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鬼通天,郭金龙!江湖传言此人乃“杀胡口惨变”的唯一生还者,属万人敌,在京城黑道中天字级别,而且名号中多有大逆不道字眼,居然被庙堂悄然忽视的人物。谁人都不可在他面前提起“杀胡口惨变”,一旦提起,眼中瞳仁会变得赤红无比,此人也会变得兽性大发。
狼郢当然知晓此人是谁,今早鲁老大便将李思维与这位“鬼通天”的恩怨细说与自己,他来的目的也并不只是添置房产,他还想看看这江湖中盛名已久的万人敌是何性情。如若真如外人所传,是个嗜血猛兽,为何偏偏受制于李思维这等无赖。
狼郢说道:“郭掌柜可否赏脸今晚一聚?”
郭金龙疑惑道:“你都知我是何人了?还敢邀约与我?”
狼郢回答:“郭掌柜也是明白人,罗某既然敢前来邀约郭掌柜,便是心中有十足把握。”
狼郢在入京前,便化名罗文,便以罗某自居,便于隐藏身份。
郭金龙也不矫情,立马回答:“好!那我便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晚郭某去找你!”
狼郢听完,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出了如意坊,狼郢身子一晃,小翠急忙扶住狼郢,狼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同是万人敌,柳慕儿的气势与郭金龙完全不同!”
小翠回答:“可能慕儿姐姐试探我们武艺,并无外放气势。”
狼郢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麒麟军那人是什么武证之境?”
小翠说道:“应是百人敌,在他面前,奴婢也没有被气势所影响过。”
狼郢说道:“你我虽不受其气势影响,但其杀意之精纯,也是前所未见。”
小翠把狼郢扶正,撤手说道:“公子,原本我们都未曾见过江湖人士,只是安安稳稳的在过日子,谁知遇上躲不掉的劫数,以后万不可这般鲁莽行事,定要好好谋划,为自己谋出生路!因为小翠,只有公子这一个亲人了,公子如若没了性命,那小翠也不愿苟活在这世上!”
狼郢站定,温柔的看着小翠,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公子知道。”
当晚,狼郢在客栈摆好酒菜等郭金龙到来,陪坐的只净心和尚一人,小翠站在旁边服侍。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小翠将房门打开,却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大脸,郭金龙一人前来却满目疮痍。
狼郢看到急忙迎上前去询问道:“郭兄这是怎么了?”
郭金龙怒视狼郢道:“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狼郢满脸疑问,迎郭金龙到座位上,郭金龙气呼呼的坐在座位上,哼了一声单臂搭在桌沿上扭头不看狼郢。狼郢不解道:“郭兄,这是作甚?今天约完郭兄,我就回到客栈了,后续又发生了什么?”
郭金龙转头怒视狼郢,气氛道:“罗兄可真是得理不饶人!”
狼郢回答道:“郭兄说的哪里话!”
“哪里话?你今天闯进我店内直言要见我,我看罗兄也是坦荡之人也不矫情,便应了邀约。你至于吗!叫你媳妇来我店内大闹!”郭金龙激动道。
狼郢惊奇回答:“郭兄这怕是有误会,狼某至今未婚呀!”
郭金龙鄙夷道:“装!继续装!今天你走没半盏茶功夫,店内就来一位,头戴斗笠,背一木匣的女子!进店二话不说,手中乌龙鞭一甩,先掀了我店内赌桌,店内赌客一拥而散。然后我的手下连半招就接不下,全被打倒在地。我勉强迎战,被那乌龙十八鞭抽的遍体鳞伤!打完还不算,还撂下话让我好好配合你!”
狼郢恍然大悟,原来柳慕儿没回家,一直在保护自己进京!现在不露面,怕是会影响自己,就隐在身边。哎!这个傻娘们!也不知道这娘们现在又在哪?她一个女人家在哪寄宿,傻乎乎的保护自己干嘛?
思绪转回现在,狼郢摇摇头,赶忙赔礼道:“郭兄!抱歉!抱歉!是罗某的错!”
郭金龙说道:“不装了?你早说你媳妇是花妒相,我至于吗!挨这一顿鞭子!”
狼郢说道:“郭兄实在抱歉!族中长辈在出门前交代,要低调做人,谁知我这未过门的妻子竟也跟来了!”
郭金龙看向狼郢说道:“罗兄是哪里人士?既然族内能为罗兄指腹为婚花妒相,家中便也不是无名之门。”
狼郢眼睛一转,说道:“郭兄千万别这么说,罗家只是苟活于汉中的小家族而已,祖上曾与柳家祖上结拜,才有的这么一段姻缘。”
郭金龙满脸的不相信,不过也没再过问,回答了一声“哦~”。
狼郢赶快转移话题,说道:“今天约郭兄前来,便是想一起整治李思维这无赖!”
郭金龙问道:“罗兄与李思维又有什么过节呢?”
狼郢先举起酒壶,给郭金龙酒杯满上,不急不慢的说道:“郭兄不急!这位师父您认识吗?”狼郢放下酒壶,介绍净心和尚给郭金龙。
郭金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点头说道:“知道!这位大师名号我不清楚,只知道前几天在聊宝斋当了一颗世间罕见的舍利佛珠,听说和李思维闹了不愉快被京都衙门关押了起来!具体因为些什么郭某便不知了。”
狼郢微笑着说道:“净心师父悲天悯人,一路从五台山大孚灵鹫寺修行而来。途径京城,见偌大京城竟无乞儿居身之所,便想用舍利佛珠换些钱财给乞儿们安个家,谁知李思维满口答应,却在乞儿入住新居第三天便都赶了出来。净心师父便找上门去说理,李思维那混账却说当初说只让孩子们住两天,净心师父气不过便掀了聊宝斋,被官府捉拿。李思维,郭兄你也知道官商相互,净心师父便被关押起来,最后是一位净心师父帮助过的人救净心师父出来。”
郭金龙说道:“原来如此!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既然已经说了知道李思维官商相互,咱们一起去官府状告李思维也讨不到好!”
狼郢摆摆手笑道:“莫急!郭兄!这次请你来便是想问问,为什么郭兄在江湖上混的这么开却受制于李思维这等无赖?连抵债房产都收不回?”
郭金龙叹了口气说道:“哎!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郭金龙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郭某是从边关死里逃生出来的你们都知道吧!”
狼郢和净心师父点点头,郭金龙说:“逃出生天的我,本想回归故乡,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谁知有一天,李阁老找上门来,以叛逃罪要挟于我,让我给康王殿下做护卫。做护卫期间的事我不能说,但你看到我现在,就应该明白我干了些什么!这如意坊也是康王的产业,李思维乃李阁老遗后,算是个纨绔子弟,仗着父辈萌阴在我这里放肆大赌。李阁老走后,我问他要欠赌坊的钱,毕竟是这钱不是我的,李思维便把府邸抵押了。康王看在李阁老以前是他的老师的情分,便先让他住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李思维突然有了钱开了聊宝斋。也不赌了,安心经营起了店铺。我看他这也有钱了,该还了吧,谁知我向康王请示,康王却说不必了。”
狼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狼郢心想:这其中有太多的疑惑,这康王为什么要用一名万人敌做护卫?开如意坊捞金又是为如何?康王到底知不知晓聊宝斋是谁的产业?为什么李思维赚钱康王却不让他还债?难道康王也和二叔有关系?
种种迹象都表明,此间复杂的关系纵横交错,狼郢只能赌,赌这聊宝斋康王不知道是谁的他才能进行下一步。
狼郢说道:“此前李思维开聊宝斋的钱,是我一位长辈所借给他的,当时只想让他改过自新,谁知昨天我去收店,竟被他赶出店内。”
郭金龙疑惑问道:“那你借出这钱可否有依据凭证吗?”
狼郢笑道:“我不仅有凭证,我还有人证,我是这样想的,与这种地痞无赖拿出证据他也不会认,最后反倒弄咱们个里外不是人。我请郭兄来,便是想合谋设局,这局不仅要大,还要全京城的人都关注。既然李思维是个赌徒,那他这习惯是变不了的,我拿出从家族取出的百万两银票,去激他跟我对赌!郭兄便要充当一个中间见证人的角色,让李思维敢与我对赌!郭兄可与康王汇报,罗某在这里可以答应,如果对赌成功,罗某不仅把李思维欠如意坊的钱全部还清,还包括如意坊以后的抵债宝物由聊宝斋帮忙寄卖!”
郭金龙紧皱眉头,咬咬牙说道:“好吧!罗兄!那郭某就试一试,看看康王殿下作何考虑!”话毕,郭金龙起身就要走。狼郢见状,慌忙起身把他按下说道:“郭兄!郭兄!你急什么!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康王殿下!明天再去!明天再去!”
郭金龙一想,确实!自己鼻青脸肿的,又一身酒气,何况时辰也不早了,转头一想怒道:“我这!我这!我这因为谁!有这必要吗!啊!有这个必要吗!”
狼郢急忙赔罪,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净心和尚的声音:寡妇施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