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陈夕回到教室之后,把手里被揉成团的纸展开。
里面包着一颗果味硬糖,一角钱一个,虽然很便宜,可陈夕最喜欢吃这种。
彩色的糖纸在灯光下不停变换着颜色,陈夕把糖放进嘴里,嗯……应该是草莓味的,很甜。
陈夕这才看清纸上的内容,学生会报名表?被揉成了这样再给她?更何况陈夕都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那人就给她这么大一个礼了。
不对啊,她刚才是要干什么去来着?陈诺!对。
陈夕再一次跑到隔壁班门口,敲了敲与上次找人时,同一个女生的桌子。
坐门口的女生抬起头,不解地问:“你怎么又来了?”“不是,我找的是陈诺,刚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啊?”陈夕又往教室里瞧了一圈。
还是没看见陈诺。
“哦,你找的是新转来的女生?”
陈夕点点头。
“刚才那个男生叫程诺……班里大部分都是南方人,前后鼻音分不清,恰好陈诺又不在。”女生说两个人的名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就生怕陈夕分不清。
陈夕不自主地撅了撅嘴:“不在啊,好吧……”
有点儿失望呢,不能分享好东西了。
……
等到陈夕认命把两百遍抄完了,好不容易可以舒舒服服地趴桌上歇一会儿的时候。
“啪。”
一道陶瓷摔碎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陈夕依然趴着,烦躁地堵住耳朵,并不关心前排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杯子是……”
女生话语声中隐隐带着些气愤和委屈,似乎是她想要发泄出来,到最后却强硬不起来。
娇蛮的女生声音有些尖锐:“谁让你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撞碎了也是你活该。”
陈夕这才抬起头,这女生说话声音太尖,她是真不可能休息得了。
“那个杯子被撞碎的女生叫柳念,是班长。守自习的时候这人特别强势,可就是平时受了委屈,一直闷着不说,只会忍着,这倒奇怪了,她竟然反驳了。”
刘锦诗看陈夕因为前排的事而神色不耐,便很自觉地介绍。
“还有那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那个女的,沈期期,家里有钱着呢,娇纵惯了。”
陈夕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刘锦诗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斜眼笑着。“据说她喜欢游寒哦。”
少女突然瞪大了自己的桃花眼。游寒这种人还有人喜欢?是医院没有眼科吗。
前排又传来柳念的哭腔:“我活该?你知不知道这马克杯对我很重要。”
“我赔你行不行,算我倒霉了好吧。”沈期期说着就要去掏钱包。
“这根本就不是赔不赔的问题,你可以不用赔,但是你必须道歉。”
按照刘锦诗说的,柳念一个平时受了委屈都只会闷着的女生,怎么会突然去反驳。只能说,那个杯子可能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
“呵,道歉?你想多了吧,既然杯子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你又干嘛把它带到学校里来,还放在桌子上?你存心讹我吧?”
沈期期尖锐的声音已经让陈夕坐不下去了。
“你……”柳念已经气哭了,不善言辞的她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了。
“所以说沈期期同学,如果你走大街上被疯狗咬了,就请记住,那是你的错,谁叫你出门呢。”
众人的目光全往后看去。
陈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沈期期的座位上坐下了,翘着二郎腿,回到了最初她在四中时的样子。
不就是道歉嘛,实在不道歉,她来。
陈夕把玩着手里好几支的名牌口红,且眼光很好,全都是限量版。
“新来的,你干嘛。”沈期期的声音更加尖锐了。
陈夕被这个刺耳的声音实在整的无奈了,而且她对于沈期期叫她的称呼,十分不满。
“沈期期小声点儿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啊。”陈夕把口红全部拧出来。
“我招你惹你了,你就威胁我。”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陈夕颔首,指向柳念。“那为什么你招惹她了,还这么强词夺理。要我不威胁你啊?可以啊,向她道歉。”
陈夕相信沈期期会道歉的,时间问题罢了,限量版名牌口红对于一个爱化妆女生来说,是个弱点。
沈期期语气强硬,目光却从来没有从陈夕手上移开过。“凭什么,我和她的事儿,你又有什么资格管。”
“啪”
极其微弱的断折的声音,陈夕听着舒服极了。
“你说巧不巧,我这个人,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多管闲事,你怎么着吧。”陈夕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回到以前了,也就干脆不装了。
大姐大风范又回来了。
“你这人脑子有坑吧,走开。”沈期期走过去,想把陈夕拉起来。
陈夕再拧出一支口红,任由她拉着,语气还是那个不慌不忙你又能奈我何的语气。
“沈大小姐,你可别动我,万一就这么断了……”说着,陈夕还作势想要掰断口红。
“我去道歉成不成,你别动。”
陈夕闻言,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这才对嘛,不管那人势力有多大,陈夕都是有法子对付的。
“记得诚恳一点儿哦,沈同学。”
沈期期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回头忿忿地瞪着陈夕。陈夕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口红和唇釉。
沈期期咬牙切齿继续走到前排向柳念道歉的样子,陈夕看着比看什么风景都更加赏心悦目。
“对不起。”沈期期说着对不起,语气却还是恶狠狠的。
“没……”
陈夕眼看着柳念想就这么同意了,连忙插嘴。“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柳念看向陈夕,眼神中的不解和感动显而易见。
沈期期看着两个人目光交汇在一起,咬了咬牙,更加确定两个人是认识的了。
“别太过分。”
“究竟是谁过分了?同学们都看着呢,柳念一个平时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人,突然之间发了脾气,怎么样说这个杯子应该都很重要吧?”陈夕说着,指了指墙上的监控。
“沈大小姐,还有监控的,这么多人走过去怎么就你把杯子摔了?这能怪别人吗,就算杯子不重要,道歉也是最基本的。还是说……你想表达沈董事长就是这么教导的女儿?娇纵又蛮横无理?”
沈期期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受过这种气。但是想到公司的名誉问题,就只有忍下去了。
“柳念,对不起,我不应该摔碎了你的杯子还不主动道歉的。”沈期期细长的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继续。”陈夕挑眉。
沈期期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强行憋了回去:“我也不该这么蛮横地强词夺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