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赵师傅馆里出来以是晌午时分,骄阳正好。
冬末春初的太阳虽然不热烈,但持久,晒得人密密细细的出汗,到手上就是黏黏腻腻的。
苏二漫无目的的走在中央大街上,大乾朝规定,凡商贾弟子,科举不用。
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没有科举压力,终日无所事事。
要说这人在世上,就不能太闲,但也不能乱来。从事没有兴趣的事,会不自在,没有坚持的动力,早晚都会拖垮自己,要么迷失。
苏二还好,未及冠前随自己安排,及冠后就是成年人了,就得按照成年人的活法生活,学着帮家里打理生意,知道什么时候收购大米,大米的成色怎么样,是早春米,还是晚春米等等。
还要熟息布料成品的纺纱,织布,印染过程。学会看账本等。这都是商量好的,除非发生什么变故。父母双亡,败走他乡,万贯家财,化为乌有……
赵屠夫一刀一刀的剁着羊骨头,肉摊前那个穿褐色麻布的小老头嘿嘿的笑着。“细心点,回头让我老婆子给你介绍一房小妾。”
手里的剁骨刀仍不轻不重的落下,每次都恰到好处的把羊骨头剁成小块。
“年老了,就爱拿羊大腿骨煲汤喝。”老头烟杆子叼在嘴里,袖口晃荡间叮当作响。
不多时,屠夫用荷叶包好羊骨头递给老头说:“您拿好承惠五十文,小本生意”
老头走了,也不还价,赵屠夫躺在椅子上假寐,有人来时就起身,和很多面铺,摆摊小贩,卖菜阿姨没什么区别。
不过屠夫比一般平常人过得滋润一点,别人买肉,他买小妾。
时值正午,有一女子着黄色裙衫,顶一白色帷帽,防风沙遮阳,掩目。隐约间看见一双清水目,两弯新月眉,肌肤胜雪。
那女子款款向赵屠夫走来,臂弯挎一菜篮。进入肉铺后从篮子里拿出几碗小菜摆好。原来女子是赵屠夫家的童养媳,买来时七八岁,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于此同时,苏二溜达到东街,先是吃了碗裙带面,这面因比一般面条切得要宽而得名,面以汤多为佳,最好是汤中望不见面。填肚后又买了两根糖葫芦解馋,其中一根来逗流浪狗。
街上最多的是各种酒楼,面馆,小吃摊,以及卖装饰品的大娘,生鲜蔬果的小贩,街角那家青楼这时候不开门,小巷后隐没着赌场。
苏二眼前那条流浪狗毛色黑亮,体态熊武,昂起头瞧人就有半人高,倒是脚掌是白蓉蓉一丛,此时正在咧着嘴,伸着舌头流口水。
倒也不是苏二舍不得那串糖葫芦,只是他好奇。任谁面前突然冲出一条流浪狗,直勾勾的盯着你的糖葫芦也会感到好笑吧。
狗也喜欢吃糖葫芦?
狗也能吃糖葫芦?
苏二假意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把糖葫芦放到黑毛嘴边。
欲求不满,求之不得啊!
时间长了,黑毛一阵龇牙,双掌前踏,尾巴伸直后摆,咆哮几声就沿街跑走,淹没在人流里。
苏二有些后怕,悻悻的把手中的糖葫芦三下五除二吃完,在真香中才安心一点。
左串右串,再出来时,狗嘴里已经叼了一只小贩的鸭子,
鸭子死命挣扎,周围激起一圈灰尘,小贩骂骂咧咧赶到,流浪狗这时还不肯罢休,一口从翅膀上咬到脖子,鸭子瞬时断气,
只见小贩气得扬起手中木棒,一生“好狗!”下,断了它一条腿,
流浪狗吃痛,哀嚎几声,呲牙几声,夹着尾巴跑了,
小贩也不追,只是趁着人围成一圈,赶紧拱手道:“各位乡亲父老,这鸭子便宜卖了!”
话说苏二越逛越烦,准备打道回家,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狗的呜呼声,好奇的上前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