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包子铺前人流攒动,时至晌午人只会越来越多。
“老板,给我拿些包子!”
“这里也要!”
“懂不懂先来后到?”
坡脚汉子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心里高兴的很,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呢。
“各位大爷稍等,马上就来,都有!”
“你家俊小子呢,怎么没帮忙?”个别经常来吃饭的熟客疑问道。
坡脚汉子一直在紧忙着,唯一的儿子却没有出现,怎能不疑惑。
坡脚汉子动作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越干越快。
“唉,我家的情况,乡亲们都了解,这些天情况不好。”
坡脚汉子并不是给时清打掩护,而是家中妻子的身体状况确实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这样啊。”客人都不再多问,再问就是伤口撒盐了。
“老伯。”一声浑厚的声音在铺前响起,一个身着白色衫子的年轻男子站在铺前,腰间还绑着一根苍紫色涡纹丝带,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
坡脚汉子回过头看了看来人,“哎呀,少侠回来了,快请!”
坡脚汉子一看来人是边安,马上让他进屋去,将结果告诉清儿。
“嗯。”边安应了一句,走进了铺子里。
铺子前的客人都看见了边安走进铺子里。
“老板,这人谁啊,来做什么的?”
“对啊,没听说你家还有这样一个人啊?”
边安的打扮和气质与坡脚汉子完全不搭边,众人也想不到有什么联系。
坡脚汉子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屉,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这都多亏了我家清儿,不然我一个瘸子哪里去认识这样身份的人。”
“这人谁家的公子哥啊?”
“看着穿的衣服,贵重的很。”
“你还能看明白人家衣服的料子呢?”
“看不懂,也能看出来贵啊!”
一众人都在讨论着边安,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讨论富人的八卦是极为有趣的事情,仿佛自己以后也会拥有一般。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少爷,人是真好,还帮忙给我家内人看病。”坡脚汉子随口应了一句,当然是随口瞎编的。
“我看只是长的颇有尊贵之相罢了。”一个坐在铺前喝酒的汉子也搭上了话茬。
坡脚汉子和众多熟客都看向此人,此人身形壮硕,即使穿着衣服也不难看出衣服下面藏着的肌肉,一头束发,浓厚粗壮的眉毛,单眼皮的眼睛缺不显无神,宽厚的鼻翼和嘴唇,一眼看去莫名觉得此人很有安全感。
此人穿着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武者服,没有太多的修饰,身旁放着一把和他的身形不太相衬的剑。
武者,顾名思义,是一群修炼武功的人的总称。
武者不管在白武圣朝还是其他圣朝都是不很招人待见的角色,因为,只要圣朝需要大量的武者给他们卖命的时候,那就是战时,而打仗是会死人的。
但是,武者的数量却也不少,每年在各大宗门开始招人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的年轻人踊跃参加。
毕竟,大侠梦,是每个男子最可能会有的梦想。
所以,武者也是在平常生活中常见的人。
但是,这个武者看着就其它武者不同,看着就厉害。
“大侠的意思是,这人不是贵公子?”坐在武者身边的客人问道。
还未等武者搭茬,有人说话了。
“我看着也不太想。”一个瘦瘦的人坐在熟客当中,摸着下巴,语气带着些自豪。
“去,又来你早知道那套!”
“嘁,你不烦我都快烦了。”
“哈哈哈!”
熟客们说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笑话,打趣着中间的瘦子。
瘦子憋了大红脸,手指指点点的,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
“看他说不出话,我这么痒痒呢?”
“哈哈哈!”
熟客们中的气氛逐渐火热起来,也不在意什么贵不贵公子了。
武者看着熟客人们搂着彼此哈哈大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哈呀!”武者舔了舔嘴唇,摇了摇手中的碗。
“掌柜的这酒,何处来?”武者突然看着坡脚的汉子疑问道。
坡脚汉子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也没听下活计。
“客官算是来对了,这酒在我们河树县就两处有,算上我们这里。”坡脚汉子将包子递给面前的客人,嘴里也没停下。
“这倒没错,除了半月楼就这里有了!”哈哈大笑的熟客中抢过话题,帮坡脚汉子回答了起来。
武者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碗,“为什么呢,我看这包子铺不像能买的到一叶清的店铺吧,无意冒犯!”武者冲坡脚汉子拱了拱手。
熟客站了起来,“嗨,也不知为什么,九叔他老人家就是特别得意时清这小子,什么好处都想着他,嗝~~!”
熟客拍了拍肚子,显然是酒过三巡,快要站不稳了。
“哈哈,我没醉!”熟客一下拍开了想要扶他的手,自己杵着桌角挥舞着手。
武者紧接着问道,“时清为何人?”
醉酒的熟客身体晃了晃,刚要张嘴说话,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唉~~唉!”
“日中就喝的烂泥似的,你这天杀的!”一个妇人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揪着酒醉熟客的耳朵,嘴里咒骂着。
“哈哈哈!”过路的行人和熟客们看着眼前此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熟客嘴里叫唤着,身体跟着妇人的拽动挪动,腿脚不时的还较起劲来。
“改日……改日一醉方休!”醉酒的熟客摆了摆手,被妇人拽着走进了别的街道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的笑声还没有结束,时家包子铺前弥漫着轻松的气息。
“这家伙,看着怕婆娘,日子过得好着嘞!”还在喝酒的熟客中有人说道。
“谁说不是,我家那臭婆娘才是真的烈!”说话的熟客捂了捂脸。
“虽然说作为一家之主怕女人简直丢死人了,不过,我还有点羡慕这家伙,嘁!”一个熟客的语气中充满了各种滋味,也不知是那种味道。
“咵!”先前瘦弱的汉子站了起来。
众人都看向他,都知道他又要说我早就知道了。
瘦子熟客没有说话,在众人的注视下浑身都冒着汗水,嘴里也没蹦出一个字。
众熟客低下了头,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瘦子熟客看向了一旁的武者,武者拿起了酒杯,对他敬了一碗。
“啪!”突然的一声。
“我不管,生作男儿身,活出男儿样,谁敢碰我婆娘,老子和他拼了!”瘦子熟客双手拍在了桌子上,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
众人都没有说话,看着瘦子熟客,熟客左右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
“好!”
“啪啪啪!”
“好!”
“说得对!”
瘦子熟客说的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就是顺耳,众人都激动起来。
“好,此言胜过万语,这顿酒兄弟请了,诸位随意喝!”唯一不是熟客的武者,也站了起来。
瘦子熟客看着人高马大的武者和周围喊叫的人,红透了脸颊。
“喝他娘的!”瘦子熟客一旁的人,站起身来搂住了瘦子熟客,举起手中的酒碗。
“管他谁请!”
“喝!”众人都齐声大喊,举起了酒碗。
武者看着连行人都加入到了喝酒的行列,转头看向坡脚汉子。
“掌柜,还不快上酒?”
坡脚汉子也沉醉在众人的情绪中,回忆起了往日。
“得嘞!”坡脚汉子迟疑了一下,马上转身去取酒了。
“哈哈哈!”
熟客们的情绪都到达了一个点,看什么都想大笑一番。
“达叔,包子铺可不够我们喝的啊,该换成酒楼了!”
“没错,就叫……叫,兄弟楼!”熟客搂着瘦子熟客,皱着眉毛低头思索,看了看瘦子熟客。
“兄弟楼!”众人一起喊到,连那个武者也不例外。
包子铺外热闹非凡,一众人互相搂着饮酒,时不时爆出大笑。
包子铺内身着白衫子的边安和缠着布条的时清面对面的坐着。
“事情就是这样,不想暴露身份只有接受他的条件。”边安将在半月楼所见和商议的过程结果通通告诉了时清。
时清捏着下巴,“那我们只有等着九叔的通知了。”
外面突然爆出阵阵大笑,话语声烦乱错杂,听不清说的到底是什么,总之就是大笑。
“这是在干什么呢,外面?”时清站起来,走到了窗子旁向外看去。
“吱呀!”坡脚的汉子时达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内的二人。
“多谢少侠大恩,清儿啊,爹去买酒去了!”时达进来后对边安道了个谢,对时清说了一句话就忙着去取钱了。
“哦,嗯!”时清摸不着头脑,含糊的应和着。
时达腿脚不好使,在屋内快速的忙活着,身体一上一下的。
“爹,我和你一起去吧。”时清见爹今日竟然这么有精神气。
“不用,不用…你在家好好养着,我去就行!”时达拒绝了时清,拿上了钱袋。
“吱呀!”时达关上了们。
时清趴在窗子旁,看着外面的情形。
“买酒去咯!”时达拿着钱袋,挥舞了几下。
“我去!”
“我也去!”
“走!”
客人中几个年轻的男子翻身跳了出来,跟在时达的后面。
武者和熟客们喝酒乱作了一团,刚刚路过的行人躲得远远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邪门帮派聚在一起喝酒呢。
“真是奇了个大怪的!”时清也见过交情甚好的人在这里喝酒,也没这么疯啊!
坐在凳子上边安在时达一进来的时候还有外面的动静就已经有了点好奇,但是耐住了性子没有去看,此刻他非常好奇外面的情况。
“咳咳!”边安借着咳声,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走到了时清的身后,探头张望着。
突然,边安脚下一个踉跄,挨上了时清。
“吱呀!”内屋的门被推开了,走出一个女子。
该女子身着一身栗色蟒袍,一头黑亮的长辫,长着白玉的下巴。
“啊!”女子伸手捂住了嘴。
时清和边安听到身后的动静同时回了头。
一个女子站在门前,双手捂着嘴,眼神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
时清和边安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女子。
“嘿嘿!”时清向女子摆了摆手,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