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时间,孙空無满头大汗,横在胸前的木棍快速旋转,已是后力不足。八臂罗汉一如之前,暗器如潮汐海浪源源不断。
孙空無不甘心咬咬牙不甘道:“我认输”
台下又是轰隆掌声,喝彩不断。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的人则垂头丧气。
眉目清秀的男子,在台下楚楚动人,拱手一礼:“在下杨伟特来领教阁下高招”声音轻柔如棉。
“咳咳,那个兄弟,阳痿?”
台上的八臂罗汉差点没摔倒。心中骂道,这花员外不应该知道自己有断袖之癖,怎么会找出这个‘阳痿’来勾引自己,勾引自己也就罢了,还偏偏生的好看,好看就好看吧,丫的,光明正大说自己阳痿,你这~你这,不怀好意啊。
台下人瀑布爆汗,哈哈大笑起来:“杨伟~杨伟~阳痿~”
年轻男子脸上憋的通红,煞是好看,跺跺脚道:“我叫阳痿”
“啊,忒”又一跺,似是撒娇。
压下心中愤怒焦急说道:“我叫杨伟,不是阳痿”
秀脸通红,拔出长剑刺向八臂罗汉,男子纵身一跃,一柄飞刀丢向杨伟胸口,杨伟手左右一晃,挽出几朵剑花,打掉两柄飞刀。
纵身飞追,移步换影,时劈时砍时撩时崩,逆鳞一刺,势如破竹,刀光剑影,暗器被打落一地。
出招破招,旗鼓相当,两个时辰后,二人破招拆招仿若蝴蝶起舞,煞是好看。
“小河,这俩人什么情况这是?”阿良举着脑袋好奇问道。
叶星河则是笑而不语一会看看老楚,一会看看阿良,那种笑容,诡异,对就是诡异。
老楚无所谓擦擦缺门牙里流出的口水,偶尔抚一下残破剑匣不。阿良则被看的心里发毛,心中不断嘀咕。
再说台上两人,一招跟着一招,两人身子越贴越近,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两人几乎身子贴着身子,眉来眼去,好似~好似~好似情人相见,一剑一刀订终身,一眸一瞥两相随。
这时,阁上福伯实在看不下去,压下滔天怒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们…两个…何时分胜负”
这时那杨伟直接瘫软在八臂罗汉身唐惊天身上上,如八爪鱼一样缠住,唐惊天温柔对女子一笑,转头,对台下凶眉一挑,狠狠说道:“休多言语,否则当如此地,哼”。
福伯站在楼阁上气的直跺脚,心里不断骂道:你断袖之癖,来比武招婿上干嘛?砸场子?
擂台上唐惊天脚下用力一震,健步如飞,人已远去。人们扭头看向八臂罗汉踏下的空地,空地上布满如蛛网的裂纹。
现在情况再明朗不过,这还用比吗?不用。人家两个比翼双飞,成双成对。人群低嘘,不敢出声。
江湖,一句错,生死不知。
阁楼中花员外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而花员外旁的管家,则气的双目圆瞪,手指乱颤。
“福伯”一声威严的声音传入管家耳中。
“老爷,他们~”福伯一脸气恼。
“无妨,继续吧”花员外依旧端起沏好的茶水品了起来,仿若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一样。
福伯压下心中暴虐冲动,皮笑肉不笑拱手尴尬的对台下说道“各位豪杰,刚才擂台上发生一些意外,不要紧,哈哈,不要紧,我们继续,继续。”
这比武招婿闹出如此大的乌龙,台下人也不敢笑出声,反而要将今天的事咽到肚子里,直至忘掉。
他们也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官豪富绅压贫民,这样的道理没什么道理可讲。
阿良看的目瞪口呆,初次踏入江湖的他,那见过这等异事,只等明日上场,也无心观看下面几人比斗。
叶星河死死盯着蛛网密布的地面,凝眉望着老楚:“老楚,这唐惊天如何”
老楚摸摸残破剑匣,憨憨一笑“俺觉得也就二流高手”
顿了顿说道:“也就这平阳城一亩三分地算个人物,不过那杨伟实力倒不错,弱冠之年已经达到一流高手,勉强算个剑道天才,初入江湖雏巴了”
“剑法出自剑池独孤一脉,不姓独孤却姓杨”老楚低语喃喃,挠挠头,冥思苦想。
“独孤?独孤剑池?”叶星河眼神瞬间锐利盯着老楚。
“什么独孤?少爷你在说啥?”老楚一脸憨厚与茫然。缺着门牙流着口水一脸憨笑,-脸纯挚。
叶星河大失所望,如泄气皮球无奈一叹:“算了算了?”
两人看阿良还呆呆看那纵横交错的裂纹,无不会心一笑。这个初入江湖未见过世面的木剑游侠,他懂人情世故,却不懂人心难测。
夕阳西下,天边红霞依旧,太阳渐渐被乌云藏起来。繁星似斗密如发,皓月皎洁当空照,花兰木柳,平阳桥头,驴儿啃草,小火升腾。
一只阿良不知从那偷来的大公鸡被烤的滋滋作响,热油顺着饱满肉纹慢慢滑下,火光下烧鸡金光璀璨夺人视野,诱人香气四溢,令人心醉。
阿良拿起烧鸡轻轻嗅,慢慢闻,顾不得烫,撕下两个鸡腿送给叶星河,掰开鸡骨架和老楚一人一半,三人馋虫早已被勾起,狼吞虎咽起来。
舔舔嘴角残存黄油,感受满嘴肉香,三人满足打个饱嗝,满足、幸福洋溢在三人脸上,如羽化飞升云端飘,静看繁星如米,平湖秋月,孤舟游泊。
翌日清晨,三人来到擂台边缘,人满人潮,比之昨日更是热闹。
转眼一看少了不少人,昨天摆赌局的几人已经不在,应该是昨天的铜钱过于辣眼睛,到现在还没好,换成另外几人,不过阿良的小旗仍然悬挂,小锦旗上旁边有写着的1:100赔率的小白布条,显然这是个赌档一样的组织。
擂台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老黄看台上过招,显然没兴趣,拉着瘦弱毛驴,跑到大树下斗起毛驴。
“小河你看下场我上去如何?”阿良有点踌躇满志。
“鞋子一拖,一流高手也尽需饮恨”叶星河嘴角一勾冷嘲热讽道。
阿良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拍拍胯上挂着的木剑,一脸道貌岸然
“怎么说,我也是能和那平阳城第一高手过七八十招的人物,看着吧,今天还非要守擂不可。”
“行,行,你厉害,我相信你”叶星河心口不一说道。
坐在树下斗驴的老楚把一切尽收眼底,况且到他这境界,方圆百米言语交谈,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摇头摇头浅笑,若是十年前自己肯定好好雕琢这块璞玉,如今剑心损伤,实力十不存一。
台上胜负已分,阿良把木剑放到颈背上,双手搭着木剑,一脸流里流气趾高气昂,那识目中无人的样子,活脱脱一副高人做派,推开熙攘人群边走边说“让一让,让一让。”
叶星河把阿良不可一世的做派尽收眼底,强忍笑意,这装腔作势的本事还真有一套。透过人群眼睛变得深邃无比,看向老楚坐的方向。
不知为何越和老楚接触深,越觉这缺门牙流口水,天天任劳任怨的老仆深不可测。虽然自己暂时不能动用德象金莲,还需温养一段时日,但那种直觉越来越强烈。
而我们的不可一世的阿良,刚穿过人群,来到台阶下,并没有纵身一跃跳到舞台,也没有狂风大作般飞向舞台,独占高处不胜寒的样子,仿佛哪位连守三次的擂主连他动用轻功的资格都没有。
起步一脚踏上台阶,一脸嬉笑蔑视看着台上的擂主,紧接着第二脚,第三脚时候台上擂主许陌硬生生被他吓退一步,紧接着第四脚第五脚。
“咦,可识这是那路高手”
“不知啊”
“应该是某位隐世宗门的高手吧。”
“呦,那这下这花家岂不是……”
“嘘,慎言慎言啊!”
台下一群乡村百姓纷纷被阿良这服蔑视天下的做派吓的不出声。
花员外一旁的丫鬟“嗖”的一下跳起,显然也把衣着寒酸的阿良当成不出世宗门走出的弟子,还笑莹莹“对身旁另一妙龄丫鬟说,看看,这才是高人,看看人家这气场,看看人家这随意模样,好帅啊,虽然衣着寒酸了点,不过风吟小姐真有福气,好羡慕那~!”
话到一半,“哎呀”一声,装逼不过三秒的阿良,不小心踩空,身体一阵不稳,自台阶上跌落,摔的鼻青脸肿,一阵哀嚎不断。
不管是台下人群还是台上守擂被吓退一步的许陌都尚未反应过来,甚至连老奸巨猾花员外还在愣神。
叶星河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顿时引来一群杀人的眼神,这其中要数阁楼上哪位花员外的眼神最可怕,那杀气腾腾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剥了。
现在叶星河终于明白五羊先生那句:人们往往会恨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始作俑者从来都弃之不顾。
看着自己被这么多人死死盯着,叶星河心中一突,压住笑声,慢慢向后退。
阁楼上福伯,眼睛一黑差点被气晕过去,昨天来个唐门死基佬,今天来个装腔作势的叫花子。这~nm~什么世道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