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仰天反问道:“既然都知道咱们的目的!怎么会方便行事呢?”
狼郢回答:“康王对此行真实目的我现今才真正理解,就是让民怨更大!让各武林门派再不压抑,一次将所有的积怨都归结在当今圣上。”
众人听罢,满脸震惊。看着众人的表情,狼郢满不在意的说道:“你以为这就完了?这才哪跟哪啊,我再问问诸位!巳卯大会举办了几届了?为何圣上现在才得知?还有康王利用我把事情做大激起民愤,他又要怎么做才能把当今圣上逼下朝野?最后,他又需要什么手段把自己从三兄弟中脱颖而出,从而继承大统?”
狼郢说的每一个字如羽箭穿心,将众人的对康王的传统印象击碎。谁都想不到,康王此次行事竟有如此惊天大谋!柳慕儿最先发话,说道:“那你这次真是九死一生!”
狼郢笑着说道:“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忠诚死士,任人宰割!他康王这次想坑我,那我也坑他一把!”
秋娘急忙问道:“怎么坑?”
狼郢回答:“康王不是想借我之手挑动武林人士与圣上对抗吗?我偏偏不如他怨,今日我把康王派我来执行圣上圣喻的事已说与奚羽甯和卓芝,虽然武林八大门派和两大山庄不一定有多齐心,但是这种永绝后路的做法,相信他们会齐心阻止!只要我不动官兵和府衙,单靠我去巳卯大会,绝对是阻止不了的。原本康王就想让我拉着在建州的瑞王一起上船,这次我就跟瑞王一起坑康王!反正他们兄弟之间,都想争夺大统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了!那我就给他们之间的争斗添把火!他康王既然要抛弃原先救助过的武林门派,我相信瑞王是很乐得接手的。我不仅要联合瑞王,还要以这些为条件,从瑞王口中要出我想要的东西。”
虽然这些话从狼郢口中说出轻轻松松,但众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的属于九死一生的布局!狼郢只要稍微办错一件事,那就将迎来灭顶之灾!毕竟,联合亲王破坏圣喻,这可是灭满门的罪过。柳慕儿和秋娘两人眉间的愁容不减,看着眼前的酒菜也不香了。不过,单仰天和净心倒是混不在意!既然狼郢有了自己的计划,他二人谨慎听令行事就好!躲不过初一,你也躲不过十五,如果是必死之局,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可既然狼郢胜券在握,大家还是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酒席过后,柳慕儿还是不放心,拉着狼郢离开客栈,去了自己的住所。虽然也是客栈,不过这个客栈清净了许多。
狼郢满脸疑惑,问道:“这家客栈,我第一天来江宁府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这地方可太安静了!”
柳慕儿捂嘴笑道:“一路摸黑过来,你也没看到周遭环境。这家客栈是在一所仕院之中,如若不是我早先便认识了店家,连我都进不来!这是一间专门为学仕提供寄宿的客栈!”
狼郢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安静!”
柳慕儿和掌柜打了招呼,就拉着狼郢进了房间。房间装饰清新幽雅,方桌之上还摆了一盆兰花。不过,狼郢进屋先看了看床帏,不出所料只有一张床。
狼郢便和柳慕儿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回去与他们睡吧!也就这一宿,明日咱们就往建宁赶了!只要进了建宁地界,他们也就不敢造次了!”
柳慕儿急忙拉住他说道:“这可不行!奚羽甯这小女子毒辣得很!我可不放心!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狼郢眼看今夜柳慕儿是不会放他走了,也就死心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不过,越坐着越不对劲,就一张床,虽说形势所迫,但最起码得要两床被褥吧!虽说柳慕儿是二叔给自己亲定的媳妇儿,可这还未过门,名不正言不顺的睡一张床,这不是败坏女儿家清白吗?狼郢在这越想越不对,起身就要推门而出。
柳慕儿急忙一把把他拉进屋内,问道:“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怎地又要回去?”
狼郢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伙计要床被褥!今夜我就睡地上了!”
柳慕儿一脚踹到狼郢屁股上说道:“我瞧你是得了娇病!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敢嫌弃老娘!老娘带兵打仗的时候,每夜不也是和将士们同吃同睡!哪来这么多酸讲究!给老娘好好待着!”
柳慕儿这一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反正狼郢受了这一脚,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柳慕儿也不管他,安心洗漱。反倒是给狼郢整了个大红脸,自己这般做派反倒遭人嫌弃娇气,他一个大男人反正是没脸看柳慕儿了。
不一会儿,柳慕儿洗漱完,又轻踹了一脚假模假式背过身去的狼郢,狼郢急忙转身笑对柳慕儿,柳慕儿撇头抬眉,这意思狼郢赶快去洗漱。狼郢也不含糊,急急忙忙去洗漱了。柳慕儿则在屏风之后,窸窸窣窣的换了衣服。等狼郢洗漱完后,柳慕儿已是钻入被窝。狼郢站在床前不知所措,只听从被褥中传来一句话:“赶紧滚上来!”
狼郢面露喜色,站着将外衣褪去,穿着内衬就钻进被窝。狼郢钻进被窝也没敢乱动,平躺着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拉着被领。这时,感觉一道掌风从自己面门前呼啸而过,桌上的蜡烛灭了!
一具柔软的身体钻进狼郢怀里,狼郢知晓这是柳慕儿!玲珑紧致的身体紧贴着狼郢,狼郢叫苦不堪。柳慕儿轻声说道:“你别乱动哦!今晚只有老娘动你的份!这算是帮你这么多次收的利息!”
狼郢求饶说道:“姐呀!你饶了我吧!”
柳慕儿在狼郢怀中咯咯笑道:“不会吧!狼家少东家就这点能耐?”
狼郢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
这时,柳慕儿紧紧的抱着狼郢说道:“这次的事儿,是不是没有把握?”
狼郢也平静下来,回答道:“没有那么严重!我在酒席上是吓唬他们的!净心和单仰天两个二杆子愣头青,不说些吓唬他们的话真管不住他们。”
柳慕儿接着说道:“老娘就一句话:君生吾生,君亡吾亡!”
狼郢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调侃道:“让一名万人敌陪我一个无名小卒死,是不是有点亏啊?”
柳慕儿摇摇头说道:“既然聘礼以下,那就没得商量!”
狼郢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隔着被褥,轻轻的拍着柳慕儿的背说道:“放心吧!既已有了婚娶,那我便不止为自己考虑。虽说有了目标,但现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会万般小心,绝不辜负你!”
柳慕儿听了这话似乎放心了许多,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她往狼郢的怀里又挤了挤,轻声说道:“睡吧。搂紧我!”
狼郢便听话将她搂紧,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从屋内传了出来。这时,只听屋内一名女子骂道:“禽兽不如!”屋内又传出一名男子声音,激动的说道:“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巳时,萧玉居门口,两辆四驾马车正在搬运行李。荷花和秋娘看着,右脸蛋红肿还在指挥搬行李的狼郢,两人捂嘴上了马车。这时,单仰天走到狼郢身旁说道:“小秃子来架你们这辆马车!我去给柳家军的兄弟们驾车!你脸没事吧?”说完哈哈大笑。
狼郢含糊不清的骂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赶快去架你的车吧!”
单仰天笑的前仰后合,喘着粗气回答:“好好好!我去驾车了!你让秃子跟紧点儿!一会儿在城外和福盛镖局的人汇合!”
狼郢点点头,上了马车坐到驾车位上,指着在前面缓缓开动的马车,冲着在马车上等候多时的净心含糊不清的说道:“跟上他!跟上他!”
净心疑惑的问道:“啥?你说了啥?”
狼郢涨着通红的脸,大声的说:“跟上他!跟上他!”
净心这才明白,驾车说道:“你说话清楚一点儿好不好!”
狼郢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
净心又满脸疑惑的问:“啥?哎呀!你说清楚一点嘛!”
狼郢揪着净心的大耳朵吼道:“你!以!为!我!不!想!啊!”
净心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回答:“行行行行行!你肯定是昨夜居心不良!让柳施主给教训了!”
狼郢欲哭无泪,不过自己现在说话也说不清楚,干脆不理他,转身钻进马车。
车内坐着的秋娘和荷花,看着一脸颓样的狼郢进了马车,笑嘻嘻的捂着嘴。狼郢懒得理她俩,扭头躺在一边生闷气。这时,感觉一种凉丝丝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肿胀的脸上,睁眼一看,原来是荷花,拿着一包牛皮袋子放在自己脸上。
荷花笑嘻嘻的说道:“这是秋姐姐今早看你这个样子,专门去客栈冰窖里取了一些冰块。赶快敷上吧!估计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狼郢满眼感动,看向秋娘,谁知秋娘理都不理他,轻哼一声转身看着车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