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蓝的星辰海中住着一群鲛人族，他们的上半身是人类的模样，而下半身是漂亮的鱼尾。鲛人一族，善人言，也善编织。在鲛人族世世代代相传着一个恐怖的传说：族人不可接触人类，如若接触，必定惨死。
那一日，是鲛人芊歌十八岁的生辰。星辰海底，鲛人们正在为芊歌庆生，他们载歌载舞、觥筹交错。
入夜，芊歌趁着族人们都喝醉了，悄悄地游到了海面上。她探出头，看见一名人类男子正在哭泣。没多久，男子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入了星辰海中。
溺水的感觉让男子感到十分难受，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地抽离，他没有挣扎，而是任由身体漫漫地下沉。芊歌见状，来不及多想，她潜入海中，游到男子身边，把他救上了岸。
片刻后，躺在岸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名女子。只见她容貌姣好，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男子看傻了眼，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愣了愣神，男子疑惑的问道：“我这是死了吗？”
芊歌抿嘴笑了笑，答道：“不，你没有死，是我救了你。”
男子坐起身，又开始痛哭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有一腔抱负，想要进京赶考。奈何家中父母早亡，为了念书我早已是身无分文，何来盘缠可以进京赶考？与其如此烦恼，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叫芊歌，是鲛人族。你先别着急，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芊歌微笑着缓缓说道。
男子擦了擦眼泪，惊恐地向着芊歌的方向仔细看去。只见她上半身是人类的模样，身上穿着海草编织的衣服，下半身没在海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金色的鱼尾轻轻地摆动着。
“你好，芊歌，我叫云轩。听说鲛人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是否属实？”男子忽然想起一个传说，小心翼翼地向芊歌询问着。
“是的。”芊歌毫不避讳的回答到。
“那太好了，求求你把珍珠给我。我将珍珠拿去变卖，换来盘缠，便能上京赶考。”云轩拉着芊歌的手恳求到。
芊歌被云轩拉着手，并未挣脱，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云轩。眼前的男子虽穿着破烂不堪，但丝毫不影响他绝美的容颜。芊歌的心跳开始加速，红了脸庞。
“珍珠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思虑片刻，芊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要你愿意把珍珠给我，我能办得到的事情，就一定答应你。”云轩难掩心中的喜悦，打断了芊歌的话。
“嗯……成为我的夫君，我便把珍珠交给你。”芊歌继续说道。
“好，我答应你。等我金榜题名，我便回来娶你为妻。”云轩并未多想，一口答应了芊歌。
芊歌落泪，眼泪化作了颗颗洁白圆润的珍珠，交给了云轩。云轩把珍珠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仿佛抓住了希望。
“呐，这个海螺也给你，当你吹响它，我便会出海与你相见。届时我会找到海女巫将鱼尾化去，变成双腿与你在一起。”芊歌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了一个海螺交于了云轩。
云轩接过海螺，与芊歌简单道别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一晃五年过去了，芊歌迟迟未等来云轩。芊歌不愿再等，她去找了海女巫想要将自己的鱼尾化作双腿。
“芊歌，你可知鲛人族的那个恐怖传说！”海女巫问道。
“我知道，族人不可接触人类，如若接触，必定惨死。可是我不信，那么久了，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发生。而且上次遇到他后，我不还好好活着。海女巫，请你帮帮我，我要拥有双腿去陆地上去找他，他答应要娶我为妻。”芊歌坚定地说道。
“罢了，我与你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将你的鱼尾赠与我，我就将可以化作双腿的药水给你。”海女巫说道。
入夜，芊歌和海女巫一起游到了岸边，海女巫把药水递给了芊歌。芊歌打开了药水的瓶盖，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出来，药水在瓶中冒着黑色的泡泡，仿佛沸腾般翻滚着。
“怎么样，你可要再好好想想，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你真的决定把鱼尾换成人类的双腿？”海女巫最后一次询问芊歌。
芊歌没有回应，而是一口喝下了药水，疼痛感传来，金色的鱼尾脱落后，下半身化作了人类修长的双腿。海女巫拿了金色的鱼尾向海底游去，离开了。
休息了片刻，芊歌强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芊歌窃喜，自己终于拥有双腿了，终于可以去找云轩了。芊歌学着人类的穿着，提前用海草给自己织了一条裤子，穿在了下半身。
芊歌从海边离开，穿过了树林，赤着脚走啊走啊……天渐渐地也亮了，她来到了一座城镇。城镇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芊歌，芊歌所穿的海草编织的衣裤在这里着实奇怪。芊歌也发现了自己的穿着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在询问了路人后，她来到了成衣店。芊歌用珍珠向成衣店购买了服装和鞋子，然后接着赶路了。没走多久，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芊歌的肚子里传来。正当芊歌一筹莫展之时，远处飘来了烧饼的香味。芊歌寻着味道，赶了过去，用珍珠又买了几个烧饼吃了起来。
就这样一连几日，一路打听，七日后芊歌辗转来到了京城，找到了云轩的府邸。此时的云轩早已金榜题名，入朝为官，飞黄腾达，还娶了名门家的小姐为妻过着幸福的日子。
芊歌敲了敲云轩府邸的门，开门的是云轩府邸的管家。芊歌表明了来意，管家急匆匆地去通传。云轩听闻芊歌来了后大惊，他从未把娶芊歌的事情放在心上，当时只是为了得到珍珠罢了。思虑片刻后，云轩起了杀心，他和芊歌的事情，万万不能让现在的妻子知道。云轩召集府邸的护卫来到前院，又命管家开门让芊歌进来。
一踏入前院，大门便被重重地关上了，护卫团团围住芊歌，用剑指着她。芊歌大惊，可此时已无退路。云轩从屋内缓缓走出，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容貌俊美，不同的是他穿着华丽，早已不是那个贫穷潦倒的男子了。
芊歌大喜，喊到：“云轩，我来找你了。你答应要娶我的。”
“杀！”云轩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吐出来一个字。
众护卫得令，一拥而上，刺向芊歌。不出片刻，芊歌倒地，奄奄一息。
“为……为……什么？”芊歌愤怒地看向云轩的方向，问道。
云轩走到芊歌身边，挑了挑眉，低下头对着芊歌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利用你，所谓的承诺也是假的。”
“你……可曾……爱过……我？”芊歌变得越来越虚弱，眼泪落下化作一颗颗珍珠掉落在血泊中。
许是染了芊歌的血，洁白的珍珠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刹那间，开始下起了雨，越下越大……
雨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不知道流向了何方，越来越多，满地都是……
冰冷的雨水打在云轩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答道：“从未！”
芊歌闭上了眼睛，坠入了黑暗。云轩捡起地上的珍珠，在衣服上擦了擦，发现上面的血根本擦不掉，珍珠完全变成了红色。云轩欣喜若狂，命人把芊歌的尸体处理了，又把珍珠收集了起来，打算送给现在的妻子。
没过几日，突然传来了云轩和其妻子，不知因何原因暴毙身亡的消息，而红色的珍珠也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