梦精彩的常常忘不掉,就像院子里那颗苹果树上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苹果花,常常想让她归隐田园。思绪越发飘离,带她进入虚无缥缈的梦境。
她躺在床上,很无力地想挣扎着起床,天快亮了。身旁的孩子也在安睡,但不久他们将都要起床,因为天亮了。
不论有多少个理由,她都无法逃避要起床的现实。
可是,她起不来。
看着身旁的孩子,她很无力。就像曾经读过的课本中描写的“西蒙之死”一样。她爬不起来。
此刻,有个男人进屋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母女俩。什么话都没说。他觉得她俩应该是饿了。
默默地走到了炉灶边,看了下家里仅有的食物,还好,还有几个红薯。
他拨弄着灶台下的土堆,将火又生了生。过了久远,一阵子香味飘来,床上的母女俩好似也有劲了些。
哦,原来是家里仅有的两个烤红薯啊。
他给她们做的。
男人起了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了内室的衣柜,把衣服放了进去。
芦小苇迷迷糊糊地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是孩子的老师。只是想不起来了。只是那个衣柜为什么放进了他的衣服?梦里,她还清晰地记得,她是有丈夫的,那不是大牛常放衣服的衣柜吗?她很想去阻止,可是浑身瘫软地说不出话。
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那个男人没有多说几句,只是默默地把红薯递给了床上的她们。后来,不知道了,没有后来了…
芦小苇仔细回忆了一下,许是很久没有带孩子去上课,老师有些担心,放心不下,于是来家里探望。进门发现那样状态的她们,于情于理,于世俗,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才好…于是,只能默默地做些什么便安静地离开了。
这个梦很深刻,刻在芦小苇的骨子里。这个男人和以前梦里的男人都不一样,这是一个新的人,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人。
不论如何,好歹是记住了这个梦,这一点让她颇感欣慰。毕竟记性越来越差,她记不住的太多。
能记住梦境,不论好的,坏的,总归都有它的情绪在。梦就是用来寄托的,这样她便能看清晰些自己的需求。
白日,昏昏的她挪着步子,带着没有情绪的心情又挪进了办公室。
又听说有人辞职的消息,她替那个人感到开心。却无法为自己有情绪。
她已经麻木了…
没有什么想法地活着。每日吃饭,睡觉,干活,做应该做的事。
这种日子会何时结束,她已经不再期待。仿佛人生总是留给不再期待的人。或许她是怕自己的期待一次又一次地落了空。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于是,不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