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郢这一嗓子,把周边的路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哪来的疯子?!”
“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京城大呼小叫了!”
“嚯!你瞅瞅!聊宝斋李掌柜还真出来了!”
“真的!嘿!俩人还说悄悄话呢!”
没错!狼郢喊完话李思维便带着鲁老大一行人来到台子上。
李思维站到狼郢身边,鄙夷的看着狼郢说道:“丧家之犬也敢造次!”
狼郢笑道:“光脚不怕穿鞋!我有什么不敢的!”
李思维说道:你还真不怕我找官府抓你是吧?!”
狼郢回答:“你叫官府抓我就不怕我抖搂出这聊宝斋的真正主人是谁?”
李思维大笑道:“哈哈!你去说啊!灭你全家的人怕不是正在找你这个漏网之鱼吧!”
狼郢说道:“我逃脱不开,你也没什么好下场吧!聊宝斋这么个肥肉,能让你占了便宜?既然能灭了我全家,灭你个没落官宦子弟也是小意思吧?”
李思维沉思,确实!这狼家就是把双刃剑,他李思维能利用狼家有追杀之人挟持狼家故人,狼家故人也可以利用这追杀之人挟持自己。狼家,如此得圣宠的家族被灭族,到现在都没有官府公告,仿佛没发生过一般,这背后之人既能灭狼家,灭自己这个与狼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聊宝斋掌柜夺财也是不无可能。
李思维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想如何?”
狼郢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念在你为我狼家经营多年的苦劳,我接手聊宝斋后,把我从家中拿出的所有钱财,共一百万两白银给你,你看如何?”
李思维仿佛看傻子一样,看这狼郢说道:“那我问你,是个下金蛋的鸡重要?还是金蛋重要?”
狼郢回答道:“哪个对你重要我不知道,但你总该知道是谁给了这只下金蛋的鸡!”
李思维说道:“那就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狼铖当年救我于水火之中不假!可我欠狼铖,却不欠你的!这样我按照狼铖吩咐的,你把你的全部家产给我,算是入股聊宝斋,然后按月给你发红利,这辈子你不愁吃喝如何?”
狼郢盯着李思维说道:“就算我二叔已然去了,却也不是你这等杂碎可以直呼其名的!”
李思维大怒,不等他说话,狼郢接着说道:“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畜生!还想扣了我的家产?未免有点痴心妄想吧!”
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队衙役,领头的身穿官服,带路的是那天在聊宝斋招呼狼郢的小厮,小厮看着狼郢露出邪笑。
“让开!让开!”衙役们拨开人群,身穿官服的人走上台子,看了一眼狼郢,走到李思维身边说道:“李老弟!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思维一看这人来到,底气更足了,说道:“哎呀!陈老哥!您可来了!这人在这大呼小叫,大言不惭说要问我收账!您可要为老弟做主啊!”
“嗯?这么大胆?”身穿官服的人说道,转身看这狼郢。
狼郢做拱手礼说道:“大人!小民罗文,不知大人是?”
李思维怒瞪狼郢说道:“大胆!京都衙门陈学车陈大人是你随便问的!”
陈学车无奈的看着李思维,心想:真是个大傻子!
狼郢赶忙跪拜,说道:“陈大人!请您为小民做主啊!”
陈学车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什么冤情就快说!”
狼郢说道:“这聊宝斋本是家中长辈借于李思维代理经营的,现在他却想夺人家产,不归还于我!”
陈学车疑惑的看着李思维问道:“是吗?李老弟!”
李思维急忙赔笑道:“哎呀!陈老哥!我的品性您还不清楚吗?老弟我最懂规矩了,怎么可能干这种夺人家产的勾当!”
狼郢听完李思维狡辩,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旧书信,朗声道:“大人请看!这是李掌柜当时借我家长辈钱财开店所立字据!”这句话掷地有声,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看热闹的人群都议论纷纷。
“看来这人来聊宝斋收账不无根据啊!”
“这李思维吃喝嫖赌这么些年,哪来的钱开聊宝斋,我估计这小伙子说的借钱开店是十有八九的!”
“对对对!这么个败家公子当年能开聊宝斋可把人们都惊了一跳,一直以为是他老子留给他的钱,按现在这情况再想想,也对啊!他老子的钱,在他老子生前就被这败家子霍霍光了,他老子死了,怎么可能还留这么多钱给他开店!”
狼郢这句话是专门喊大声的,他就是要把李思维和陈学车都架到高处,让这事儿没有徇私舞弊的机会!至于那封旧字据,当然是伪造的!对付无赖便要用无赖的方法!李思维听完狼郢喊话脸都绿了!这第一绿,绿的是这事儿一下摆到了明面上,他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看热闹的百姓不会跟他站边。这第二绿,绿的是这所谓的借款字据,自己当年绝对没有签过什么字据,这完全就是这小子在坑他,可又不能说出实情!但要撒谎说是自己的钱开的,府邸抵债这事儿是人尽皆知,哪来的钱财!
陈学车也很突然,本来是台上三人说话,这狼郢这么朗声一说,弄得人尽皆知,最怕的是,他刚来这里时,他看到了停在春意楼下康王的马车,如果康王也在这里,这事儿便不好办了,他也只能谨慎对待此事,别出什么纰漏!陈学车接过字据,细细的看了起来!一旁的李思维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不已。
陈学车看完将字据给李思维,李思维不得不接过字据,他假装看了一会儿,说道:“这虽是事实,可聊宝斋现在可不止当初他家借我那点钱!我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打理店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说完,看向陈学车使了使眼色。
陈学车一看李思维眼色,立马接过话茬道:“对啊!罗公子,这些年李思维兢兢业业打理店铺,让聊宝斋成了现在这样,不是你罗公子拿个字据,说收回便收回的吧!总要给李掌柜一个交代吧!”
狼郢起身说道:“罗某当然知道李掌柜辛苦,为慰劳李掌柜,家中长辈在出门前特意嘱咐小子,拿上家中全部财产白银一百万两给李掌柜以慰劳。”
李思维说道:“你看!罗公子,这店铺之事你并不清楚,你让我今天交出店铺,你如果经营不善,店铺倒了,我的心血不是也付之东流了?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也不要这白银,你把白银再投入到店中,当是入股,连同以前借的钱财一起当干股,我来经营,每月按利给你分红,如何?”
陈学车立马说道:“罗公子!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啊!你省时省力,又能每月拿到分红,是个大大的好事啊!”
狼郢轻蔑一笑,心想:两个老狐狸,说的比唱的好听!说道:“陈大人不知,小子在家中就经营有道,所以长辈才派小子来收店!这样吧!陈大人,关于谁来经营店铺,交给老天如何,听说李掌柜平生好赌,咱们来赌一把如何?”
李思维在一旁沉思,直到看到一人,立马面露喜色,说道:“好!罗公子!咱们赌一把!这赌资就是谁来经营聊宝斋!”
狼郢当然,看到了李思维看到了谁,除了郭金龙也还能有谁?
李思维下台把郭金龙拉上台来,说道:“这位是如意坊的掌柜郭金龙,郭掌柜,就由他来坐庄,咱们俩开赌如何?”
狼郢装成不认识郭金龙的样子,疑惑的看着郭金龙。李思维一看此景,心中更喜,说道:“这个陈大人可以作证,是吧!陈大人!”
陈学车看着自信满满的李思维,立马回答:“是的!本官可以作证!郭金龙郭掌柜可是京城闻名的公道之人!”
狼郢装的满不情愿的样子,“勉强”答应了下来。
台子上立马有人摆来赌桌,李思维把郭金龙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半天,一会儿郭金龙拿着筛盅走上台来,说道:“既是俩人打赌,便用一个骰子就够了,猜大小!谁猜中了谁就有经营聊宝斋的资格!两位没什么意见吧!”
李思维和狼郢各坐一边,围观的群众已经把赌桌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了,人群喊叫道:快答应啊!快答应啊!李思维站在“大”的一边看着赌“小”的狼郢,又看了看人群躁动激昂,笑意差点没憋住!两人同时答应,话毕,郭金龙手中的筛子就开始摇了起来。
群众中有的人也跟着赌,把银两压在大小两字上,压大小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眼睛紧盯着郭金龙手中的筛盅,眼神随着筛盅上下上下,终于“嘭”的一声,筛盅扣在了赌桌上,人群突然寂静,只能听到筛盅里面的骰子发出“叮叮叮”的声音,一直到筛盅再不发出声音,人们盯着郭金龙的手,缓缓将筛盅打开,街上寂静的都能听到人咽唾沫的声音,随着筛盅慢慢被打开,人群中慢慢传出声音,由小变大:
“大!大!大!”
“小!小!小!”
声音越喊越大,郭金龙也罕见的流出了冷汗,郭金龙终于忍不住,一把将筛盅盖子扔掉,人们盯着筛盅中的筛子:
“两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