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眼的人,或者说不去算计的人,总会落入别人的圈套或者在别人的棋盘上。
一睁开眼。头顶上是石头。怎么会是石头?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被包扎过了。
我在牢房里?我的左边和右边关着的人,都在打坐,披头散发,但是身上的气息却让我害怕,左边那个,他周身的空气甚至都是歪歪扭扭的。我在哪?怎么回事?不是在守将府晕掉的吗?
带回这么重要的军报,不是应该躺在守将府,被重点保护吗?
右边的男人看我醒了,好久没有说话的喉咙,像是破水桶擦地,音调时高时低。
“小子,怎么进来的?”
“我嘛?这里是哪?你可以先告诉我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转回正常的语气,他的声音很威严,就好像一位将军那样沉稳。
“我是期城守卫,回来报告军情。”
“奥,输了还是赢了?算了,我们这些人,还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活过每天再说吧。”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了吗?”
他没有说话。我感觉自己被骗了,但是又不知道被骗了些什么。呼喊声透过铁栅栏,监牢的另一边是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这不能,至少不应该......
崇尚武学的世界,无论是哪个地方,都会有地下角斗场这个东西,人们戴上面具,带上钱,拿物质衡量生命,以贪婪回应野性。
面具之后,是猪是狗都无所谓,戴上面具,你就是主宰角斗场的死神。
当初参军,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一点,现在,外面,我应该已经被纳入战死的名单了,而我的家人,也应该被永久性升级成三等民了吧。
我心可以说是向善的,对于屠杀,极端的厌恶,但是一个人屠杀叫屠杀,一群人屠杀便叫做战争。但是现在我清楚的意识到,我要活下去,就必须作恶,或者说,必须杀人。
决斗,向来是要分出生死的。而地下角斗场更是如此,你杀人的方式越是残暴,你作为角斗士就越能让观众开心,你的身价就越高。至于逃出去或者杀穿全场,那是话本中主角才能干的出来的。小的时候,看过一本武侠书,名字叫《连国十八英雄传》,其中有一位英雄,号称“陆地霸主”,在地下角斗场三年间达到万胜,后来被军队收编,成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
当然,地下角斗场,是合法的。你只要能保证顾客的身份不泄露,就是合法的!
三年万胜,当时我就挺怀疑的。一天平均打十场,而且都赢,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啊!于是我特别留意了这个将军。以往,国家的君主,对于这种战力强大、经历传奇的将军,都是要嫁“公主”的(宫里面随便一个丫头,收着当名义上的女儿)。他没有,而且最后,等他死了,给他追封国姓“付”。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就是个托。
教书先生说,我们要学习付将军这种在绝境也不放弃希望,努力拼搏的精神。周围同学纷纷鼓掌!我呵呵了,但是也跟着鼓掌了。偶尔也会和同学说一说我的看法,但是他们都嘲笑我,说我脑子有毛病。对啊,我就是有毛病!
地下角斗场,里面的角斗士,几乎都是恶徒,没有自由的。所以,当顾客的押注偏向于让他死亡,他的饭菜里就会多出许多本来没有的。我想想啊,可以使人灵气持续外泄的释气丹,可以让人亢奋而脑袋无法思考的暴怒丹,当然,暴怒丹要配上虚弱丹,中和掉暴怒丹的气力增幅......
我这下半生,应该会死在这里,就和已经死在这里的无数亡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