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疼。”
好像怕她逃脱,魏东楼另一只迅速抬起,将莫颜整个人围在他两臂狭小的空间里。
他的衣裳敞开许多,将锁骨半遮半掩,胸膛上的肌肤在烛光下映出好看的光泽。
两个人离的很近,恍若呼吸就在彼此的唇间。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终于,再也受不了这囧迫的煎熬,莫颜鼓足勇气,很认真的的看着他说:“东楼,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讲明白。”
魏东楼俯身看着她,幽幽开口:“你说。”
“我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家人,也很感激你救了我——”
“这些话你说很多遍了,我也不需要你感激我。”他不耐烦的打断她,心中莫名涌起几分不安。
莫颜不安的绞着手指,说“我知道天琪跟着文杰哥哥过的很好,子怡也马上要嫁给枢越,有了一个好归宿。我觉得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们的事情。”
他不由自主的凝紧了眉。
“……”
“东楼,你已经娶了绿绮为妻,我觉得你应该对她好一些。虽然我并不太喜欢她,可我能看出来她对你是真心的,所以……”
魏东楼一楞,旋即哑然失笑,“所以?”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就此分手吧。我一个人回昭陵去北山都可以,你不用一直陪着我。”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他抬起头来,俊朗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
“对。”莫颜看他笑的那么开心,十分无奈的又解释道:“我是认真的。虽然我……”
“算了。”她顿了顿,一脸认真的说,“东楼,你已经有绿绮了,我真的觉得——”
“唔——”未说出的话被他突然袭来的*湮灭,他伸手勾住她的后颈,霸道的*住了她的唇。
紧紧拥着她,他的唇好似带着馥郁的香味,
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逃开,却不想后背已被他另一只手臂牢牢锁住。莫颜脑中一片空白,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轻柔的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温热的呼吸在耳侧响起,他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这么笨,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你——”
“笨蛋。”修长的手指轻轻堵住她的唇,“你怎么没想到绿绮也是假的。你才是我心之所向,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莫颜睁大了双眼,“那?”
“那什么?为了你我已经死了一次,你还是不愿意吗?”
贴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好像听见彼此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历尽千帆,原来他始终与她站在一处。莫颜心里感动,仍是固执的还嘴道:“你那是假死,不算数。”
魏东楼低声一笑,温柔地吻在她的眉心,低声呢喃道:“可是我爱你,是真的。”
说完,他重重吻了下来,
莫颜脸一红,急忙松了手。他却舒心一笑,“丫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股暖流从心头缓缓划过,莫颜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低低叹道:“是啊,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呢。”
魏东楼诧异一愣:“你说什么?”
莫颜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我不能没有你!”
“你再说一遍。”他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含泪一笑,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
5个月后,南越王宫。
偏僻的冷宫里,刚刚生产过的司马琴梦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还未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忽听门外一声唱报,“圣旨到。”
她心中大喜,拖着虚弱的身子起身,恭敬的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王上的旨意。
当日迎宾殿大火之后,她就被纳兰宇风囚禁在这冷宫之中。后来司马云霆造反,是她提供了司马家所有的密处所在,更是她以身范险带刺客暗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才保住了纳兰宇风的王位。如今她又诞下王子,她的孩子是南岳的第一个王子,也是将来的太子,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她满心欢喜的想着,只要生下孩子宇风就一定会原谅她,一定会将她接到身边,她还有机会再拥有他的宠爱。
可是,当太监尖着嗓子将圣旨念完的时候,她浑身血都凉了,只觉得每一分每一寸血液都是磨人的痛楚。
“赐毒酒,入太庙,谥号端庄淑闲琴贵妃。”
她无力的瘫倒,腹中一阵阵痛,潺潺的鲜血无声无息地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难道他不杀她,只是为了等她产下这个孩子吗?
他如此恨极了她,只等她生下孩子,多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再等吗?
她不敢相信的连连摇头,脸色好似雪峰上的白雪,肩膀、手臂一片冰冷。
她为了他,出卖父亲,出卖母族,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吗?
还是说她一直都是他加以利用的棋子?
纳兰宇风,你对我,可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吗?
外面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啊——”她忽然崩溃,口中悲痛的喊着:“不可能,你们一定在假传圣旨,你们都是那些贱人派来害我的!我为王上诞下麟儿,我就是未来的王后,你们谁敢动我!”
“莫颜她已经死了,死了!王上,王上,这世上只有我是爱你的。王上,我为了你,抛弃母族,抛弃父兄,如今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吗?王上,王上……”
宣旨的内侍可怜的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保护好小王子,行刑吧。”
接生的产婆抱紧孩子匆匆走了出去,她跪趴着向前,拼命嘶吼,“孩子是我的,把孩子还给我!”
“我的孩子……”
一刻钟之后,殿中一片死寂,司马琴梦七窍流血,眼珠暴起,望着满布蛛网的殿顶再没了一丝气息。
嘭的一声,沉重的殿门彻底关上,风声簌簌,如夜哭的鸟在王宫的穹顶飞掠着。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怀抱婴孩缓缓走在长长的永巷之中,夜雾弥漫中的身影,落寞孤寂得如一捧死灰。
******
秋高气爽,鸟语花香。
这几个月,莫颜和魏东楼两人辗转南锦和昭陵,去北山看过丁文杰夫妇,天琪和他们在那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期间收到枢越的密信,两人又快马加鞭赶到昭陵。
在出嫁前和子怡聊了一宿,莫颜这才知道魏东楼攻下桦城之后就给她脱了奴籍,命枢越送她回了昭陵,更加帮欧家平反,派人将子澈的尸骨带回北山安葬。更让莫颜震惊的是,魏家的将军府已经易主,南越之行魏东楼假戏真做让枢越传回了死讯,此时枢越已然是昭陵的大将军,荣住将军府。
知道魏东楼身份不便,次日一早莫颜亲自为子怡梳妆打扮,送上花轿,便和他匆匆离开了。
出了昭陵,一路往北,两个白色的身影缓步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魏魏。”四下无人的时候,莫颜这样叫的很是顺口,“你真的不做大将军了吗?”
“以前的魏大将军已经死了,以后只有魏魏每天陪在你身边,可好?”魏东楼含笑看着她。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谁要你陪啊?”莫颜嘴角含笑,心口不一的说。
“不要我,那你要谁陪?”他笑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
“唔,我想一想。那个谁,那个谁谁,还有,谁谁谁?”她的手指缓慢地抚摸着赤焰雪白柔顺的长颈,得意的摇了摇头,“不行,人太多,我需得点点豆豆一下,点到谁就是谁吧!”
“到底是谁?”魏东楼发急,一把扯住她的缰绳,做出要放马的样子。
“你等等,我还没想好。”莫颜手指一撩,便夺回了缰绳的控制权。
“这是人生大事,你需得慢慢想。”他生气的合上手中折扇,兀自向前走去。
“等等我。”莫颜像个孩子般跟上,紧紧牵住了他的衣角。
他淡淡一笑,扬起的唇角带着得意的弧度:“天琪学写字了,有信给你,要不要看?”
“要。”
“不找你的谁谁谁了?”
莫颜愣了愣,没好气的大声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堂堂一个将军,怎的如此小肚鸡肠。”
魏东楼也不生气,“如今我已不是将军,没有功名没有田产,只有一个笨笨的夫人在侧,谁要敢跟我抢,看我不——”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
“我保证,没人跟你抢。”莫颜拍拍胸口,笑道:“也没人抢的过你。”
“是吗?”
“那必须是啊。我这么笨肯定不会有人看上我。”她伸了伸手,没能够到信笺,又解释道:“而且,就算看上我,我也不会看上他。你放心吧,我不光笨,眼光还不好……”
“是吗?眼光不好吗?”
“不好。我最好的眼光,就是你。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身边,你住鸡窝我便去鸡窝,你住狗窝我便去狗窝。”
“笨丫头,那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魏东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好气的笑道,“要不要?不要我收回去了。”
莫颜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信,没好气的大声喊,“我要!”
话音刚落便听魏东楼一声低笑,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戏谑,“嗯……你要?”
那个“嗯”字说得绵长柔软,满蕴挑逗,莫颜警觉失言,腾的一下脸色涨红,还没想好怎么反击,魏东楼已经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既然你要,那我就从了你吧……”
阳光顺着稀疏的树叶洒在两人的脸上,手中折扇一开,他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一双眸子深情的看着她,霸道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