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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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惹

森屿初棠

短篇/短篇小说

更新时间:2021-07-18 16:48:15

郾城人人皆知温野,却人人不知温野。 曾经的温野是郾城温家最骄傲的女儿,所有人都以为她和祁牧会有好的结局。 “这么多年,我还是最喜欢你。” “阿野,吻我吧。” “我不爱她。” 到最后,三个人的闹剧荒唐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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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连载至第四章

第一章

  郾城无人不知温家,温家这一辈只出了温野一个女孩,那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会难以接管温氏那么大的企业,但是温野凭一己之力荡平所有舆论,在她上任之际就扫清异己,手段比她之前的任何一位老企业家都要果断狠绝。

  很难想象,二十四岁的温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天,温野正在办公室里审批文件,特助叩了叩门走进来,“温总,祁氏的祁总今天下午的航班到机场,晚上您有个会议。”

  女人指尖收紧,嗓音清冷,“祁牧?”

  “是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温野敛下眸光,办公室里只剩了她一人,她记得,祁牧是华尔街最年轻的猎手。

  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温野垂眸看过去,是她的父亲,要她下午去机场接机。

  对于温家长辈们的话,温野向来照单全收,这次,也不会例外。

  郾城国际机场,一辆黑色的宾利穿过VIP通道停下,样子极为惹眼。

  温野半降下车窗,墨镜遮住瞳孔,她望向外边,眉眼如画,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远远的,温野望见一道颀长的身形,一身黑色,长款大衣遮住身形,脚上踩着限量版的白鞋。

  祁牧下了飞机,有些困倦地捏了捏眉心,骨骼分明的面庞上没什么表情,桃花眼里的情绪也微微倦怠。他看见熟悉的车牌号,眼底卷着古怪的不解,那不是温野的车吗?

  【过来,我送你回去。】手机震了下,祁牧看着上面的消息顿住了手,就三五米远,连话都懒得说吗?

  坐上副驾,祁牧低头看着手机,眼底荡起一阵涟漪,“所以,未婚妻,你要送我去哪里?”

  温野摘了墨镜,露出漂亮的眼睛,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华庭。”

  男人俊朗的面容散漫不经,“看来温总对于自己被订婚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

  女人没应声,她指尖搭在方向盘上,在等路口的绿灯,半晌也不见有动静。

  祁牧的目光转向远处,桃花眼里的情绪格外冷漠,他摩挲着手机边线,演戏嘛,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到了华庭,温野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丝绒盒子,神色平静地递过去,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欢迎回来。”

  祁牧看着上面的字眼,唇角漾着一抹懒懒的笑,“那就谢谢未婚妻了。”

  温野驱车离开,从后视镜里,她看见男人脸上的笑容散去,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白色的丝绒盒子原封不动地,被扔进垃圾桶。

  女人反而笑了,她收回目光,他连这点情绪都藏不住,先入戏的人,总归不会是她。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不管是什么活动还是宴会,温野对祁牧的态度和他回国第一天没有任何区别,冷漠礼貌,客套疏离。

  偏生两个人在一众家长面前的关系又看上去无懈可击,不至于疏远,也不会太亲密招致怀疑。

  过了段时间,祁牧又被那几个发小拉出去喝酒,巧的是,他们也叫了温野。

  酒吧的沙发上,温野在这头倚着,祁牧在那头耷拉着两条长腿,两个人全程零交流。

  池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面上的情绪有些古怪,他端了酒杯凑过去,手臂搭在祁牧的肩上,神态自若,“祁总,这几个月下来对咱们温大小姐感觉怎么样?”

  温野的神色很淡,半边脸隐藏在灯光里,她指尖抵着太阳穴,感受到一道堪称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而后听见那人说:“就那样,没劲。”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池遇谨慎地打量着温野的神情,生怕在她脸上看见什么要发火的迹象。但他失策了,温野的态度何止是平静,平静到就跟祁牧不存在一样,连眼神都没提起一个。

  祁牧瞥了眼对面的女人,颈线修长,双腿交叠,九分裤露出雪白漂亮的脚踝,那截雪腰懒洋洋地倚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

  男人舌尖抵着上颚,真是没意思,他原以为她至少会有点不太高兴。

  池遇一时后悔自己提了这个问题,酒局最后也就没什么意思的散了。

  温野的生活一切正常,池遇三天两头在她身边提及祁牧,但是说实在的,温野的世界里没有祁牧的位置,从来没有。

  这种不冷不热的日子过去,秋蝉开始喧嚣最后的生命,温野上一季度的工作也终于进入收尾阶段,所以她今天尤其高兴。

  傍晚的晚霞暖洋洋地洒在地面上,橙黄色日落尤其温柔。

  祁牧刚好被两家父母使唤过来接温野下班,他将车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了大半,他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目光最终落在温氏大楼的门口。

  等到太阳隐入地平线之下,他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但不是一个人。温野的身边还站着个男人,那是祁牧第一次看见温野笑得那么开心,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热忱。

  窗外的寒气侵入车内,祁牧神色冷静的看着他们说笑,看着那个男人将提着的奶茶递给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脸,看着他们分别时,温野主动提起的拥抱。

  温野转身就看见了在路边停留的车,她抬腿走过去,神情恢复往日的温和礼貌,对祁牧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

  一路上,祁牧没说任何话,他垂眸看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收紧,情绪极为克制。

  温野捧着那杯奶茶慢吞吞的喝,目光一直留在手机上,半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他。

  祁牧移开视线,字眼在舌尖辗转,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散漫的唤:“温野。”

  没等她回声,手机倒是响了起来,温野指尖划过接听,声色含笑,“香榭大街的玫瑰很好看,什么时候送我一束?”

  男人没了声音,他垂了眸,眼底光芒逐渐散去,变得细碎暗淡。

  温野的目光扫过窗外,眼线勾勒出温软的眼尾,她指尖搭在下颚上,看见周记糕点的那位老师傅在昏黄的冷光下摇着蒲扇。

  男人始终没有再说话,他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路灯的光拢在她的脸上,他敛下眸底冷淡情绪,之前看见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

  “刚刚喊我有什么事吗?”温野转眸,从窗外收回目光,移向他。

  祁牧转头看她,看了很久,“没有。”

  车停在柏霖,温野解开安全带,拿着那杯奶茶下车,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一如她的果决。

  祁牧收回目光,静静地坐着,而后抬起头来,理智重新回笼,他驱车离开。

  温野接下来的日子相对空闲,不需要长时间加班,因此,她也多出了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见见老朋友,去逛逛柏林大街。

  祁牧以为他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像从前一样,但攻破他最后一道防线的,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温野抛下他,和别人跳了第一支舞。

  那一次,在楼梯的转角,他看见温野褪去平日里的一丝不苟,懒洋洋地倚着罗马柱跟那天那个男人谈笑,提及他时也漫不经心,好似他根本就不重要。

  温野靠在罗马柱上,眼尾妖娆,V领的一字肩长裙下摆开叉,美艳动人。她一转眸就看见了立在那儿的男人,神色慵懒地抬腿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听见了?”

  祁牧看着她,垂下眼睫,“嗯。”

  女人伸手把玩他的发尾,声色清冷,藏着松懒,“你要知道,我的人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我先是温野,然后才是你的未婚妻。”

  祁牧的长睫耷拉着,全然不复从前散漫不经的模样,他低垂眼眸看她,声音温和而平静,“所以,你会和我退婚,对吗?”

  温野听到这话,神色却是悠闲,她眉眼弥漫开笑意,“我需要一个借口来搪塞父母,而你是最佳人选,不是吗?”

  男人没应声,他沉默着,抬起眼皮望向外边舞池,看见人影交叠,只觉格外讽刺。

  温野看着他笑,裙摆一转,空气里残留着她的气息,和她未落的嗓音,“该切蛋糕了,我要第一块。”

  祁牧抬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她说的是她要,不是她想要,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祁牧终究只是沉默,他瞳孔轻颤,他知道,这场戏,他演不下去了。

  温野坐在楼上的客厅,她撑着脑袋看向楼下正在切蛋糕的祁牧,那名字在舌尖辗转,回荡在空气里。

  “久违了,我的老对手。”温野散漫地笑,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蛋糕,而后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祁梨。

  祁梨的脸色算不上多差,看上去也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指尖抵着太阳穴,淡淡地看着楼下心不在焉的祁牧。

  她笑了笑,金色的勺子搅动杯子里的可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喧嚷。

  祁梨看着她笑,眼尾漂亮而勾人,红唇轻启,“久违了,阿野。”

  女人的尾音稍卷,听着叫人脸红心跳,温野歪着头,神态慵懒,带着时间磨砺过的温柔和轻快。

  祁牧上楼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温野倚着桌子,桌上的蛋糕分毫未动,只是面前多了一捧玫瑰。

  那抹浓烈张扬的红,像是冷漠的判词,即将宣告他的离场。他对上她的眼,瞳孔深处是他最后的高傲。

  女人指尖支起脸,从椅子上起身,鞋跟一转,眉眼粲然,像是繁夜里清朗的星。

  生日会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好像祁牧从未目睹那曾经一幕幕。

  温野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时常听到秘书跟她汇报祁氏的近况,听着助理几次提及祁牧又狙击了哪家企业。她指尖签字笔飞舞,眼底落下一片暗芒,唇角却扬起一抹笑。

  这天,温野在公司办公到很晚,她无意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跳出来的新闻是祁牧狙击了郾城最后一个低劣企业。

  旋即,温野看见池遇发给她的消息,似乎是希望她去酒吧把祁牧接回去。她看了眼时间,距离池遇发消息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温野看向窗外万家灯火,夜风吹进来,裹挟着叫人听不懂的叹息。

  酒吧里,祁牧坐在卡座上,酒后失态,神色颓废又狼狈,哪还有从前那骄矜高傲的模样。他看着身旁的池遇,手机亮起又熄屏,却始终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一通电话拨过去,是熟悉的铃声,祁牧垂着眸子看鞋尖,在良久的等待后,他不甘心的又拨了一个,还是一样的结果,她不接。

  不知这样等了多久,温野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从手机那头传来淡淡女声,“有事?”

  这边是死一般的寂静,祁牧低垂着眸子,哑着嗓子开口,“温野。”

  温野倚着车窗,看着外面繁星点点,嗓音里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怎么?”

  “退婚吧。”祁牧垂下眼睫,缓声开口。

  这边的温野看着手机页面,低笑一声,她指尖轻叩方向盘,眼底情绪温和含笑,懂得取舍,将利益最大化,这才是华尔街的猎手该有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温野忙得连轴转,每天就是柏霖和公司两点一线,几个星期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退婚这事就顺理成章地延误了。

  这天,温野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祁牧的妈妈,“阿野,我的面膜快用完了,你帮我带一点,就上次城东那家的‘喜颜’。”

  温野看着天,“好。”

  城北到城东,开车要四个小时。

  她眼睫轻颤,发动车子,驶向远方。

  夜晚来临,钟表上的指针定格在一点,祁宅的门被打开,温野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一手是面膜,一手是周记的糕点。

  楼上走下一道颀长的身形,脚步清浅,姿态从容。

  是祁牧。

  温野连眼都没抬,像是料到了祁牧会在。

  男人在楼梯上站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很淡,“温小姐,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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