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在海水中一般的,突然之间无法喘气。夜晚,总是出乎意料的令人伤感,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如果没有多余的那一瞥,我想和那个孩子兴许是没有交集的。
夏日的傍晚,阳光可以很好地折射出暖色调,让世界显得温暖,让人感到不再那么孤寂。但是,那一撇之中,阳光的暖始终敌不过周身地孤独之冷。我想,如果是用相机拍下这一幕,那必定会让人觉得阳光、树木、花草以及那个孩童构成的是极为温馨的画面。可,瞳孔、人心所考究的终究与相片呈现的不一样......那个孩子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之中。
再每每经过那条道路时,我弟被我时不时地带在身边,意料之中,他们成为了朋友。我也从弟弟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姓氏——云。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浮在空中,自由,没有负担,也许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通过弟弟,我逐渐和他一起玩耍。无论玩到多晚,从未见过他的家人或是邻居,不,有个很和善的男人,是他的对门,我曾遇过。
那天,那个男人似乎是刚刚下班,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中划过的一丝惊讶。我笑着和他点了点头,他也笑着回应了我,然后亲切地问着那个孩子吃饭了没,要不要去他家吃之类的话。云家那孩子极为开心地同我们说了再见后,便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走了。兴许是我总爱观察,总爱思考,我觉得这个男人累极了,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累还要带着云家那孩子回家吃饭。
再后来,我便也总见到那个男人,他极喜欢看云家孩子玩耍,像是能使他放松。每每下班后,他也不再先带着云家小孩回去了,总是边与我聊着,边笑看着云家小孩。日子渐渐长了,我也渐渐知道了,云家小孩是个留守儿童,跟着奶奶过日子。兴许是这样的环境,那孩子总也放不开同他人玩,常常一个人在那里想着、发着呆。而那个男人的妻子身体也不太好,不仅时不时生病,还生不了孩子,因此,总逗着云家小孩玩玩儿,当着自己的孩子解解闷。
过了些日子,我稍许繁忙了些,等空闲下来,再去寻那云家小孩后,却再也寻不到了。接连几天后,我开始等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和善”的男人。
兴许是上天垂怜,一个夜晚,我终于见到了急匆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他。他看见我后,稍微愣了愣神儿,便装作没看见我一般,惊慌地往家跑着。我追着他,终于在楼道门口将他拦下。我问道:“云家那孩子,好几天没见着他来玩了。”那个男人突然之间哭了,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了,你去问问他奶奶吧。”说完便推开了我的胳膊,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我便也跟着到了云家小孩的奶奶家。再三询问后,我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呆滞极了。那孩子......不见了。
我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块似的。接连几天,我跟着警察询问情况。始终不得结果后,我敲了敲那个男人的门。那个男人开门见我,便急匆匆想将门关上。奋力地一推后,门被我彻底推开。“你最后见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我盯着他,想要看透他的眼睛。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什么,他的眼睛总是灰蒙蒙的,我再怎么想看透,也没再看得透了。我进到他的家,发现家具竟不是很齐全。“好了,我也不问那么伤感的话题了。怎么,这是准备搬家了吗?”那个男人松了口气般的回答道:“害,老婆生病了,挺严重的,就想着,把房子卖了吧,这几天先去医院住,至于以后住的地方,等治好了再说。”我转过头看向他:“生病了,都要卖房子了,那花销一定很大吧?”他往冰箱那儿退了退,回到:“也不是很紧,就想着借这个手术,刚好以后再换个好点儿的地吧。说不定一开心,生病还少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他身后的冰箱,问道:“这冰箱咋还留着呢?我看你屋子里可都卖的差不多了啊。刚好我有些渴了,我来瓶冰水喝喝。”我轻轻一推,他无力般的向一边倒去。像是印证我心中所想似的,我打开门后,看到了它——蜷缩在一起的“云家小孩”。
我一转头,看到了那个男人哭着举起了凳子。一刹那间,眼前黑了过去,我也不可置信地滑落了一滴泪水。再后来,我是在颠簸的过程中醒了过来。看向了开着车的那个男人,又看了看摆在副驾底下的尸体,我慌了神。他见我醒了,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自顾自地说到:“我老婆病了,好严重,我看到她在病床上的时候,我都慌了。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数着身上的钱,我想着一定要让她好,一定要,可是我没钱了呀。然后有个男的跟我说卖器官呀,尤其是孩子的,在地下市场可受欢迎了。我想了好长时间,真的,直到我真的交不起钱之后呀。我就把他带到了我们家,说买了大鸡腿给他吃。他高兴死了,可进到我家之后,我又有点后悔,可那些人不后悔呀。他们可着急了,那孩子连鸡腿还没吃呢,就被他们捂了过去。”说着说着,那个男人便只剩下了呜咽声。抽了魂似的,我往后座一倒。等回过神来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大海。那海波涛可汹涌了,可是天上的云依旧悠哉游哉地保持着它自己的速度,不管底下到底多么混乱,保持着它的干净。
车子没有减速,反倒加速地冲了过去。我向那个男人扑了过去,可那个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狠狠说道:“我老婆是活不成了,我也杀了人,没啥劲了,你也知道了,那就一起死吧。刚好我陪我老婆,你陪那小子。”坠入海中那一刹,我推开车门,看到了天空,那么的平静、洁白无暇且自由。
真正坠入海底的时候,我分不清我是否哭了,只知道呼吸不过来可真难受,那个孩子如果去了天堂一定会快乐的。
眩晕感来临之时,我猛地坐了起来,慌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喘着气。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幸好是梦。可,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想着,那么多在外失踪的孩子呀,到底去了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