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太子与兵部侍郎刘显到达乌镇。
“太子殿下,这是被害人的尸首,前几日派出去的人无一人生还。”当地地方官招呼着人将尸首抬了上来,“这些人都是血尽而亡,死状狰狞。”
李成运看向那几具尸体,“吸血?我嘉兴国开国数十年来还未曾听说过这种妖物,可有人见过那妖物长什么样?”
“那妖物只在夜里出没,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的人都死了,附近的村民都很少出门了。不如太子殿下先住一晚等明日再做打算,我等都为太子准备好了房间。”
“不用,邪祟一日不除,我嘉兴国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我去村民家看看。”
“可太子,你乃千金之躯,怎么能......”
“无碍,刘显,走吧。”
“是,太子殿下。”
“在外不要叫我太子。”
“是,太...公子。”
“砰、砰、砰”,刘显敲了敲村口一户人家的门,还未曾日落,家家户户就已经紧闭了大门。
随着刘显的动作,他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这摇铃造型倒是奇特,哪来的?”李成运看向刘显腰上挂着的铃铛。
“哦,这个啊,这是我家乡的东西,我娘亲手做的,保平安的,公子喜欢?若是公子喜欢的话我送公子一个。”
“不用了,只是没见过这花纹而已,以后出门不要带这种东西,容易暴露身份。”
“是,是,公子。”
“来了来了,谁啊?”一位老人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却不见有人开门,只见那老人从门缝里向外看,“你们是什么人?”
“老人家,您别害怕,我们是商人,前往南方置办货物的,途径乌镇,想来您这借宿一晚。只是你们这怎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啊?”刘显说道。
“这个啊,这说来话长,”那老人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着他们,“商人怎么还带剑呐?”老人看着他们一脸警惕,他穿着褐色的麻衣,脸色有些苍白,脚上踩着一双草鞋,看样子穿的时间不短了。
李成运冲老人笑了笑,“老伯,别害怕,近几年山贼作祟,我们这一趟路途遥远,这剑只是用来吓唬山贼的,况且我们借宿一晚就走,不会打扰到老人家休息的。”
“你们、你们进来吧。”老人将门打开,“我们这几个月前还是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几个人失踪,后来再找到他们的时候,就成了几具尸体,血都被吸干了,”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别上门栓。
“吸人血?老伯,我们虽是外地来的,你可别骗我们,我们长这么大,还未曾听说过有这种怪物呢。”刘显笑着打趣老人,而李成运则听着他们说话,看了看四周。
“公子,你可别不信,我儿子几个月前就是被那怪物吸干了血,等他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老人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二位公子,这曾经就是我儿子的住处,二位若不嫌弃,就住这吧。”
李成运打量了眼房子,“老伯,这可曾经常有人借宿?”
“不曾有过,自那妖物吸人血之后,这村子就没人敢来了,年轻一辈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户人,更别说主动来这里的人了,像你们这样的倒是少见。”
“那老伯,你为什么不走呢?”李成运抹了一把凳子,然后在上面坐下看向老人。
“这、这里毕竟是我长起来的地方,我走又能去哪啊。时间不早了,二位休息吧,对了,晚上可千万别出来。”
“公子,那我们现在?”
“天色还早,休息吧。”
“哦,休息,休、啊?”刘显看了眼外面未曾落下的太阳,“这、休息?”却见李成运已经抱着剑半靠在床铺上闭上了眼。
暮色降临,刘显正把玩着手上的摇铃,却见原本躺着的李成运突然直起了身子,被吓了一跳,“公、公子?”“天黑了,那妖物也应该出来了。刘显,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即可,你在这...看着那老人。”未等刘显回答,李成运便只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那个老头做什么?不是,话说,公子你一直没睡啊?哎?人呢?”
李成运走出门看了一眼老人的屋子,见屋子里的烛火忽明忽暗,“老伯,还没睡吗?”
“这就睡,今天去后边儿地里摘了点野菜,我把菜择了就睡,这年纪大了,眼睛不管用了,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成运转身看了眼门栓,楞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一阵音乐传来,老人的脸在烛光下抬起来,眼珠是嗜血般的红。
整条街上空无一人,月光照亮了道路,没有一户人家开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像破落已久的村庄。忽然,一个黑影闪过,李成运连忙运功追入上去,却不见了那道身影。李成运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前几日似乎刚下过雨,土地有些泥泞,这村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摘菜,有脚印自然就显得突兀,而且旁边似乎还有些拖拽的痕迹。李成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子正埋头在一个人上一动不动,他心下大惊,用剑将那人挑起,那名男子的眼睛里面有一只血色的虫子,正吸着另一人的血,因为猛然被挑起,那只虫子还难耐的蠕动着身子,李成运感觉一阵恶心。那男子回过神来,眼里的虫子往里缩,整只眼睛呈现猩红色,离得近了还能看到那只虫子在蠕动,李成运提剑像那人的眼里刺去,那人挣扎着倒在地上,眼里血流了出来,随后整个人变得干枯,像那些被吸干血的村民。
李成运顺着血流的痕迹看了眼脚底,暗叫不好,朝老人家跑去。未到门口却听见“啊”的一声,李成运的瞳孔猛地一缩,是刘显的声音!他提剑冲入屋内,见那老人脸色铁青,眼底猩红,正要朝着刘显扑过去,刘显脸色通红,显然是招架不住,那老人见又来了一人,从窗户中跳了出去。李成运和刘显对视一眼,相继追那怪物而去。
“可恶,那妖物逃得太快了。”
“怎么回事?”
“你走后没多久那老人就来敲我屋门,说是这屋里数月没人居住,这烛油怕是不够了,来添些烛油,我就把门开开了。对了,期间他还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说你去如厕了,他也没多问,我就回头收拾床铺,却发现地上的影子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他就成了这幅模样,在之后你就回来了,若不是殿下来得及时,恐怕.....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李成运将刘显扶了起来,“先起来吧。”
“殿下,你是如何得知那老人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