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是我给八公主带去的。”
灵越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娆俤这样说是在实打实地调侃他了。
南玺白了她一眼:“快走吧,马车已经在门口候了半个时辰了。”
娆俤素来就是个慢性子,就连今日末考也如此不急不乱。
她点了点头,用手随意开了开嘴角拿起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南玺紧跟在身后。
“你还考啊?”
娆俤有些惊讶。
南玺已经年满二十了,在武学方面天资也算高了,去年发榜他还在武榜第十。
“我为什么不能考?”
南玺有些不好意思,按道理他那样显赫的家族再加上这样显贵的名次,早就该静等皇上发配官职去任命了。
梦国的末考,不分年龄门第,想考的人随时都有机会,许多人即使高中也会就着年轻多考几次,提升自己的排名从而获取更好的仕途。
可天资毕竟有限,许多人考个十几年也不曾有些许改变。寻常官家子弟考个三五年就到了极限,不会再考,用着自己在末考最好的成绩去就职。
娆俤有些不明白,南玺天资聪颖再加上家境显赫,若早早去就职,现下怕已经谋得个好仕途。
“你一个快娶妻的人了,不好好谋前程,还和我们这一群年轻辈一同考什么。”她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和南玺考的领域不同,可见他如此公然占用百名榜资源她仍然有些不明白。
“当今圣上都说了才学分年纪,我多考几次怎么了。”南玺原本从容的五官有些狰狞。
他个子极高,传承了身为武将之家的挺拔身姿,一眼望去威风鼎鼎,又生得精细,一双妖媚的桃花眼和微珉的薄唇任女子看了都会忍不住沉迷在他的妖艳面相之中。
娆俤的个子在女子里也算修长显眼,外加清瘦,也就略显高。可在南玺面前只到了他的双肩,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外加一个颈还带着肩。
可气势无论怎么样,现在在娆俤的眼里就是泼皮无赖,混日子等死。
“随便你。”
娆俤轻撇了他一眼,径直提着东西往前走。
南玺原本狰狞的表情在娆俤转身之间,瞬间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吊儿郎当地跟着娆俤往前走。
待两人上了马车,南玺一脸严肃,看着外面不说话。
娆俤没察觉到他的不妥,这是她的第一次末考,她现在满心放在那严风束己的末考上,全然顾不上别人。
“诶,你说末考时要是东西落下了是要即刻去捡还是要示意考官啊。”
娆俤挠了挠头“倘若我末考时要如厕怎么办啊。”她又掀开帘子望了望马车外又转眼间望向南玺“今日我喝了两碗粥,到时候要是憋不住……”
娆俤的眼里带着一丝慌乱,面色不稳,咬着嘴唇望着南玺。
南玺撇了娆俤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不清楚。”
“你都考了四次了还不清楚?”
她的语调一下子升了上来。
南玺分明就是诓她,不想同她讲罢了。
娆俤还想开口,可见南玺一脸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样,素日里眼里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却如同冰山一般遥不可及,娆俤嘴一倔,悄悄恨了他一眼,便无趣地又开始望着外面。
南玺此刻心情一度坏到了极点。
他末考多年,早到了任职的年纪,可他不甘心。
他的父亲当年初考便夺命三甲,可他一腔孤勇地苦练这么多年,却连个前五都是难事。
虽然他现下的名次已然算天纵之资,皇上也专程给他安置了职位,可他怎么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求能匹及父辈,可也不想逊色于父亲太多。
快到末考场地了,考场设在皇宫外围处,为的是方便官臣和皇室,两全其美。此刻的考场外早早候满了学子及家眷,在门外静候。
娆俤在马车里见到外面人山人海的阵势,瞬间紧张了起来,手里握点心盒子的手微微捏出了汗。
南玺轻瞟了娆俤一眼笑道:“没世面。”说完便转身翻下了马车,头也没带个回的。
末考的学子多是年轻一辈,见着马车下来的南玺,众人皆微微一怔。
南玺在外素有面若桃花的美名,因生得一副好皮囊,深受梦国女子的喜欢。
他走向末考门外时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浪荡和随意引来了不少女子娇羞的目光。
身上淡银的云袍随风微荡,紫黑的金靴踏着稳重的脚步气定神闲地漫步,加之生而俱来的将门英气和挺拔的身姿使其贵气俱显。
娆俤在后跟着,今日她一如既往地穿着素裙,发上唯有一简单的素簪,看着南玺那个吊儿郎当不得了的样子,她在后瞧着不悦极了。
她不知道怎么惹了那个大少爷不高兴,只提着素裙闷闷地下了马车随着他往前走。
在门口等候的人大多是官臣之子,娆俤跟着南玺一一礼貌向他们招呼着。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俤俤!”
流云在远处一身黄色云衫,头发轻挽上去正在远处蹦跳地朝娆俤挥着手。
她素日穿着显赫,头上珠宝玉簪满头,穿衣也是蜀锦芸锦一通凑,可今日却十分素雅,远远看去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小姐。
官眷女子们见状纷纷向她行礼。
“真真是要末考了啊。”娆俤轻声笑道。
连素日穿金戴银都流云都改了一身行头,这不是要末考了是什么。
流云快速走上前来抱着娆俤使劲亲热着,丝毫不顾来往的考生惊讶的目光。
“姑奶奶,这是考场。”娆俤小声道:“你公主身份还要不要了?”
流云挨着娆俤的脸嬉皮道:“我不管,快让我沾沾我们娆姑娘的才学,再沾沾你的运气。”
“好好好,随你的便。”娆俤也学着她两人开始互沾了起来。
“干什么?”
一个冷如冰山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仿佛瞬间冰冻了整个考场。
刚刚南玺对娆俤说话的语气她还觉得有些冷漠,可如今听了这人说话的语气,让她不禁觉得寒风直罐入了她的胸口。
流云反应较快,待她抬眼看向此人时适才啷当的脸色也立马严肃起来:“哥哥来了。”
此时战王从远处走来,一身暗红袍压身,脚着素色黑靴带着官帽。
和南玺不同,两人虽都是随意,可战王的步伐里充满了傲慢和不屑,仿佛整个考场在他的身影下显得细微无比,脚下皆是浮沉。
来往的考生见了战王顿时心生惶恐,各各低下头礼数周全,唯恐出了差错。
他一脸不悦,墨色的眼眸里透出不耐,南玺见着战王前来,立马快步走上前去。
娆俤适才笑着的面容此刻也恢复平静,她眼睛悄悄撇了南玺一眼心里嘀咕道“势利眼,有本事在战王面前也甩个脸色看看。”
战王一身暗红袍加身,腰上紧着腰带,眉头微锁,一双墨黑的眼睛光泽四起,高挺的鼻梁映照在五官上,整个人在人群中显得光彩夺目。
流云见状低下头悄悄嘀咕道:“完了完了,我这次是彻底凉透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你想考到天荒地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