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远古时期剩下的神族只剩下天族,龙族,凤凰,九尾白狐,比翼鸟以及仙鹤。仙鹤族栖息在栖霞山,现任族长是姝央,是个处事极为张扬的女子。不同于一贯的一幅白衣飘飘,遗世独立的仙鹤族人,她总是穿着极其艳俗的红裙,但那红裙衬着她那凤眼星眸,朱唇皓齿,以其那一头及腰的漆黑长发,倒是极为合适。各神族年长的一些人总会纷纷议论指责,历代的仙鹤族长是多么的端庄得体,处事也波澜不惊,而如今的姝央却是个不够稳重的,无奈上任族长已仙去,又是只余这一个女儿的。倒是一些小辈们都夸她赞扬她。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拜访的,还有各族青年才俊上门提亲的,人多得踩坏了不少栖霞山上的花草。但都被拒之门外,连姝央的面都没有见着。不久之后,便没有人再来了。
近百年来各族安好,也没有发生什么喜事祸事,更没有相互间的拜访,谁也不知道仙鹤族族长凭空消失了五百年,再次出现时是九尾白狐族长最小的女儿的八百岁生日。正是青丘桃花盛开的季节,姝央只身前往青丘祝贺五百年前那个总爱缠着她的小姑娘,却穿了条素白的裙子,依旧是五百年前的美貌,但面容沉静内敛,完全不同于曾经。
长辈们纷纷赞叹,小辈们倒也没有挂在心上,毕竟姝央不管穿红裙还是白裙,都是一样的明艳动人。倒是那刚满八百岁的小狐狸,拉着姝央的裙子,仰头望她:“姐姐,我记得五百年前你来看我的时候,总是笑着,笑得可好看了。”
姝央也只是微微扬起嘴角,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目光却投向远处,那重重掩映的桃花深处,又是怎样的风光。
前些日子二哥跟我说天族的太子要娶亲了,娶的是凤凰族的春祁,我凑着热闹也去看了看,今年差不多两万岁了,阿爹私下和阿娘商量着要把我嫁出去,我路过时耳朵尖就给听到了,真是一对狼心的爹娘,我才这样小。
天族果然是气派异常的,听说请了各路神仙,连西天的佛陀也来了。大小宴会摆了七十二场。远远地就看见那位叫仓庚的太子不停地接受众人的道谢。我在看,姝央有没有来呢?八百岁生日过了就没再看见过她,阿爹阿娘又不许我出门,即便出去也得跟着哥哥出去,只可惜啊只可惜,二哥是个喜欢男人的主,他丝毫不管这里有只未成年的狐狸在旁边,直接就扑上去,让我成功地流了一滩鼻血。然后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他才注意到我。美人当前,妹妹在哭,让他很为难,在我以为他走过来安慰我时,却把我一棒子敲晕。真真是世风日下。现在对这种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至于大哥,大哥是个大忙人,阿爹阿娘需要定期出去云游,一云游就是云游个几千年,狐狸窝没人看管,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每天忙得死去活来,还要体恤各地民情,啧啧。
天边亮起一道刺眼的红光,让人睁不开眼,伴随着炎炎烈火,是娶春祁的婚车到了。仓庚走上去,两人皆是一身扎眼的红色,我想着姝央也喜欢穿红色,可这么多神仙中,除了他们两个,竟没有一个穿红色的,我略有些失望。
那两人看上去琴瑟和谐,恩爱异常,真真是郎才女貌。我同哥哥讲我去各处溜达一圈,二哥美人在怀,只是对我摆了摆手,我心满意足地逛起了天族的地盘。其实我应该乖乖坐在那里的,不然也碰不到那人,碰不到那人,我也不会每天怀着一颗少女心了。那人叫做离璟,当时他正靠在一棵树下休息,眼睛闭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我自诩跟着二哥见了不少男人,有妩媚的有冷峻的有温润的还有二哥这种看上去能让人啧一口老血的,但是都比不上他这样的。这样的人居然没被二哥拐回家?二哥真真是不行了,我踌躇着要不要将他的样子画下来然后献给二哥,以此换取我日思夜想的紫水晶。
从随行的袋子里拿出纸笔。我画画不是很好,尚可入眼。我咬了咬笔杆,又偷偷瞄了他几眼,应该怎么画才能把这等风姿画出来,对此我很苦恼。
我提起长长的裙子小心地在四周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的角度。慢慢地坐下来,把纸放在膝盖上,开始画画。
我画得虽然不好但也还算顺畅,可是不知怎的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树上的叶子都沙沙作响,我心慌地担心他是否会突然醒来。风停一切归于寂静,我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那一头原本松松散散别在耳后的黑色长发被风吹了下来,遮住了脸。
我看着那幅画到一半的画,心里想着:如果我上去把他的头发撩到一边会不会吵醒他。心里另一个我又在撺掇着,刚才风那么大都没有把他吵醒。最终紫水晶的诱惑使我咬咬牙,慢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