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韬凡和苏晓琪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自己分到的两个考场。
监考的老师他们都不认识，只是面前的板上用一块黑纱给遮着。老师表情严肃地站在木板前，两侧站立着两个助理的老师监督着每张桌子的人。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纸，毛笔和已经研好墨水的砚台。
一整套的文书用具，采用的都是最新最好的，由飞天书院采购办统一配置。
所有考生都不用担心文具会出问题，
他们要担心的，
只有自己能不能应对藏在黑纱后的考题！
当考试钟敲响后，两个助理老师会同时用力，摘下黑纱。
所谓考试钟就是年终大试时书院安置在行政楼前那一大片广场上的一座巨钟，钟声敲响的时候整个书院乃至周边不少地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两个助理老师的凝神戒备就是为了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刹那揭下黑纱，确保所有考场的文试同步开始。
考试期间，原则不允许如厕。
故张韬凡来之前特地在家里如了一次厕才来的。
“我嘞个去，咱们霆州城的这位太守大人到底出了什么样的考题呢。看样子大家都挺好奇的。”
张韬凡看到周围的几个同学都是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板。
他也在猜想着，里面会不会是拍马屁的题目呢。
学生们在猜，老师们自然不用。
摆放在行政楼前的巨钟一旁，是一条非常长的红木桌。
谢碧河为首的六位主审官就依次坐在红木桌上，面前摆放着自己的茶杯。
在这个位置，他们能够更好地监管全局的状况。
同时，已经知道试题的他们在这种坦荡荡的巨大空间情况下没有办法提前泄题！
只是，在这个时候，六个知道试题的主审官都颇为无语。
“这个季平平，名字叫平平。我还真以为他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嘞，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喜欢拍马屁，拍马屁把自己拍到这位置上也是没谁了。”
谢碧河嘟起了自己的一张肥脸，在左右两侧的脸颊上两团肉挤了起来。
“他的脾性，大家都清楚的很。”
副院长钱陈立破天荒地一次赞同了谢碧河的观点。
因为看到这个试题的时候他也无语了，旁边的几个老师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对他们的观点都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百里惊云，一代骁将。她的马屁哪里是那么好拍的，我真的无语了，让她过来巡视个城防而已，这个季太守就迫不及待地要拍她的马屁。且不谈军方在朝中的影响力，他这种态度就很让人讨厌。”
谢碧河挠了挠头叹了口气：“算了，题目都出了。我们还能怎样呢？”
试题是上书院的人同意由季平平来出的，他们反对也无济于事。
这也从侧面告诉谢碧河，飞天书院这种本该是纯净土地的地方也沾染了严重的官僚气息。
“咦？怎么平常对季太守意见也颇大的顾老师今天一言不发。”
谢碧河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顾依雪：“今天顾老师状态不似以往那般凶悍啊。”
‘凶悍’二字出口的时候，谢碧河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一旁的钱陈立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边的几个老师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钱陈立心里一阵无语，谁不知道前几天那个会上，顾依雪当着好几个老师的面当面顶撞他的事。这个谢胖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这次你的张韬凡能不能留下来！
留不下来，你就等着给我丢脸丢到家吧！
谢碧河倒没有关注钱陈立心里的腹诽，依然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顾依雪。
“我在看别人寄给我的信呢。”
“哦！”谢碧河刚刚释然却脸色猛地一阵剧变，所幸所有老师都注视着考试钟没有注意他脸色的改变。
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了顾依雪手持信函的落款。
‘琬瑜’
两个清秀的小字却让他一阵心惊。
联想到昨天秦冬夏的汇报，谢碧河再次以一阵犹疑的目光看着专注看信的顾依雪。
她和萧琬瑜，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丫头……”
顾依雪没有想到院长已经把怀疑的心思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看着信函颇有些哭笑不得。
“有事，推迟赴霆州——琬瑜”
“你呀，还真是惜字如金，谁让你的字写得这么好看呢。”顾依雪看着萧琬瑜的几个娟秀小楷字，叹了口气，望着教学楼的方向：“不知道那小子，这次究竟能不能顺利留下来。就算已经成功凝聚了灵胎，他也还是有被淘汰的风险。”
无论是从张韬凡的努力来说，还是从顾依雪略有些偏私的个人情感来说，她都不希望张韬凡被淘汰！这次大考二年级共二百五十人参加，她就不信她的学生一定会在这二百多人中垫底。
“谢院长，时间到了。”
“敲吧。”谢碧河下达了指令给敲钟人。
“咚，咚，咚！”
响亮但不刺耳的钟声以雄浑无比的方式传遍了整个下书院。所有考场内的助理老师同时揭下了板上的黑纱。
“咦？这不是……”
张韬凡看到一张极大的纸上写着题目。
当中的内容让他颇为震撼，也让他身边的每一个同学都露出了深深的敬仰之色。
“为以下这位将军，按照她的事迹为她题诗。十六岁随父从军，十七岁率骠骑营突袭斩敌将首级。二十岁岁时南境失守，五座重关陷落，南境大军死伤惨重，是她带领七万铁骑千里驰援，于乱军中斩首南梁时任太子解南境危局。”
为她题诗。
这就是季太守出的题目。
拍马屁的意味不言而喻，但却没有一个学生说什么。因为他们的内心只有尊敬，看完题目之后立刻把头低了下来，开始纵笔写着。
“是她……”
张韬凡的心绪有点激动，因为今天的题目说的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偶像。
他甚至为了她攒了好久的钱去买一些杂书看她的事迹，到听书人那里去听说书的讲述。
南境大军当代主帅，御前亲封一品大将。
国之长城，百里惊云！
现年二十五岁，掌管南境二十万精锐。是张韬凡奉为女神级的人物。甚至张韬凡因为她，有想在飞天书院毕业后去投军的想法。只不过璇璇的病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女神……我一定要给你写一首完美的诗出来，顾老巫婆算个屁，女神才是厉害的。”
张韬凡一阵暗暗嘀咕，思绪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