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挑戰「非售即禁」法庭激辯：資產剝離，違憲和言論自由

TikTok周一在法庭上辯稱，這項要求其母公司字節跳動「非售即禁」的美國法案將對其美國用戶的言論自由產生「驚人的」影響。

該法案是出於對美國用戶數據可能被中國政府利用的擔憂而提出的。

TikTok和字節跳動一再否認與中國當局的聯繫。

自今年5月初起，這兩家公司共同起訴，試圖阻止該立法，稱這是違反憲法的，相當於直接給1700萬美國用戶下達封口令。

三名法官組成的小組當地時間周一（9月16日）在華盛頓特區的上訴法庭聽取了他們的辯論。

「這項基於不確定的未來風險的法案實際上是在施行嚴重的言論禁止，」TikTok和字節跳動的律師安德魯·平克斯（Andrew Pincus）對法庭表示。

圍繞中國的擔憂很快就被提出了，平克斯表示公司「並不屬於」該國家所有。

「Tiktok的所有者是字節跳動有限公司，一家開曼群島的控股公司，」他說。

但斯裏尼瓦桑（Sri Srinivasan）法官回應稱該公司「受制於中國控制」。

平克斯說，美國政府並沒有指出任何已經發生的不當行為，相反，公司是在因為未來可能出現的問題而受懲罰。

他說這項法令是針對某一位者說話者的前所未有的禁令，稱剝離公司美國部門將是「不可行的」。這些說法受到了挑戰。

金斯伯格（Ginsberg）法官辯稱，該法律「絕對禁止」的是該公司的「現行控制安排」，而不是該公司本身。

他還表示，該法律針對的是一群由所謂的外國對手控制的公司，而不僅僅是TikTok。

憲法權利

TikTok內容創作者代表傑弗里·費舍爾（Jeffrey Fisher）說，該法案可能妨礙他們與自己選擇的編輯與出版平台合作的憲法權利，比如在當前所有權下的TikTok。

未參與訴訟的TikTok創作者蒂凡尼·姜奇（Tiffany Cianci）在聽證會外進行直播，向觀眾更新訴訟進程。

她告訴BBC共有6.5萬人收看她的TikTok直播。

「美國人民關心這個問題，」她說，「他們關注是因為他們擔心失去某些東西。」

姜奇女士補充說，政客們在2024年總統選舉期間還在使用這個平台給自己拉票，實在很「偽君子」，也讓自己對作為法案核心的安全問題產生了懷疑。

「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們壓根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平台上，」她說。

美國司法部律師丹尼爾·坦尼 (Daniel Tenny) 反駁了TikTok關於其數據存儲在美國的說法。

「這真的沒有爭議，推薦引擎是由字節跳動而不是美國的TikTok維護、開發和編寫的，」他說，「這不是美國人在美國的言辭——這是中國工程師來自中國的言辭。」

費舍爾則稱，美國平台上的帖子都是美國人的言論，「最多能說是由一家外國公司來展示」。

除了數據方面的擔憂外，官員和立法者還對中國政府利用TikTok向美國人定向進行宣傳表示擔憂。

然而，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讓言論自由神聖不可侵犯，這一修正案的支持者表示「非售即禁」的法案將是給世界各地獨裁政權的禮物。

哥倫比亞大學奈特第一修正案研究所的律師王向農（音，Xiangnong Wang）表示，世界各地的專制政權可能會利用這一點「為其對本國公民獲取境外信息、思想和媒體的權利實施新的限制尋找理由」。

「意義重大」

但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詹姆斯·劉易斯 (James Lewis) 表示，該法律的起草經得起司法審視。

「針對TikTok的案件本體非常有力，」劉易斯說。

「關鍵在於法院是否接受要求資產剝離並不限制言論自由。」

劉易斯先生補充說，法院通常會在國家安全問題上聽從總統的意見。

無論上訴法院如何裁決，大多數專家都認為，該案可能會至少持續數月。

康奈爾法學院法學實習教授高塔姆·漢斯 (Gautam Hans) 告訴 BBC，無論裁決如何都還會有上述。

他說，政府在涉及國家安全方面立法和監管的能力「至關重要」。

「他們不能讓法院限制這一點。」

但他補充說，這些問題對TikTok來說也是「生死攸關的」，該公司表示無法剝離資產，因此別無選擇，只能關閉。

弗雷斯特市場諮詢(Forrester) 的副總裁兼研究主管邁克·普魯克斯 (Mike Proulx) 補充說，這個「意義重大的」案件可能會持續到美國最高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